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北上(一)

第26章 北上(一)

第26章北上(一)

「強子,你給我老實交代,你跟那個叫王靜的是不是還余情未了,藕斷絲連著,還能不能聯繫得上她?」回去的路上我問道。強子正津津有味的吃著打包回來的美食,聽到此問差點沒把他噎個半死,不停地拍著胸脯道:「聯繫?聯繫個蛋蛋!我殺了那婆娘的心都有,怎麼可能還有聯繫。」

「哦?」我有點意外,也有點失望,要是強子還能聯繫上王靜,說不定可以省很多事。好端端一條終南捷徑就這麼被強子自己給截斷了。「你不是說那幾天碰上好幾回了嘛,那王靜怎麼還好端端活著?」「呃」強子頓時萎了,吃東西的興緻也沒了,將餐盒一推,悻悻道,「我倒是想下手,可她老跟在林墨屁股後面,沒機會啊。為了一個王靜得罪一個林墨,這種虧本買賣老子才不做呢。」

我不禁笑道:「貌似你這虧本生意做得不少了吧?」見強子有發作的跡象,我趕緊轉移話題:「那個叫林墨的女人有那麼唬人嗎,你至於那麼怕她嘛,我看長的挺標緻的啊。」說完,腦中那女人驚艷的身影漸漸浮現出來。

「怕,怎麼不怕?」強子意外的乾脆,認慫一點兒也不含糊,見我面露鄙夷,撇撇嘴道,「你別不服氣,在我看來,林墨還略勝楊曦一籌,倒不是說楊曦不夠出色,相反,這兩人無論外形還是頭腦都是一等一的,只是楊曦讀書讀傻了,缺少一種狠厲跟霸氣,要是羅鏞那小子敢跟林墨那樣軟磨硬泡,嘿嘿嘿」強子忽然響起一陣猥瑣之極的低笑,讓我不禁一陣噁心,「據我所知,林墨對付那種死纏爛打的男人一般都是直接打進醫院,絕不手軟。一開始我也是不屑一顧,一個娘們能狠到哪去?直到我真的看見她親手把一個追求者的腿打斷,我才不得不信了。」

「你對林墨了解的還挺全面的嘛,難不成」我似笑非笑的盯著強子道。沒想到強子挺胸抬頭,傲然道:「沒錯,老子本來是準備向林墨下手的,但我更愛惜我的雙腿,所以才不得已退而求其次,嘿嘿,林墨那小手滑的呀,跟絲綢一樣。」

「你跟林墨牽過手了?」我睜大了眼睛,連方向盤都差點抓不穩了,一副難以置信。強子美滋滋的道:「錯,是交上手了,事情敗露后,那婆娘直接殺上門說是替她姐妹討回公道,結果老子進醫院躺了足足一個月。媽的,什麼狗屁公道,老子在王靜身上砸的錢夠買輛夏利了!」我手上的方向盤猛地一抖,差點撞上旁邊的綠化帶,對強子那賽過城牆的臉皮徹底無語。

既然此路不通,我們就只好決定按照楊曦的建議走一趟山東找梁若蘭。回到家我就跟老媽把要去山東的事情說了,理由無非就是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要趁著年輕遊歷祖國大好河山,老媽見我理由雖然很爛,但態度堅決,不容置疑,心中已經瞭然此事沒什麼迴旋餘地了,只好嘆口氣道翅膀硬了,當老媽的是管不住了。惹得我內心憤憤不平:老子都奔三的人了,翅膀都硬了不知道多久了。

本著說干就干,說走就走,高效快速的原則,我跟強子第二天就踏上了北上的列車,春運早過,暑假未到,現在坐火車是最好的季節,通道內不再是人擠人,車廂內不再有令人慾嘔的古怪氣味,上廁所也不需要排隊等候,事實上,這趟列車上還有座位富裕,我和強子就是一人一排座,一路躺著去了山東。

進入山東境內又掏出手機給陳嘉瑜發了個簡訊,請她無論如何讓我跟她奶奶見一面,陳嘉瑜倒也算是一個爽快的人,二話不說答應了。結果剛出火車站,我就看到門口那個矮小精悍的熟悉身影——朝平。

「哥!」陌生的道路陌生的城市。人在異鄉,碰上一個熟人不容易,尤其是還有求於人的時候,我立馬錶現出一副跪舔的表情迎過去。只見朝平瘦小的身子被我這一陣亂攀親戚的叫喊弄得渾身亂顫,忙支起肘子阻止了我熱情的擁抱,淡淡道:「怎麼,你以為這是巧遇嗎?要不是小姐要我來接你們,我才不會來呢。」我整個人一愣,隨即笑得更加諂媚了:「嘉瑜也真是的,居然讓哥您親自來接,多不好意思啊!」嚇得朝平趕緊跳上車,指指後面道:「別亂叫,誰是你哥!你們兩個坐後面,趕緊的!」

