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狐妖:最怕突然聽到你的消息
南花廳。
庄曉夢剛喝了兩口銀耳蓮子羹,就聽到外面的敲門聲。
「進來!」
隨後,庄曉夢就看到王教習咧著大嘴走了進來。
「王大哥?」庄曉夢也有些詫異,大家不是剛見過面嗎?
王教習拱了拱手:「庄娘子,我是來要賞錢的。」
「賞錢?」庄曉夢目露疑惑,看了一眼身邊的丫鬟,丫鬟都微微搖頭,示意不知道,於是便問道,「王大哥,什麼賞錢?」
「給張牧的賞錢啊。」王教習說道。
庄曉夢無奈道:「剛剛不是給過了嗎?春熙?」
名叫春熙的丫鬟連忙附和道:「對啊,王教習,是我取了十兩銀錠交到你手上的,你忘了嗎?」
王教習哈哈一笑:「沒忘沒忘,但那是賞給他一日領悟青松拳經的。」
「庄娘子可是說過,那小子在一個月的時間內每沖開一個竅穴,就獎賞他十兩銀子!」
庄曉夢點點頭:「對啊,總不可能……」
說到這裡,庄曉夢似乎意識到什麼,臉上的表情也有些古怪起來。
「王大哥,你不會是說他已經沖開了第一個竅穴了吧?」
王教習含笑不語,只是輕輕點頭。
我老王教了二十年外院弟子,終於也有揚眉吐氣的一天!
庄曉夢見王教習這般模樣,臉色鄭重少許,問道:「王教習,你可曾親手驗證?」
王教習收起笑容,認真回答道:「起初我也不信,但我試了他的極泉穴,確實沖開了。庄娘子若是存疑,可以親自去試一試。」
「那倒不必!」庄曉夢搖了搖頭,「我相信王大哥。」
「這麼說還真是個天才!怎麼之前沒有發現?」
「之前他一直在賬房做事,和武事沒什麼關聯。」王教習想了想,說道,「這天賦藏於體內,不展現出來誰又知道呢?」
庄曉夢點點頭,然後說道:「說的也是。接下來王大哥你就多留意他的修行,有什麼需要跟我說。」
王教習應了一聲,又問道:「那獎賞的事情?」
「給!」庄曉夢聽到這個,再次綻放笑容,「十兩銀子試出一個天才,我們是賺了!春熙!」
春熙連忙轉身去了裡屋,片刻后又拿出了一枚十兩的銀錠,交給王教習。
王教習收下銀子,再次向庄曉夢作了個揖,便轉身離去。
……
王教習歸來的時候,張牧正乖巧地等他,就像是等待主人回家的狗狗。
小狗知道主人是出門給它打獵,張牧則是知道王教習是出門給自己要銀子去了。
「拿著!」一見張牧,王教習就將新得的十兩銀錠交給張牧,張牧立刻歡天喜地地接了過來。
銀錠入手,頓時一縷白氣從銀子中飛出,鑽入張牧的印堂之中。
嘖嘖嘖,掙錢如此輕鬆。
哼哼,等會再強化一波氣運,多突破幾個竅穴,這樣銀子不就嘩啦啦地來了?
似乎是看出張牧的想法,王教習坐下,說道:「不要得意忘形。」
「第一個竅穴往往都是最容易突破的。」
「越往後,竅穴位於經脈越靠後的位置,對先天武運的要求也就越高,突破的難度也就更大。」
「嗯,多謝王教習提點。」張牧恭敬地作揖道。
王教習滿意地點點頭,又補充道:「還有,你錯過了打熬筋骨的年紀,所以我不建議你連續衝擊竅穴,中間最好休息一兩天,讓身體多積攢一些能量,不然身體怕有損傷。」
聽到這句囑咐,張牧也是有些無奈。
誰讓自己穿越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十七歲了呢。
「那我現在幹什麼?」張牧問道。
王教習輕輕一笑,又拿出一本冊子丟給張牧,說道:「練樁功!」
樁功,是鍛煉筋骨的一種方法。
張牧眨了眨眼:「可是,我已經錯過了打熬筋骨的年紀……」
「亡羊補牢吧,能提升多少是多少。」王教習望著張牧,說道,「身體筋骨好一些,你衝擊竅穴的間隔時間就短一些,那賞銀,就能多拿一些……」
張牧:( ̄ー ̄)
好吧,你說服我了!
