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誰是聖人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其實早在剛剛我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洛書上的赤文開始發生變化。
在檯燈的照射下，那龜甲上的竟然反射出來一道道猩紅的光，照的滿屋子都是！
而這些反射出來的光所組成的文字，也不再是那種奧澀難懂的古老圖案，而是練成了隸書。
這頭四個字，寫的正是封禪寶庫！
「原來這麼簡單，早知道我們就拿水和油試試了。」嚴建設興奮的大叫。
「哪裡有這麼容易？龜甲赤文必須用屍油塗抹才能反射出文字，要是用水或者其他的東西，根本不可能有光反射出來。」我看了看百腥風水壺中里剩餘的屍油，計算著接下來的用量。
「原來是這樣，可是這龜殼上面的紋路，怎麼看也不是字啊，跟反射出來的字甚至都沒有聯繫，長生，你原來究竟是怎麼看懂的？」
「慢慢看，總會懂的。」
我繼續塗抹，那反射出來的紅色光線映在我的眼睛里，我手上的動作，停滯了一瞬。
「始於五行掘千尺，歸於不咸定瑤池；山中方有龍虎現，龍珠虎爪海中仙；四方皆定國運啟，崑崙方可……定乾坤！」
「這……都是什麼意思？」嚴建設的問話沒有任何人回答，站在門口的霍曉玲和左青青也都是黛眉微皺。
「長生，這都是什麼意思？」嚴建設再次問了一句。
我抬起頭，這塊洛書上的赤文，已經幾乎完全顯示了出來，沒有必要繼續用屍油塗抹了，而就在嚴建設問話的時候，我留意到桌子上這塊本來漆黑而且沉重異常的龜甲，色澤逐漸變得暗淡，好像反射出這些紅色的光消耗掉了它所有的能量一樣，變得越來越灰，短短几秒鐘的功夫，就變成了石灰一樣的顏色。
隨著嚴建設最後一句問話，洛書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震動一樣，整體悄無聲息的碎裂，變成一桌子的灰色粉末。
檯燈的照射下，洛書再也反射不出任何的光線。
「這……不會是因為我說話吧？」嚴建設愣了半天，還是第一個站出來說話，同時朝我靠近了一步。
但是就因為這一點點的震動，他走路帶起來的風，竟然把桌子上的粉末帶起來不少。
「這不可能！」嚴建設不可思議的叫了起來，看著我，似乎想從我的臉上找到答案。
但是能告訴他的，我原來早就說過了。
這塊比黃金還有重上一倍的洛書，一旦物盡其用以後，就會化作粉末隨風飄散。
嚴建設後來想不通，甚至還特地問過我一次，那麼重的東西就算變成了粉末，也不可能被風吹起來的才是，我說我也不知道，更沒見過，這一切都是書上的記載。
我看到嚴建設過去捧起粉末，並沒有阻止。
剛剛那一陣的粉末飄散，就已經註定了不僅僅是我，就算身在門口的霍曉玲和左青青兩個女孩子，也要去泡兩個小時的生薑水。
再阻止嚴建設去砰這些沾染過百腥風水壺裡面屍油的粉末，其實已經沒有了意義。
「這些東西，已經變得比麵粉還輕了！」嚴建設一臉的不懂，他想不通那麼大的重量究竟去了哪裡。
「中國的玄學，是連牛頓都解釋不了的。只可惜……」霍曉玲幽幽一嘆。
「可惜什麼？」我轉過頭問霍曉玲，「還有，牛頓是誰？」
「就是外國的一個普通人，後來害了很多還在上學的孩子。」霍曉玲知道我沒讀過書，「可惜的是當年這個人沒接觸過這些東西，不然我上學的時候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說了這麼多，我依然沒聽懂牛頓是誰，不過當時想，總歸是個外國人就是了。
外國人不懂中國的封禪寶庫，洛書赤文，那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始於五行掘千尺，歸於不咸定瑤池；山中方有龍虎現，龍珠虎爪海中仙……」
左青青喃喃低語：「這似乎是一個指引，我們要從『五行』下面千尺的地方挖出來一個什麼東西，然後再把這個東西放到不咸去，瑤池不是在長白山嗎？這個不咸又是哪裡？」
「不要看我，我也不知道。」霍曉玲聳聳肩。
左青青看我不說話，自己又繼續自言自語：「做好這一切，就會有龍虎出現，我們接下來又會從龍珠虎爪的地方得到去海中仙境的指引，最後才能開啟國運，昆崙山定乾坤。可是……可是這……這不是封禪寶庫嗎？不是應該與泰山有關嗎？怎麼最後指向的是崑崙？」
