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故地重遊
第229章故地重遊
再次醒來已是傍晚時分,但天色卻沒有絲毫傍晚的氛圍,沒有落日,沒有斜陽,窗外雲層很厚,烏壓壓像是要掉下來的樣子,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下雨了。夏天這種雷陣雨天氣很頻繁,我並不覺得意外,意外的是我竟然睡得這麼死,下雨都不曾聽見。
手機上有一條信息,是林墨的,估計是在我睡覺的時候發過來的,點開一看,我大呼幸運,林墨就在上海辦事,一下子省下了700公里左右的行程。
這幾天,老爸老媽都回來的早,今天也不例外。知道我明天要走,二老的笑容里多了幾分不舍,一聽我去的是上海后,那幾分不舍總算是消散了不少。上海人把杭州當後花園,沒事兒過來逛逛,我們則把上海當大前院,過去只是掙錢,不管花園前院,總之是緊挨著,也算在二老的眼皮子底下。
收拾完碗筷,老爸自然而然的擰開了《新聞聯播》,這是他們這一代人永遠也改不了的習慣了,我則躲進廚房幫忙清潔。比起《新聞聯播》,我覺得廚房可愛多了。「阿迪,這個給你。」老媽擦乾雙手從兜里掏出來一把花花綠綠的東西,不下十幾個,仔細一看,都是手環。
「我不要,娘們才帶這玩意兒。」我想也沒想就拒絕了。老媽大怒:「臭小子,別不識好歹,這可是我從寺里求來的,老和尚開過光的五色絲,這東西能遠刀兵、辟鬼獸、祛瘟疫。」
「這麼厲害你咋不自己留著。」話雖這麼說,我還是接過了那一包「五色絲」,心裡是滿滿的溫暖。
「我又不出去做任務,要它幹嘛。」老媽說道,「你啊,立功是好,但也不要太拼了,咱老侯家可就你這麼一個獨苗兒」「那也太多了。」我當場帶上一條,其餘的還給老媽。
「你這人就是死心眼兒。不給領導一些?不給強子一條?不給嘉瑜一條?」「行了行了!」我舉手投降,解下剛套上的五色絲跟老媽手裡的交換,「給你一條,嗯,再給老爸留一條,剩下的我帶走,這樣總成了吧?.這玩意兒送人會不會太磕磣了?」
「禮輕情意重知不知道?所以說你只能站崗吃乾糧,做不了領導,沒一點兒也沒個眼色.」老媽越說越激動,大有「批判」我一晚上的趨勢,我趕緊開溜,奪門而逃。
五色絲,又稱長命縷、續命縷、百歲索、健索。早在東漢應劭著《風俗演義》中就已經記載說把它系在臂上可避病除鬼、不染病瘟。五色絲的五色代表五行,漢代信仰五行陰陽之說,五色代表了五方位,彼此相生相剋,具有神秘的驅邪迎吉作用,但五色絲驅邪避瘟的象徵意義遠比實際功能明顯,因為至今也沒有關於這幾種色彩為什麼會消災去病的具體說明。可見這是俗信中具有魔力和象徵的神奇物,純屬求吉需要。
回到房間,我盯著桌上的五色絲苦笑了良久,陰陽五行都是道教之說,老媽你去寺廟找和尚開光算是什麼鬼?被人騙財還不自知。算了,都是母愛啊,我默默帶上了五色絲,還是兩條。
杭州到上海,兩個小時。兩邊的景色不停的變幻,從高樓大廈到鄉間別墅,從田間地頭再到高樓大廈,我知道,該下車了。一樣的天氣,一樣的人群,只是樓更高了,路更多了,我從本地人變成外地人了。
林墨發給我的信息里寫有具體的地址,沒錯,就是我第一次與她相遇時的那座別墅。當初的情景歷歷在目,讓我生出無限的感慨。一輛快遞車飛馳而過,在門口停下來邊跟保安談笑風生邊分揀著快遞,我特意注意了一下,不是當初跟我換裝的那個小哥。快遞行業流動性極大,我也不在意。
「你好,請問你找誰?」正當我準備跨入小區的時候,剛還在跟小哥說笑的保安一下子攔住了我。「哦,我找人。」我笑道,見對方面有狐疑,趕緊掏出手機看了一下,報出了單元號。「請登記一下。」保安道。我點點頭:「好咧,沒問題。」