張牧從王教習手中接過樁功的冊子,認真地翻看起來。
……
夕陽西斜,被王教習教導了一天樁功的張牧離開了鏢局。
按照王教習的交代,他現在最好晚餐也是氣血野味,多吃這些也能改善體質,不要省了銀子。張牧想到自己身上如今算是有了三十兩銀子,便打算奢侈一把。
前兩日步履匆匆,今日第一次悠然走在萬安縣的內城區,張牧倒有幾分新奇。
這內城地面都是石板鋪就,屋舍精緻,店鋪林立,各種叫賣聲絡繹不絕,有富家子弟前呼後擁,也有轎夫抬著轎子匆匆趕路,人流如織,熱鬧非凡。說實話,若不是都穿著古裝,張牧還以為自己是到了前世的某個旅遊古鎮。
王教習介紹的食坊距離縣衙不遠,據他說這一家味道不錯,且價格公道。張牧不費什麼力氣就找到這座叫做「雲來」的食坊,這個時間已經人聲鼎沸。
尋了個安靜的角落位置,張牧接過小二遞來的菜譜,看了一眼氣血吃食的列表,眼神頓時一凝。
【紅煨野豬肉,一兩又五百文】
【白片野雞,一兩】
【清蒸百花魚,一兩又三百文】
【燉野生王蛇,四兩】
【野蘑菇燉野雞,二兩又五百文】
【紅燒野熊掌,八兩】
張牧:這就是王教習說的價格公道?
他全副身家在這裡也吃不上幾道菜吧?
好吧,公不公道是一回事,貴不貴是另一回事。
猶豫再三,張牧點了一份價值八百文的【小炒野雞腿】。
就在等上菜的功夫,張牧突然聽到遠處傳來騷動,循聲望去,就見一隊衙差押著一輛囚車正在巡街,那囚車中被鎖鏈扣住的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臉上皺紋如刀刻一般,眼神麻木,彷彿靈魂已經腐朽,只剩下同樣腐朽的肉身。
「嗯,這不是羅老漢嗎?」此時小二端著張牧點的菜剛放下,就看到那囚車裡的人,嘟囔了一句,「怎麼抓起來了?」
「你認識?」張牧也是隨口問了一句,那小二就點點頭,說道:「是啊,這羅老漢有個兒子,叫羅三炮,是個打獵的好手,我們店裡有好些食材都是羅三炮送來的。」
「這羅老漢是犯了什麼事嗎?」
「哼,他能犯什麼事,不過是想要個公道而已……」此時坐在張牧旁邊桌的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啐了一口,道,「那城北王家的混賬兒子出城遊玩,正巧羅三炮的妻子在河邊洗衣,那王家公子見色起意,糟蹋了人家。羅三炮母親前來救自己的兒媳婦,反被那王家公子推下河淹死。」
「這羅老漢帶著兒媳婦來告官,那王家公子污衊他兒媳婦是為了銀錢賣身,婆婆自己失足落水,昏官竟然判了個無罪。」
「結果那年輕媳婦兒一出衙門就撞柱而死。」
「這羅老漢也是血性,埋伏在王家公子的必經之路上,想要報仇。但他一個人哪裡斗得過王家公子身邊眾多人,結果被王家公子反告了個殺人未遂。這是判完了,先遊街示眾……」
「公子,公子,慎言啊!」聽著這書生將事情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那掌柜的連忙上前阻止,「附近有衙差……」
「哼,待我高中,必然要查辦這批貪官污吏……」那書生也看見有衙差走來,便不再多談。
倒是有好事者問道:「那羅三炮呢?」
「羅三炮?獵人一進山十天半個月不出來也正常。」另外有人回答道,「不過他回來又能怎麼樣,不過是個打獵的,八成也是個死……」
「慎言!慎言!」
就在食坊里竊竊私語時,外面的大道上突然又傳來喧嘩之聲。
張牧偏頭看去,原來是那囚車裡的羅老漢不知怎麼的,竟然掙脫了手撩,手中也不知何時多出一柄箭簇。
「兒啊,莫來——」
那羅老漢仰天嘶吼,似乎用盡了生命的所有力氣,然後他舉起箭簇,毫不猶豫地插入了自己的咽喉!
大街上頓時尖叫聲四起,衙差一邊彈壓秩序,一邊將囚車快速拉走。
張牧收回目光,埋頭乾飯。
此時,張牧又聽到之前那書生和朋友的竊竊私語聲——
「羅老漢倒是血性,這是怕羅三炮冒死救他,反誤了性命……」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學兄,你覺得那羅三炮會就此罷休嗎?」
「罷休?爹、娘、老婆都死了,你會罷休嗎?我跟你講,我聽說羅三炮和潛淵山上那幫人有交情……」
張牧聽著這些議論,心中微微一動。
潛淵山!
那可是萬安縣外最大的匪寨所在地,就連遠威鏢局每月都會有一筆豐厚的孝敬送去山上,這才能順利走鏢。
張牧突然想到官府將羅老漢遊街,未必沒有存著引誘羅三炮上鉤的意思,只是羅老漢自盡,倒是把事態推向了另一個方向。
「還潛淵山?別瞎想了,估計現在的羅三炮早就死了。」此時,坐在另外一桌的一名紈絝鄙夷地看了一眼書生那一桌,「你們怕是不知道吧,城外不知怎麼冒出了些妖物,進山的獵戶死了不少,其中不少是入品的獵戶……」
「聽逃命回來的獵戶說,還有一隻狐妖在找什麼小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張牧正在乾飯的嘴停了下來。
狐妖!賊!
捕捉到關鍵詞后,張牧突然覺得手裡的飯菜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