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失魂
「出現了人命案子，你找我幹嘛？」被周牧之急匆匆的拉著走，劉法顯有些疑惑。
「是這樣啊，劉師傅，這兩天接連出現命案，市裡給我們的壓力很大，要求我們儘快破案。可是我們經過各種盤查，發現這兩名女性死者，都是普普通通的農民婦女。如果說一個農村婦女有感情糾紛，還好理解，但是接連兩個，發生了男女之事後，以相似的情景死於非命，這就有些可疑了。發生這種事情本身就非常的奇怪，而且還是在女性生理期間，就更讓人難以理解了。」
「一開始的時候我們也想是不是有變態的殺手，專門獵殺這方面的女性。可是有幾條關鍵點無法略過，第一就是殺手如何知道女性處在生理期的，第二這死者究竟是為何要從家裡走出來。第三他們究竟是什麼地方發生關係的。第四為什麼這些死者都會死在半路荒野里。」
周牧之把當前調查的情況，以及他的困惑和推測，都將給了劉法顯聽。目前以正常的辦案條件和手段，案件確實難以繼續進行下去。一方面是死者家屬的不停追問，一方面是市局給出的限期破案的壓力。把周牧之和他的一干同事，急的上火。
有一個同事實在焦躁，就怒罵了一句，這難道是見鬼了不成。這句話給同樣焦躁的周牧之提了一個醒，是不是鬼這個不好說，但是民間確實有一些詭異的手段，用常規的方式去辦案，確實很難查出來。
就像上次在寺廟裡的那個被周瑞發抓住的鬼嬰一樣，要是它來害人，你還真不好找到線索。所以周牧之就想到了劉法顯，無論是不是這麼回事，總歸有當無，說不定會有收穫呢。
劉法顯對於周牧之這種有病亂投醫的行為，感到無語，但是也知道他們的壓力，想要不放過一切機會儘快破案。再加上他們剛剛談過合作的事情，現在人家有需要，自然不好拒絕，別管行不行，先去看了再說吧。
「那個，劉師傅。」在路上的時候，周牧之有些尷尬的提醒，「待會現場有市局的同事在，您這邊我們不好介紹，只能說是請來協助調查的，希望您能理解啊！」
「哦，沒關係！希望能夠給你們提供幫助吧！」
這一點劉法顯很寬宏，讓周牧之放心了不少。
屍體經過調查取證之後，已經搬走了，只是路上還殘留著著當時定位用的痕迹。
周牧之指著痕迹說：「當時死者就是這樣趴在這裡，從現場的情況來判斷，應該是送西邊往東邊走，然後因為太過虛弱，所以就趴到在這裡，之後就再也沒有動彈。」
「你們說她是流血過多，難道地上沒有留下血跡嗎？」劉法顯提出疑問。
「死者的衣著凌亂好像是匆忙間沒有穿好，雖然身上都是血跡，但是地上並沒有留下很明顯的血跡，只是死者的身下，以及最近的幾十米有一些血跡，這也是我們判斷她是從西邊走過來的原因。」天熱地干，農村當土路，痕迹不容易保存，不是周牧之的指點，很難發現。
劉法顯了看了一下周牧之判斷的死者走路的方向，沒有再說話。這種根據痕迹、屍體的細小線索做出判斷和推測，是警察的斷案手段，劉法顯沒有這樣的本領，自然也不好說什麼。
因為死者的家屬堅持認為這死亡有蹊蹺，是他殺，而且警察也認為有問題，所以屍體並沒有按照常規方式，立即進行白事喪葬的準備，而是將屍體放在公安局的驗屍房，等待進一步檢驗。
所以看完現場的痕迹之後，周牧之就帶著劉法顯去看屍體的情況。兩具女士都擺在那裡，外表看，確實都是很普通的農村婦女。
劉法顯對於驗屍也不是什麼專業人士，警方已經對屍體的血液、體液、死亡時間等等做過專業的檢測，劉法顯在這些方面自然也不會有更多的發現。
他按照自己的方法，查看了兩具屍體，發現這兩具屍體與普通的屍體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區別，剛想搖頭表示沒有發現的時候，突然看到了兩個死者的眼睛。
周牧之一直關注著劉法顯，看到劉法顯表情一變，趕緊問道：「劉師傅可是有什麼發現？」
「不知道算不算髮現，你看看這兩個死者的眼睛！」劉法顯指著兩名死者的眼睛，讓周牧之查看。
「這兩名死者的眼睛，都是睜開的。」對於兩名死者，周牧之查看了很多次，自然並不陌生，不過劉法顯既然指著眼睛，他還是仔細查看了一下。
「正常來說，一般人死亡，眼睛都是閉著的，但是睜開眼睛的也不是沒有。人在死後，血液循環停止，神經中樞停止工作，肌肉失去了神經的支配，就會變得僵硬，肌肉張力就會消失，隨之而來的血液凝固，肌肉收縮等等。尤其是眼皮肌肉的收縮，就會帶動眼皮向上拉伸，形成人死之後眼睛睜開的現象。之前我們法醫做檢查的時候，已經關注過這個問題。」周牧之說道。
對於周牧之的這個解釋，劉法顯卻不為所動，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你們的解釋，我不是太懂。對於我們來說，也有自己的一些土方法。有句老話，叫做死不瞑目，老祖宗告訴我們，只有那些有冤、有恨、有眷戀、有不舍的人，死後才會張開眼睛不願意合上。但是你看這兩個死者的眼睛，她們的眼神是空洞的，表情麻木，沒有對死亡的恐懼，沒有對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感到恐慌，更沒有對生命或者某種事物的眷戀！這個不應該啊，他們還這麼年輕。」
周牧之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非常的懊惱，劉法顯的這個說法給他提了一個醒。這種關注死者微表情的事情，也是警察破案非常重要的一個關鍵點，警校也學過。只是農村極少發生命案，自己也沒有經歷過。
而且這個案子實在太過奇特，一開始自己就被農婦的身份和死亡的方式給吸引了，急切於檢查死者的私生活、交往過密的人員、屍體上體液線索等，而忽略的了表情這個關鍵點。
只是明白了這點之後，周牧之又陷入了懵逼的狀態，尷尬的問道：「那這又代表什麼意思呢？」
看到周牧之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劉法顯總結性的說道：「這兩個死者，死前應該是處於茫然的狀態，或者用我們的行話說，就是失魂的狀態！用你能夠理解的話講，就是類似夢遊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