第十章 只賒不賣賒刀人

後面的磕頭敬茶什麼，草草的就結束了。

見到這麼驚駭的，幾乎可以另歷代賒刀人祖師詐屍的事情，敬師茶什麼的，自然都是無足輕重的小細節了。而且劉法顯心情激蕩，也實在是沒有心思再去關注這些細節。

劉法顯看著自己眼前的這個孩子，儘管自己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然而此刻心中依舊猶自不能平靜。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只是一時起念頭，感覺自己剛好遇到，並且救治了這個孩子，算是有了師徒的緣分。

而周瑞發又剛好符合賒刀人的條件，所以他才動了收徒弟的念頭。劉法顯也沒有想到自己這個臨時起意，居然讓賒刀人一脈，出現了一個奇才，一個異類，一個很有可能是賒刀人一脈一直傳說中的那個人。

正如之前對周福根夫婦說的，賒刀人不圖錢財。那麼賒刀人圖的究竟是什麼，永遠都是賒刀人一脈心目中隱藏最深的秘密。

當年自己入門的時候，師父曾經說過。

「賒刀人一脈，都是天生短命之人，天定壽命，最長壽數亦不過雙十。所以祖師爺才傳下了這麼個法門，與其說是賒刀，不如說是續命，為自己續命！」

然而這種手段，雖然是於天道的隙縫中竊取一絲生機，但是終究還是有傷天和，只求能夠多苟活數年，哪裡還敢妄言什麼福祿？

所以歷來賒刀人，都認為那後面的三顆星，是幾乎永遠都不可能到達的存在。然而此刻，這從未有人敢去想象的神之禁區，居然在自己的眼前被打破了！

周瑞發發現自己自從拜師完畢后，自己的這個師父，就坐在那裡。如同傻了一般，盯著自己一動不動，這種直勾勾的眼神讓他感覺有些害怕。

周瑞發剛想要扭身出門，去喊自己的父母，這時劉法顯終於回過神來，開口說道：「毛頭，你現在已經入了我賒刀人的門下，以後就要遵守我們賒刀人的規矩，現在你年紀小，我也不會強求你什麼都記住。只是有一點，從此刻開始，你必須牢牢記住，不可違背！那就是，我們賒刀人的刀，只賒不賣！你的目標，就是在你活著的時候，至少賒掉十六把刀。但是，如果一旦你賒刀時，給出的預言實現了，那你就必須把刀錢收回來，然後再重新賒一把出去！」

「記住了，師父！」周瑞發老實的回答道，儘管他感覺這麼做有點傻。

以前自己收集瓶子、塑料紙啥的，都想儘可能地多賣錢。師父居然要求只賒不賣，這幾乎時白給的東西，還不容易，這不是傻是什麼，而且還要給出什麼預言。但是師父交代了，他還是老老實實的點頭。因為爸爸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如果將來自己敢不聽師父的話，那就打斷自己的腿。

見到周瑞發雖然點頭，眼睛卻滴溜溜的亂轉，劉法顯就知道這孩子沒有往心裡去，看來以後還要多加教導才是。這孩子是歷代以來，賒刀人一脈中可能唯一一個能夠福壽雙全的例外，劉法顯自然不願他白白的浪費了這份天大機緣。而且這份機緣很有可能不僅僅是關係到他本人，還關係到整個賒刀人一脈。

想到機緣，劉法顯又想到了另外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就暫時沒有繼續追究周瑞發的敷衍。

「之前一直沒有機會，現在你跟我說說，你到底是什麼原因昏迷的？」對於這一點，劉法顯一直在心中存有疑慮。

賒刀人一脈，賒刀續命，甚至可以說是賒刀奪命，對於人的運數變化，人身氣機，自然是非常敏感而且有豐富的經驗的。可是之前看到周瑞發的時候，他發現這孩子，明顯人氣近乎於無，反而是身上布滿陰邪之氣。可是這些陰邪之氣，雖然遍布周身卻又森然不動，如同被強行壓制了一般。

正是因為這一身的邪氣陰氣，所以劉法顯才會跟周瑞發的父母說周瑞發是撞到了不幹凈的東西。可是經過自己的過功傳法之後，尤其是當著祖師爺的面施法，按照道理來說，就算是再厲害的陰邪都應該被驅除了才對。但是周瑞發身上的陰氣絲毫不見減少，就如同是他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一般。

按理來說，只要是正常人，陰氣濃郁而人氣少到這種程度，早就該死亡了才對。或者說陰邪之氣這麼重，而且這麼純粹，根本不應該容許有人氣存在才對。然而，事實就是這麼奇異，周瑞發不但沒死，反而這絲稀少的人氣，居然在重重陰邪之氣的包裹之下，一直飄搖不息，展現出了極其旺盛的生機。好像是這一絲的氣息，就勝過了其它常人的千百倍。

而這也正是當初劉法顯對他感興趣的原因，再加上撥星出現的奇迹，讓他對周瑞發更是好奇。到底是什麼原因，居然會讓一個農村的孩子身上，出現這種奇異的現象呢。

聽到師父問自己是如何昏迷的，周瑞發雖然年小，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本來是小夥伴之間玩耍，自己居然丟人的掉進了墓坑，還摔傷了自己，根本就沒有形成戰鬥力，就非戰鬥減員了。

周瑞發將當時的玩耍的經過，簡單的做了回顧，他就記得自己在打架，然後跌倒掉進了墓坑，再多其它的事情，他也不知道了。

見到劉法顯陷入了沉思，不說話，周瑞發以為他嫌棄自己太慫，就小聲說辯解道：「我當時跑的太快，沒有注意，而且山上都是高低不平，才會跌倒的。不然的話，我打仗可是很厲害的。」

「你跌到墓坑裡就暈過去了？」聽了周瑞發的介紹，劉法顯沒有聽出有什麼特別的，但是仍然不願放過任何細節，仔細問道。

「是的，我掉下去之後，感覺腦後勺一疼，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醒來之後就在家裡了。」見到師父有些不信，周瑞發不滿的嘟囔著說道。

聽到周瑞發這麼說，劉法顯實在找不出什麼特別的，只是總感覺哪裡有地方不對。想了半天也不得要領，可是這周瑞發的身體里，蘊含著大量的陰氣，那的那一絲人氣能支撐多久，他也不清楚。

所以他必須要把這事情查清楚！周瑞發雖然撥星定命，超乎尋常，但是這只是定下了一個可能，如果不好好的把握，他依舊會是一個短命人。劉法顯自然大意不得！

想要弄清楚情況，最好的辦法還是自己去查看，劉法顯決定之後，就對周瑞發說道：「走走，趁著還在你家這邊，你帶我去你當初掉進去的墓坑看看。」

以前只要是白天，無論什麼時候上山，周瑞發都是不害怕的。但是自從這次的經歷后，周瑞發明顯對山上和那些墓坑有些抵觸和畏懼，像是掉進墓坑，給他留下了心裡陰影。但是師父堅決要去，而且此刻又是大白天的，天空掛著老大的太陽。作為一個好面子的男孩子，周瑞發自然也不好說出怕字來，只好咬牙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