鐵門舊了不少,當我推門進去的時候發出了吱呀呀的令人不快的聲音,也正是因為這聲音,將林墨從屋內引了出來。林墨今天的裝扮令我耳目一新:紅白條紋短袖,黑色領邊和袖邊,剪裁用料都十分精緻,圓領露出漂亮的鎖骨,天青色的迷你短褲露出修長白皙的大腿,左手手腕上是一連串細小紅圈圈手鐲,散發著耀眼的光澤。酒紅色的頭髮蓬鬆自然下垂,雪白的耳垂掛著兩顆細小的鑽石耳釘,嘴唇上塗了淡粉色唇彩,卷翹的睫毛忽閃忽閃,讓人心猿意馬。
「還以為你又在上面端著紅酒杯看我笑話呢。」我指指二樓的陽台道,我至今還記得林墨當時的穿著和神態,以後也估計很難忘記。
「今天天氣太熱了,你也不是快遞小哥了。」林墨臉上漾開笑容。我抬頭看著已經發白的欄杆道:「那一次可真是讓我驚為天人啊,沒想到還有這麼漂亮的妞兒呃,女人女孩?」
「是嗎?我怎麼記得某人把我當成被人包養的小三了?」林墨狡猾的眨著眼睛。我乾笑一聲當做回答,不等林墨邀請就自顧自的走進屋內,才站在太陽底下一小會兒,我就已經感覺要暈倒了,這種烈日下的暴晒當真不是蓋的。
進了屋,我警惕的四周瞅了瞅,然後如釋重負的長出一口氣。後面傳來林墨咯咯的笑聲:「璐璐有事,這次沒跟我一起來。」我尷尬的撓撓頭:「有這麼明顯嗎?她去哪兒了?」一說完我就後悔了,我發現自己有點犯賤,人在的時候避之如洪水猛獸,人不在的時候又問東問西,關心起她來了。
「璐璐找老章去了。」林墨沒有隱瞞。「老章?章學澍?」我頓時起了興緻,「怎麼,老章不告而別了?說起來,我也好久沒見老章了。」自從廣州傑克的事情一別,我就再也沒有章學澍的任何消息了。
林墨已經坐在了沙發上:「老章這人說好聽點是重情義,說難聽點是死腦筋,他一心想要替丁宇報仇,這段時間一直單獨在找尋厲永年的下落。璐璐不放心,這會兒傷徹底好利索了就跑去找老章了。」
「邢璐跟我說你和她、和章學澍、丁宇都是一個師傅帶出來的,為什麼.」「為什麼我對章學澍和丁宇就沒有璐璐對他們那樣的感情呢?你想問的是這個吧?」林墨看著我道。我點點頭。
林墨將頭髮往後撩:「我師傅一生收留的孤兒沒有上百也有好幾十,時間段較長,我跟璐璐一起生活了大概五年,然後我被收養了,章學澍和丁宇是我走之後才跟我師父的。」「他們倆怎麼看都比你年紀大吧?」我問道。丁宇還好,章學澍現在就一大叔,至少比林墨大一輪。
「他們倆來的時候都十幾歲了,章學澍都快成年了,成天惹事,打架鬥毆,沒有哪個孤兒院願意收留,我也不清楚師父為什麼把他們帶回來。」林墨解釋道。
「你師父」「我師父已經去世很久了,我堅信他是個好人。」林墨再次打斷我的話。感覺到林墨跟邢璐一樣,並不願意過多的談論她師父的事情,我也不好追問,但我已經捕捉到了一點有用的信息:堅信他是個好人?也就是說很多人不這麼認為。不過能教女娃子這些本領的,的確不像是一個正兒八經的老頭兒。「要是有章學澍的消息,我希望你能及時告訴我。」章學澍在找厲永年,而孫宗武是被厲永年的徒弟小五救走的,在無法確定孫宗武行蹤的情況下,我本能的覺得這或許是一個突破口。現在,孫宗武已經成為了我心頭唯一的心病了,只有把他關進大牢,我才能夠吃好喝好,吃嘛嘛香。
「好的,其實你不說,我也會告訴你的。」林墨微笑著道。我的眼睛一直望著林墨,她的笑是真誠的還是假意的我能看的出來,剛剛的笑,明顯不真誠。「白老頭兒讓你幹什麼了?」我問道,林墨果然面有異色,「你不用事事都聽他的,琉璃司沒必要成為他手上的工具。」
「嗯,我知道,我們之間只是交易。」
「對了,說起交易,這是老頭兒讓我交給你的。」我掏出兩張拓印。
「怎麼有兩張?」林墨疑惑道。
「買一送一。那張是我給你的黃金鼎的拓印,連白老頭兒都沒有,你發達了。」我又拿出一條五色絲,「還有這個,順便也給你吧,五色絲,老媽說能辟邪。」
「為什麼送我?」林墨已經退下了手上的那一連串手鐲,將五色絲戴上。
「嗯,就當是『定情信物』吧,嘿嘿。」我鬼使神差的說道。說完我就後悔不已,這不是玩曖昧的時候。
「你這樣子,我會當真的。」果然,要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