我還以為朝平會帶我們進市區,沒想到車並沒有往市區開,反而是越開越荒涼,越來越遠離市中心,窗外的景色依次從高樓轉變為平房、農田,到後半程除了農田還是農田,不禁令我有點好奇:「哥,你確定沒開錯?」朝平不動聲色道:「放心,我沒興趣當人販子。」「嘿嘿,瞧哥說的。」我笑得有點干,瞅了一眼上車就一直在玩手機的強子,知道指望他解圍是不可能了。

我們最終在一處農莊停了下來。一下車,我就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了:左邊是金色無垠的麥浪,右邊是碧綠無邊的菜田,一棟兩層小瓦房孤零零的矗在中間,屋頂的煙囪正往外升著裊裊的炊煙,房子的四周還豢養著一群雞鴨。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好一派田園景象!

「嘖嘖,這老太太真是會享受啊!在這地方待上一段時間估計都能長壽幾歲吧。」強子不無羨慕的說道,「不過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就不怕半夜賊人爬上她的床?」

「放心吧,我奶奶年紀大了,沒人會惦記的。」門口,陳嘉瑜穿著居家的服飾亭亭玉立,雙腿緊緊併攏,嚴絲合縫,俏臉上怒氣未消。「呵呵,嘉瑜,強子就是屎殼郎打哈欠——臭嘴一張,你別往心裡去啊。」我歉然道。對於強子的口無遮攔我已經無能為力了。

進了屋子,我就看到梁若蘭正帶著老花眼鏡,前傾在書桌前興緻勃勃的潑墨揮毫,旁邊垃圾桶里堆滿了她的「墨寶」。聽到腳步聲,梁若蘭抬起頭,把老花鏡往上架了架,眯了眯眼道:「看看我的字怎麼樣?」我走進一頭,眉頭微微一皺,這種字一百塊錢能買十副,就這很大原因還是沖著這上好的夾江紙去的,只好硬著頭皮,豎起大拇指違心道:「鐵線銀鉤,骨氣洞達,別具一格,別具一格啊。」隨即跟強子對視一眼,兩人均哈哈笑了起來。

「行了,別瞎扯了,老婆子我會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梁若蘭說著把剛寫好的字往地上一扔,自語道,「瞧著虞老頭兒練字挺簡單的,還真是小瞧他了,學不來啊!」

被人當面這麼一說,我有點掛不住,奶奶的,真是咄咄怪事,拍人馬屁還有不領情的,紅著臉道:「奶奶,看你紅光滿面,精神煥發,真是越活越年輕了!」「對對,這次絕對是真心的。」強子忙不迭附和。

梁若蘭摘掉老花眼鏡,指指對面的椅子,努嘴讓我們坐下:「奶奶?可別亂叫,我就一個孫女。」又嘆口氣道:「這年頭,裝孫子的人是越來越多了。你的事虞老頭兒已經跟我說了一些,就不用重複了,就從你到上海后開始講吧。」

擦!我心裡頓時萬馬奔騰,黃河怒吼,不僅拍馬屁拍馬蹄子上了,還被人給訓的還不了嘴,簡直奇恥大辱!更可惡的是強子和陳嘉瑜居然幸災樂禍,暗自在一旁偷著樂兒,完全一副看熱鬧的心態。虞老頭兒?應該是虞克雷吧,嗯,有了他的鋪墊倒是省去我不少口水,我迅速調整自己的心態,將在上海的經歷簡單敘述了一遍。「不知道您這邊有沒有線索呢?」這回我學乖了,不拍馬屁不賣弄,直來直去,簡潔明了。

「杜偉憲、林墨、三爺,杜偉憲、林墨、三爺.」梁若蘭用眼鏡布來回擦拭著老花鏡,嘴裡反覆念叨著這三個人的名字,忽然站起來往樓上走去,到了半道兒又停下來說道:「既然來了,就先吃了飯吧。」「這怎麼好意思,求您辦事還讓您招待午飯。」我假惺惺道,雙腳卻站在原地不動。「哼,我也不想招待你們,可你們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趕著中午來,不是明擺著想蹭飯嘛。老太婆我一頓午飯還是請的起的!」梁若蘭頭也不回道,氣得我差點噴出一口老血。這老棺材瓤子是不是春晚看多了,學起蔡明毒舌了?

陳嘉瑜見我氣的不輕,鼻孔耳朵都有青煙冒出,輕輕碰了我一下道:「我奶奶就這樣,我都被數落過無數次了,她這是去幫你們找資料去了,你要罵娘回去車上罵啊!」我點點頭,盡量使得自己的笑容看起來和藹一些,好男不跟女斗,尊老愛幼,幫助殘疾人,這三條老太婆都佔全了,就當做回活**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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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鼎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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