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冒險殺姦細
雲夜來看著王超,兩個人多年的情義,怎麼能不懂對方是什麼人,都是說到做到的硬漢,再勸也改變不了什麼。
「好,既然這樣,那你就叮囑其他兄弟撤退,你和我一起行動,但說好了,不要做不必要的犧牲,在該做出選擇時候,無論你還是我,都不能放棄逃生的希望。如果違背誓言,就是到了下面,我也不會原諒你。」
雲夜來的語氣太過凝重,彷彿是在交代後事。
王超心裡明白,這次的事情等於是九死一生,他們能夠活著微乎其微,但是好在最後犧牲也是有價值的,他們得到了重要情報,只要傳遞出去,一定可以讓更多的同志免於被抓或者犧牲。
有了打算,這自然兩個人就配合默契,晚上人最多的地方就還是電影院,這裡不少人在看午夜場,車子特地在這個地方經過,中間王超下了車,開車的人變成了雲夜來,但由於晚上再加上車子有帘子遮擋,外面的人想要看清楚車裡到底幾個人,根本不可能。
而就在剛才王超下車之前,雲夜來已經將交卷給了王超。
他一路順順噹噹的帶著那些跟蹤他的人在街上兜圈子,等到那些跟蹤的人覺得不對勁了,他才慢慢開回雲公館。
時間掐算的幾乎分毫不差,就在雲夜來下車是時候,王超也正好從門口的樹后出來,外人看來他們好像是一起下車的。
「如何了?」雲夜來低聲問道。
屋裡面有監聽,我們也只能在外面將一切都交流完畢。
「放心吧,東西已經交給他們,也下達了命令讓他們立刻撤出上海,他們會連夜坐火車離開。就是第八局那邊發現不對勁,也已經鞭長莫及了。」王超捏著拳頭說道。
「很好,接下來就是屬於我們的一場硬仗,我確定自己不會留下什麼痕迹讓他們調查,但是昨天我的確是跟著陳雪去了第八局,他們勢必會抓我回去盤問。」
「爺,不如就讓我犧牲吧。你比我的作用大多了,如果你在這裡出了什麼意外,對大家來說就是一大損失。但我不一樣,我不在了,還能有別的人替代我。」王超還是想要勸說雲夜來安全撤退。
雲夜來搖頭,「我的作用也就只有這一點了,相信我,戰爭很快就會結束,這個地方早晚都會變成自由的地方。至於那些人的陰謀,粉碎只是個時間問題了。」
王超點點頭。
他們因為有信仰,才會不懼死亡。
明天到底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局面,兩個人心裡都沒底,但是他們卻一點都不畏懼明天的到來。
對他們來說,太陽升起,就意味著黑暗會消失,光明即將到來,這是好事。
回到住處之後,雲夜來就開始布置,雲公館是他父親留給他的,在得到雲公館之後,他就已經讓人秘密在雲公館里建了逃生通道。
「爺,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只等天亮外面有什麼動靜了。」
雲夜來說道,「我爹那邊你通知了嗎?雖然是在租界,但不保證那些人走非常道。我爹他們最好是立刻到英國領事館那邊尋求庇護,這樣就算他們要抓人也是沒辦法。」
「這些我都提前想到了,這幾天我看著要出事,早就給老爺子那邊送了信。老爺子那般精明的一個人,在侵略者還沒趕出去之前都能想辦法自保,現在沒道理就做不到。」
雲夜來點點頭,心裡卻還是有些不放心。
「爺,現在也不是你擔心這擔心那的時候,我們自身難保的話,就更沒那個能力保護老爺子。」王超怕雲夜來顧慮多分了心,就連忙安慰道。
雲夜來心裡也明白,走到今天這一步,他沒的回頭路,只求自己的家人不會因為他而受到牽連。
這一個晚上對很多人來說都是漫長的,因為這一晚上過去,有些人會高興,有些人就會倒霉。
而有一些人,也許就會在這早上死去。
「王超,準備一下。我們出去。」
「出去?不是要撤退嗎?」
「與其等著他們來抓人,不如我們主動點,趁著沒被發現之前大幹一場,把那些名單上的人除掉一些。」
王超很吃驚,不過他一點都沒猶豫。
對王超來說,雲夜來不光是他的上級,還是他的信仰。
現在雲夜來就是要他去死,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把自己一槍給斃了的。
兩個人偷偷通過逃生通道,暫時避開了外面的眼線。
雲夜來根據自己記在腦海里的幾個的在上海內的姦細名單,帶著王超一個個的找到他們的住處,將其除名。
一整個晚上,他們都在不停奔波。
等到天空泛著魚肚白的時候,王超和雲夜來已經回到了雲公館。
兩個人相視一笑,各自回房洗掉了上的血跡,換上了乾淨的衣服。
兩個人的槍裡面也都裝滿了子彈。
這是一場硬仗,他們打算直面,而不是退縮。
果然,在天徹底大亮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很多汽車的聲音。
雲夜來站在陽台上看到了外面來了不少人,應該都是來抓他的。
雲夜來不打算逃走,而是要跟這些人較量一下,無論如何也得為其他撤退的同志們爭取一點時間。
這些人看到雲夜來居然沒有跑,也是很吃驚。
帶頭的讓人禮貌的敲門。
雲夜來也讓王超去開了門,只是門一開,王超就被人用槍抵住了腦袋。
雲夜來到是不意外,直接一手插兜的站在自家庭院里。
「王副官這是好手筆,來我這裡指教就指教,讓人用槍指著我副官的頭,這算怎麼回事?還是你家上峰特別交代,要讓你這麼沒禮貌?」
「雲夜來,你少在這邊裝瘋賣傻,居然有膽子到第八局偷東西,今天我們就是來抓你回去嚴刑拷問的。」王副官沒掏槍,但是他身後的那些人卻都把手中的槍上了膛。
雲夜來被十幾個人用槍對著,也沒半點退縮,反而笑著說道,「這話從何說起啊?我堂堂一個中校,難道還能做那雞鳴狗盜之事?要冤枉我,也得找點正經證據,憑這種污衊就想抓我問話,也太不把我的軍銜放在眼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