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的大腦嗡一聲就空白了,難以控制的就對遠處的身影大喊了一聲:「師父!」
可惡的是,兩個人竟然還真的停頓了一下,給我留下了無限的遐想。
我努力的追了過去,但是月下白光,兩個人就如同沒有出現過一樣。
在水裡,我們找到了一個籠子,但是裡面只有幾個碩大的腦袋,眼珠子已經不見了。
悶葫蘆說過,河童妖這種東西身子遇火即化,可是讓我想不通的是他們是怎麼在水裡點著火的呢?
還有,這個大鐵籠子是有鎖的!也就是說,這些河童妖是被鎖在裡面的,除非有人下水,在水裡把這籠子打開,它們才能出來。
這就可怕了啊,試想誰敢虎口拔牙啊,這麼近的距離,那河童妖一股腦衝出來。這不是廁所里打燈籠,找死嗎。
哎呀,矛盾啊矛盾,太他娘矛盾了。不會呀,怎麼會這麼快呢。我越想心裡這個疙瘩就越擰,整個人都快瘋了。這麼多河童妖是怎麼又被關回籠子里呢?難道它們還被控制了不成?就算是這樣,嗯,它們傻明知道再回籠子里都會被化掉,但是這個火又是怎麼點的呢?
但這個時候呢,峰子老是拽我,本來我心情就不好,被他這麼騷擾。我就罵他:「傻逼啊你。看不到凈犯愁呢嗎?」
峰子這個時候也是好脾氣,對我說:「你幹嘛罵我,我是讓你看個東西。」
看看看!我真想不明白還有啥東西可讓我看的,這個鐵籠子我看一眼都想吐,除了開鎖的那個地方,別處都是銹跡斑斑,就跟泡了好幾十年似得。更噁心的是裡面的幾個河童妖的腦袋,大如西瓜,中間扣了兩個大洞,就跟被蛆蟲蛀空了一樣。
最後我實在不耐煩了,就問峰子到底要我看什麼。河童妖的屍體我倆不是沒見過,這還有什麼好看的。最後峰子說我不是讓你看屍體,你快那籠子的四個角。
四個角?我看了看,嘶~看到那上面的痕迹,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陰火!我的天我竟然忘了這麼重要的事。誰說火在水裡點不起來,陰火啊!
所謂陰火,講的就是水中取火,沙中取碳。就類似與酒精混在水裡還能點著一樣,更重要的是陰火的點燃,靠的就不是空氣!
我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不分明是做好了準備嘛,只要水裡的河童妖被發現,這些人就有一萬種辦法弄死它們。嘶~可是那會我們看到的兩隻黃色大眼睛又是怎麼回事呢?河童妖的眼睛雖大,但也不會那麼大啊,更關鍵的是它們的眼睛是黑色的,要發光也不會發出黃光。
我一下否決了那兩個從水裡鑽出來的人是師父他們的想法,因為我師父不可能在水裡面養小鬼啊,還用陰火消滅證據這麼惡毒方法。
可是接下來卡通臉給我說的一句話,使我有點不自在了,他說剛才之所以趕過來,是因為監控拍下東西了,那兩個人被完完整整的拍了下來!
這叫什麼,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我正愁到手的煞環是被哪兩個孫子奪了去,現在倒好,哈哈,給我拍下來了,這還能放過你倆?
我趕緊讓他帶我去看,那幾個下水的小夥子又潛回水裡,還想打撈些什麼,我也不管了,再撈上什麼東西放岸邊就好,待會再看。
到了監控室,畫面已經給我停好了,我僅是看了一眼,差點就哭了出來,我滴媽呀,不是在玩我吧?這怎麼可能!
就在十幾分鐘之前,我還斷定看到師父只是錯覺,但是這次的監控畫面徹底出賣了我所有的猜想,這一眉毛一眼,加上那看了二十多年的表情,這不是我師父還是誰!
這次監控拍下的視角跟以往完全不一樣,它是平行的,也就是說它不是俯瞰下方,而是以一個人的角度來畫死了一個整面。所以這張截屏就跟在師父跟前照的似得,非常清楚,我絕對不會看錯。
不對!我必須得冷靜下來,按理說看到師父我應該高興才對,可是現在卻怎樣也高興不起來。怎麼可能是師父呢,他怎麼能幹出這種事呢?
