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大麻煩
老花作為小花的親爸爸，竟然是第一個吐的。
我是實在吐的沒什麼東西吐了，只好乾嘔，即便是錢老怪跟重病的小花兩人，也因為實在受不了房間里那股惡臭，相繼從屋裡爬了出來。
我從沒想到一種味道能臭到這種地步，就像是摻了屍臭的生雞蛋放在太陽底下暴晒，腐爛以後混合瀝青跟馬尿味道差不多，這種味道只是一出來，就能讓人的嗅覺跟味覺瞬間壞死。
我足足躺在草地上好幾分鐘，才算是緩過來。
我問錢老怪：「老錢，為什麼厭的味道這麼臭？」
錢老怪一副嫌棄我沒見過世面的口吻，解釋道：「傳說厭是水裡的陰邪化成的東西，陰邪本來就是污穢的，現在把它們用鹽化掉了，可不就這個味道嗎？」
我一聽他提起那個味道，又一次身體本能反應的乾嘔起來。
這種味道我這輩都不想再聞第二回了，我暗暗發誓，索性小花倒是沒什麼大礙了，幾乎在母厭一從他肚子里出去之後，小花就醒來，也感覺不到疼痛了。
他這病可真是來的快，去的也快。
小花估摸著坐在地上十來分鐘后，就一直吆喝肚子里脹的難受。
可不嘛，雖然是不疼了，可他那肚子依舊跟個大鍋蓋似的，圓圓的，看著有一種隨時可能漲破的危險。
「吐吧，吐完了就沒事了。」錢老怪一說這話，小花更加激動了，他高興的剛一笑，說話間胃裡的東西可就翻上來了。
這傢伙，一張嘴簡直是往外在噴泄，就跟消防水管開足了馬力往外噴水一樣。
伴隨他這麼張口就噴，各種黑色的黏糊糊的噁心物，加上他肚子里留下的黃魚卵、魚苗，全都悉數吐在草地上，那些嘔吐物加起來，沾滿了我們面前的地面。
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裡面的魚兒很大一部分還活著呢，倒是小花這一陣吐完，漱了漱口以後，肚子基本恢復原狀了，就是他那大肚子之前差點而被撐爆，很多表皮血管的淤血已經變成黑色的了，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好起來。
老花一見兒子病好了，跟小花一起給我們作揖，這一刻我頓時覺得做完了好事，讓別人感念自己恩德真的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老花激動的抱起他三百斤的兒子一路狂奔，我也就準備跟錢老怪告辭了。
「老錢，我該迴文化站看看去了。」我對他說起道。
錢老怪點點頭，他隨後就說道：「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回來再找我的。」
我在心裡想，他娘的跟上你凈吃虧了，馬王井的事把我嚇個半死，老子這輩子都不想再登你家這破門，吃這個怪老頭兒的虧了！
可心裡MMP，表面上還得笑嘻嘻，我沖錢老怪一笑，轉頭就走。
現在也真是沒別的奢求了，我只想趕緊回去洗個舒服澡，把身上的臭味兒全都洗一遍，哪怕現在叫我一天都泡在水裡我都願意，只要趕緊把身上的惡臭去掉，我就心滿意足了。
回到文化站，我還特意把老鄉送的香草全部放進木桶里，然後打水好好的洗了個澡。因為之前在井裡的時候，跟裡面的東西搏鬥過，我被那東西把身上的幾處皮都抓破了，有的地方還見了血，已經長出了血痂，上面時不時總是痒痒的。
而之後沒多久，醫生也從衛生所趕過來了，在問了下小花的情況之後，醫生也放下心來。
他聽我添油加醋的把下井的事說了一遍，可把醫生給嚇的臉色發白，不時發出驚嘆。
「九歸，你這也太猛了吧！看你這小身板，以前我還愣是沒看出來！」醫生一邊跟我扯著閑篇，可時間不久，我身上開始越發出奇的癢，傷口的位置感覺像是發燒了一樣，簡直滾燙的厲害。
這種情況突然發生，我自然以為是傷口感染，趕緊跟他去衛生所打了針，開了點葯就往家裡趕。
可這一晚上身上的癢不但沒止住，反而更加嚴重了起來，到第二天天亮的時候，我一大早就再度趕去找醫生，當我看到鏡子里的那個自己的時候，整個人都已經完全驚呆了。
這……還是我自己嗎？
我身上的很多地方都腫了，包括臉跟腦袋的位置，就好像平白無故的身體上長了一些蘑菇一樣的肉球，那些肉球不斷發癢，並且已經在持續變紅加深，這還不算最恐怖的，我感覺這些肉球的位置溫度至少有六七十度，不是一般的發燙。
僅僅一晚上就成了現在這情況，我可把醫生當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醫生一見我這癥狀，他卻也沒轍，他一攤手，搖頭說起道：「這事情……我沒辦法，你不是在馬王井裡跟底下東西搏鬥受傷的嗎？這東西就算你吃藥也不會好的，看來，現在又只能回去找錢老怪了。」
什麼？又找錢老怪！
有了上回馬王井的事，現在回頭想起來，其實我還挺怵他這人的。
可問題是，現在我成了這幅模樣，生死也就在錢老怪手上了，我也只能再去找他一次，再求求他。
我讓醫生陪我一起去錢老怪家裡，等我們去的時候，錢老怪還在屋裡打掃衛生呢。
他把干藿香點燃，在屋裡用草藥味薰來薰去，又把屋裡的臭味降低了一層，才一偏頭，錢老怪時手裡攥著半把還沒燒完的干藿香，就沖我打趣一笑。
「嘿嘿，你看我說的準不準，你遲早還得回來找我的。」錢老怪笑眯眯的看著我，那表情告訴我，他現在就是在幸災樂禍，看我的笑話。
聽他這麼說，我頓時就問起他來：「老錢，原來你早就知道我身上的傷會有問題，那你怎麼不提前把這事告訴我？」
可錢老怪卻不以為然，他搖頭晃腦的繼續薰著屋子，一副江湖算命大仙的口吻，說話間口氣也是輕鬆無比，就聽錢老怪笑著說道：「不妨事，不妨事，就是個煞氣入體，小病而已，咱老錢分分鐘給你治好就得了。」
錢老怪說完，一揮手對醫生就說道：「行了行了，不用擔心他，沒事的，你回去吧。」
「老錢，你真有辦法治他的病？」醫生半信半疑，但看到錢老怪不賴煩起來，他也只好悻悻退走了。
不過醫生走就走吧，我還是挺高興的，小病啊，分分鐘治好，沒什麼大事不就挺好的嗎？
可錢老怪一看醫生走了，卻忽然沖我一招手，把我拉進屋裡就把房門關住了。
這大白天的，他整這一手幹什麼？
我還沒來得及發問，就在這時，錢老怪突然一臉嚴肅的看著我，他用手一拍我肩膀就立刻說道：「細娃子，你這下可惹上大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