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金木水
找個地方不要動了,這話絕對不是讓我睡覺,那不是死了嗎!
我靠,這可不行,你得救我啊。
我趕緊問這是怎麼回事啊,我的指甲怎麼會變成這樣啊。
尚安這時候竟然笑了出來,再次讓我看了那張錫紙,說:「原本這上面塗得是冰寒屍毒,全被你沾了去。」
我也顧不上他是怎麼知道的了,又趕緊問他,該怎麼解這毒。
他告訴我不用這麼驚慌,既然他來到了這裡,就肯定會幫我解毒,而且他還告訴我,就是因為這個煙【】霧彈,他差點誤會了我師父,好在他讓悶葫蘆特意去了那個養殖場,將裡面的緣由摸出來一些。
「其實」他又說:「你的毒昨晚就該發作了。」
啊?我又聽糊塗了,剛才不是還說要在今晚救我嗎,怎麼又成了昨天的事,
「想必你也知道了,前天我就派小金去尋找你們,但讓我沒想到的是卻又找不到。現在我知道了,原來你身上沾了不少仙氣。要不然你今天就不會站在這裡跟我說話了。」
嘶~等會,我怎麼好像知道了悶葫蘆看到胡玉玉第一眼時,為什麼會有那種表情了。
可是,他說的這個仙氣兒又指的什麼,是說我運氣好嗎?要不然就是神仙身上的氣兒?不會吧,我哪認識什麼神仙,就認識一個野仙,人家當時還不愛搭理我。
我正要問他,尚安卻又搶在我前面說了話:「待我將你這寒毒解掉。你不是很想知道你師父現在的情況嗎,正好我這還有許多故事,一併講給你。」
故事,那太好了,我喜歡聽的就是故事。而且我也不認為他真的就是跟我講故事,因為之前悶葫蘆跟我說過,要想知道南北之間更多的事情,只能他老爺告訴我。看來他接下來的話我得仔細聽,從中把信息篩選出來。
他拉了我胳膊一下,讓我坐在旁邊。
坐下是沒問題,可我坐下后他竟然清了清嗓子,看樣子就要跟我長篇大論。這可不行,我趕緊問他:「叔,我這毒你還沒解呢。」聽故事可以,但我得先保住小命啊。
他說:」已經解除了。」
啊?我低頭一看,指甲上的藍色還真沒有了,他什麼時候幫我解的?我咋一點感覺都沒有。我仔細想了想,他什麼時候碰我了嗎?沒有啊!
唉不對,剛才我坐下是被他拉了一把,當時就是趕緊胳膊一熱,不是吧,這麼一下就能解毒?他這什麼手,丹青妙手嗎?
我還在震驚中,他突然一抬袖子,張紫涵就暈倒了。這讓我更看不明白了,他怎麼把他丫頭給迷住了,這不是鬧嗎!
誰知他說:「不必緊張,我們接下來的話,不能讓涵兒聽到。」
我真想掏掏他那袖子,這都藏了什麼寶貝了,咋東一出西一扯的。跟變戲法似得,有意思!
有意思歸有意思,但是有個問題我得問他:「叔,您知道紫涵現在的情況吧?」
「她一見面就不叫我爸爸,我能不知道嗎?」他嘆了口氣又說:「不過,這都是劫數,命中注定。我這涵兒每隔五年必然出一次意外,這些意外無乎是讓她失去記憶。」
其實,當時我聽到這裡,就已經瞠目結舌了,突然回味過來悶葫蘆那會冷靜的表現,和著他不是第一次見到張紫涵失憶啦?
我越聽越覺得渾身發麻,只聽他又說:「但是一旦這個輪迴開始,她就可以預見之後五年要發生的事情。所以,紫涵這個名字已經不是她第一個名字,每次醒來我都要幫她整理記憶。但是這次我決定重賜回她尚姓,就叫尚潔。」
什麼叫難以置信,什麼叫醍醐灌頂,這兩種感覺恰恰同時砸進了我腦子裡面。我的大腦就跟回放電影一樣瞬間調回到在科技大學跟張紫涵談心的那一集。我了個乖乖,怪不得她當時對自己小時候的記憶那麼模糊,甚至對自己名字的由來都說的那麼不自信。原來她那個時候已經最少失過兩次憶了。
然而我這個猛料還沒咽下肚子,尚安這又開口了,我的天,她簡直是中年人的標榜,中年人的驕傲啊,幾句話沒一句不是讓我們這些年輕人高潮的。而且從他剛才的話中我已經聽出了一些端倪,注意這個『賜』字,如果張紫涵是她女兒,他怎麼會說賜字呢。
只聽他又說:「之所以讓她重回尚姓,也是圖個圓滿,希望這幾百年來的動亂,就在你們這一代結束,南北終成一統。」
他看了眼悶葫蘆,悶葫蘆此時眼神波動,整個身子都在顫抖,估計已經預料到什麼了。尚安說:「小金,這麼多年了,你們金木水三行,我一直告訴你水行在修鍊,還不是出來的時候。現在你應該知道水行是誰了吧。」
悶葫蘆整個人都有些獃滯了,嚇了我一跳,他朝張紫涵走過去的時候,我幾次就差點站起來去扶他。但是萬萬沒想到啊,他慢慢走到張紫涵身前,竟然把手伸向了她的香肩。
卧槽,你這小子不要命了,敢動我喜歡的女人,我管你身手多厲害,我罵了一句就要上前阻止他。可我這次又沒坐起來,尚安的手跟鉗子似得把我按在了座位上。
你按我做什麼,你保鏢摸你閨女呢,你不管還不讓我管了?