還是不對,我又仔細研究了這張截圖,師父穿的衣服不對啊,視頻上他是一身便裝,而且他明顯不知道自己被拍下了,跟師叔倆人正往前走。所以問題來了,我看到出水的倆人是穿著黃色道袍的,也就是說我現在不能光憑背影與道袍就認定是師父他們,萬一他們有難言之隱呢?不過,想是這麼想,我心裡還是不大有譜。
這時,卡通臉把這事給我捋了捋,他告訴我,這個攝像頭是他昨天剛安的,絕對就是這倆人沒錯。那道黃光也調查清楚了,就是二人扔衣服的瞬間逃過攝像頭的追擊。因為最後卡通臉又問我,那會叫他們師父是怎麼一回事。
哎呦,他還是問到這個問題了,但是我現在絕對不能告訴他,並不是我擔心會替師父背鍋,而是我覺得這件事發生的尤為蹊蹺。已經有這麼多牛頭被害,為何偏偏我來的第一天就看到了河童妖出擊,而且這麼多天過去了,卡通臉那麼多攝像頭都沒拍下師父他們的影子,為什麼我一來就捕捉到了呢?
我在想,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因為如果師父不想讓我看到他,他是絕對不會出現的,更不會冒險潛入水裡。當時兩個人是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逃跑的,但是這並不是因為他們動作快,而是給我們來了個措手不及。我當時是無法做出任何反應的,如果悶葫蘆在這裡當然好,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追上去,但畢竟我不是他。我沒有他那麼反應快,也沒有他那麼敏感。
不過說到敏感,我發覺現在的自己也差不到哪去,一旦涉及到師父他們,我心裡總會想出一萬個理由給他開脫,我很希望我的直覺是正確的。但是我又非常擔心,三師叔這個點,當時去蟒溝山是他們三人同行的,現如今只剩下了師父與二師叔,誰也不知道他們三人到底經歷了什麼。而且那個關於他們師兄弟二十多年前的約定師父從未給我透露出一點信息,現在河童妖出現了,而師父竟然跟它們同在一個地方,不得不讓我懷疑這個約定到底是什麼,怎麼會跟河童妖扯上了關係!
想到這,我突然意識到什麼。不行,我必須馬上回趟事務所!
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胡玉玉,就算她發覺了,問我為什麼這樣看她,我也不作理會。
我看著她,越想越不對勁,我這才認識她幾天,怎麼事情就三番五次的發生在她身上,而且這些事情還都跟我扯上了關係。就比如說,加油站那件事,我本以為只是她單純的撞邪而已,但真正去了那個地方,哪是那麼簡單。而且
她突然問我:「你看什麼呢,我惹著了你了嗎?」
惹著我了嗎?你這個問題問的好啊,你說你惹著我了嗎?我現在是不是該謝謝你,幫我找到了師父?「你趕緊給我開車回去。」
「神經病啊你,你沖我發什麼脾氣。」
嘿,有意思了我沖你發什麼脾氣,我沖你發脾氣怎麼了?我還想問問你到底什麼來路呢。
我現在沒空理她這茬,心裡満想著是不是因為看到了我,師父他們才迫不得已的現身。如果真是這樣以我對師父的了解,他肯定會再給我留下什麼線索,不要讓我再打斷他。
很快下了車,我迫不及待的就往事務所裡面沖,上樓梯時胡玉玉問我:「那會聽到你叫師父,是怎麼一回事啊。」
我還沒問她,她倒問起我來了,現在已經沒有閑人,我惡狠狠對她說:「我正想問問你,是不是你已經知道了我師父的行蹤,故意把我引過去的。」
胡玉玉如同看一個傻子一樣看著我,她憋了半天沒說出話來。看她這個樣子我就著急,讓她別再廢話,我趕緊開事務所的大門。
嘿,有意思的是我想開門,胡玉玉卻不讓我開了,她媚笑的樣子不復存在,而是換了一副大紅臉。
她說:「你什麼意思!你在懷疑我對不對?」
「沒什麼好懷疑的。」突然我不想跟她解釋了。
現在最主要的是進到事務所,我有一種預感,事務所里有東西在等著我!
門吱呀一聲開了,我的心也跟著咯噔一下,怎麼回事,這門之前沒聲音啊。打開燈我才發現門縫已經遭到了破壞。我不禁有些緊張,看來這幾天確實有人造訪過這裡!
這叫什麼事,這不是硬闖嗎!肯定不是師父,師父在著急也不會砸自己的大門。我趕緊檢查了下屋子裡有沒有少東西。大致掃了眼讓我心安的是還是走之前的樣子,沒變。我又趕緊找我那本茅山古術,它可不能丟。
茅山古術也找到了!哎呀,這就奇怪了,什麼東西都沒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