我微微閉起了眼睛：「現在想這些沒有任何用處，如果搞不懂五行是什麼，即便想通了後面的東西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隨後我招呼眾人分開，讓胡銳出去儘可能多的買生薑，至於我們剛剛呆過的房間，任何人都不能進去，包括我的房間跟浴室這段路，包括樓梯，以及通往二樓另外一個浴室的路，不能有人。
最後還是霍曉玲果斷，一句所有人兩天以內不能進來，買來生薑以後放在房門口，就把胡銳打發走了。
「其實沒必要這樣的，現在他們只能睡在外面的院子了。」我幽幽一嘆。
「但是總歸是為了他們的安全著想。」
……
兩天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
霍曉玲打電話給霍展廷，說有發現，但是只能他親自過來說，中間霍展廷又問了許多話，霍曉玲都以電話里不好說為拒絕回答，具體的事情讓霍展廷去問胡銳。
聶教授也曾打過來幾個電話，陳涵也打過，大致的意思都是讓我再去派出所看看，沒有我在場，他們心裡也沒譜。
但是在知道我也『不小心』沾上了百腥風水壺裡的東西以後，他們就都沒再堅持。
陳涵畢竟是一個刑警隊長，用他的話說，一定要把這些東西的範圍控制在最小，如果我不能控制百腥風水壺，最好由他來處理它，大不了深埋。
我告訴陳涵，我就是在處理百腥風水壺的時候碰到了麻煩，不過現在已經沒有問題了。
第二天，陳涵招例打電話來詢問情況。
一直等到第三天，霍展廷早早就來到了房門外，頂著烈日站到了中午，才終於被霍曉玲給放了進來。
他進門以後，目光首先集中在了霍曉玲背後的左青青身上，電話里霍曉玲並沒有告訴他左青青的存在。
「爸，這是左青青，你們……認識吧？難道不認識？」霍曉玲看著霍曉玲的臉色問話。
「霍先生不認識青青妹妹。」我說道，「那天我們和青青見面的時候霍先生並不在場。
「哦！」霍展廷一拍腦門，「這就是你們說的那個在山頂碰到的，很懂風水相術的小姑娘？」
「就是她。」嚴建設在一旁幫腔，「我就說霍先生的記性不可能這麼差嘛。」
「可是她怎麼會在這裡？而且跟你們一起？」霍展廷還是非常警惕的，畢竟連胡銳這種被他安排貼身保護霍曉玲的人，都避過了百腥風水壺，這兩天安全的在外面等著，左青青怎麼會接觸那個東西？難道她也知道了洛書的存在？
霍展廷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他的眼神已經證明了他非常迫切的想要弄清楚這些問題。
現在他對左青青的認知，大概只停留在兩天以來從胡銳那裡得到的對這個小姑娘樣貌的描述，以及我的解釋。
左青青聰明伶俐，看出現場非氣氛有些尷尬，緊接著就自我介紹了一番，我和嚴建設知道的東西，她毫無保留的全都說了出來。
「這麼說，從我們開始到那個地方挖東西，你就一直在暗中觀察我們了？」霍展廷有些意外，「而你的存在，我們竟然一直都沒有發現？還有，宗林那天告訴我，救了長生一命的那些樹枝雜草有些奇怪，不可能是天然存在的，而我們的人又都沒有提前準備，那也是你弄的嗎？」
我這才知道，原來霍展廷他們也早就發現了那天的異樣。
「算是吧。」
左青青甜甜的笑著：「然後我就一直跟聶叔叔呆在一起了，不過我也是直到幾天前才知道長生哥竟然也跟聶叔叔認識。」
「聶教授我知道，他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學者。」
霍展廷點點頭，隨眾人到沙發上坐下。
了解了左青青已經知道所有的事情以後，他也不繼續隱瞞了，畢竟現在坐在這裡的五個人，他只是唯一的不知情、人罷了。
「洛書呢？」霍展廷四處看了看，也沒找到那些龜甲。
「已經毀了，不過在毀之前，我們看到了上面的信息。」我把這幾天以來翻來覆去思考的那段文字原封不動的對霍展廷複述了出來。
「這段文字的指向，未免也太含蓄了吧？」霍展廷眉頭緊皺，盯著我們四個，「不過我現在更關心另外一個問題，長生你曾經說過，洛書上的信息只有聖人在場才能顯露出來，而顯露以後，洛書也就失去了價值，會化成粉末隨風飄散。」
「這只是書上的記載，而且我們都是第一次見到……」
霍展廷擺擺手阻止我繼續說下去：「可是那個比黃金還重的東西都能變成輕如鴻毛的粉末，這種詭異的事情都發生了，可見書上說的沒錯。我現在比較在意的是，你們四個……」
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指輕輕點了點我們四個：「四個之中……究竟誰才是洛書指向的聖人？或者說因為誰看到了這段信息，洛書才會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