悶葫蘆這小子越來越過分了,我都沒做過這動作,他竟然把她肩膀處的衣服撐開,整個后肩都露了出來。
不過我這時候也冷靜下來了,因為我清楚的看到悶葫蘆竟然哭了出來,我更糊塗了,我還沒哭呢,你哭什麼啊。
誰知他接下來又做了一個動作,把自己的右側肩膀也袒露了出來。我心說這什麼愛好啊,這不是變態嗎。
誰知他又像個小孩子似得哭了,而且哭的很傷心,哎呦我說就算你想哭,也得說出個為什麼啊,這脫衣服拽衣角的是想幹啥啊。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峰子提醒了我,事後我想想也虧峰子這時候提醒了我,否則我對他兄妹倆的傷害就太大了。
峰子說:「斧子,金斧子。」
剛開始我還在想,什麼金斧子,後來我才反應過來,那是悶葫蘆肩膀上的紋身,是一個金斧入水圖,可惜只有一半,只能看見半個斧子和一點水花,真正落水的樣子並不能看到。
難道是……我再看向張紫涵,謎底還真讓我找到了,剩下的一半紋身還真出現在她的背上。完全吻合!
悶葫蘆眼神波動,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尚安終於鬆開了我,他說:「這麼多年了,你們金木水可以說是灌入了我全部心血,現在也該讓你們團聚了。」
「妹妹!」
悶葫蘆竟然哭著叫了一聲妹妹。大舅哥!我差點就跟著叫了出來。幸虧我及時堵上了自己的嘴,看著他倆的此時的樣子,不由得也動容起來。
大家可以想想,你侍候了二十多年的大小姐,有一天突然有人告訴你,她是你親妹妹,你會怎麼想。你會有什麼反應。反正此時我是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悶葫蘆。
後來尚安當著我們所有人的面,把這件事解釋了清楚:其實當年他收養的三個孩子,其中一個就是張紫涵。只不過這三個孩子天生就不一般,雖然是學道的好料,但是命里卻犯太極。是哪三極呢,這三極便是:亡,缺,智。其中金,也就是悶葫蘆,他最慘,因為他佔了這個亡字,所謂亡,便是早亡,陽壽短淺,自得修道,卻難以發揮大用及進階。只是悶葫蘆早早悟透自己的命格,所以自幼刻苦練就了一身的本事,就是希望多為尚安盡勞。(每當回憶到這時,確實覺得悶葫蘆挺可憐的,也理解了他為什麼那麼沉默寡言了。怎麼說呢,對於一個連生死都看透的人,他是不會在人情世故上浪費一點時間的。)
下面就是木,他佔了個缺字,我感覺他這個命格已經靈驗了,因為他的半條腿永遠留在了道家古墓中。
唯獨水,也就是張紫涵最為特殊,佔了一個智字,這個智又渾有三維,一維短憶,即為她現在的命格,逃不了的定期失憶。二維少腦汁,也就是我們常說的誰誰誰腦袋裡少跟筋。這三維最慘,名癱惡,也就是先天性痴獃。
尚安說到這裡的時候,悶葫蘆冷靜了不少,我看著他,心裡各種滋味都有。我記得在西藏的時候,悶葫蘆就跟我說過他們一共三人,原來他一直不知道張紫涵其實就是他妹妹。
我想悶葫蘆現在應該是感激尚安的,因為當時尚安第一時間察覺出了張紫涵命格的不一般,所以把她認做了女兒。給悶葫蘆他們說便是,他們之中的水一直在某處修行,還不到該現世的時候。
後來,事實證明尚安的做法是對的,因為無論張紫涵學到任何法術,都會在劫數開始時忘得一乾二淨,所以索性就讓她做了一個乖乖女。只可惜,難為了悶葫蘆,陪伴了這多年一直把她當大小姐看待。
後來我就問尚安,前幾次張紫涵的記憶是怎麼整理的。
「這就是這孩子的非凡之處,還記得你們蟒山溝之行嗎?其實她根本沒去過那裡,更沒有人跟她提過,只是她一覺醒來,自己告訴我的。」
我的天,難道她的生活,都已經在夢中提早過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