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了解往事

又是半個多小時，並沒有達到附近的楊家莊，而是兩個灰頭土臉的人從一個深兩米的小水溝里鑽了出來。還好只是人掉了進去，要是車上的東西掉進了水裡，那損失可就大了。

「媽的，看你丫乾的好事。」栗旭陽從溝里爬出來，脫了上衣擰著衣服上的水。

「我又不是故意的。」王宏志像是犯了錯的小女孩一樣，雙手玩著衣服的衣角低著頭，歉意的說道。

「好了，別跟娘們似的。要不是現在是夏天，咱得凍死。」栗旭陽又罵了一句。

王宏志只好默不作聲，也沒有去狡辯什麼，這本來就是他的錯，他還能怎麼說？

十幾分鐘后，兩個人來到了楊家莊，找到了僱主之後，把車上的東西都卸了下來。說來也湊巧，兩人來的正好趕上了僱主家的封棺儀式。

栗旭陽在放花圈的時候，偷偷的往棺材里瞟了一眼，是一個看上去還不到二十五的女人。長得很是貌美，儘管已經是成了屍體，臉色也是煞白如雪，這樣也給這個女人添加了另外一種安靜的美。

「可惜啊！又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唉。」

一旁的王宏志也出於好奇的看了看棺材里躺著的人，由衷的感嘆道。

聽到王宏志的話，栗旭陽的心頭猛然一顫，然後問道「什麼叫又？」

王宏志看了看周圍，在發現身邊沒有人之後小聲的告訴栗旭陽「今天就又一個年輕的女子下葬了，是我們鎮子里的，年紀也就大概二十多歲，是趙家的。」

「兩個？都是女人？年齡都是二十多歲？長得都很漂亮？死的時間相隔也差不了幾天？」

栗旭陽心裡想著，然後問答王宏志「這裡面有什麼貓膩？是不是巧合？」

「如果是巧合，那也太巧了，也太合了吧？」王宏志說著然後看向了身後的白色布寫著的黑字。沖著栗旭陽努努嘴，示意他看哪個白色橫幅。

栗旭陽示意看去，只見白色的橫幅上寫著「楊氏吳燕於壬辰年六月十八日辭世」。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趙家的那個人是在六月十一日死的，兩個人相距了正好一周。如果你說這裡面沒有什麼端倪，打死我我都不信。」王宏志依舊是低聲的說道。

「沒有報警嗎？」栗旭陽問道。

「報警了，警察沒有找到任何證據，也沒有查出具體死因，也沒有辦法立案，讓法醫鑒定，法醫說是猝死。」王宏志嘆了口氣說道。

就在栗旭陽回話的時候，一個上了年紀的人向栗旭洋走了過來，然後拿出了五百多元人民幣交給了栗旭洋。栗旭洋接過錢之後，沖著死者家屬點了點頭然後說了一聲「謝謝。」

「我們走吧！你不是沒有吃飯嗎？我們去喝點。」栗旭陽拿著錢對王宏志說道。

「好，本來就應該你請客的。」王宏志也沒有推辭。

兩個人回到辛安鎮309國道的路邊的一個小餐館里，隨意點了幾樣小菜，又繼續討論了起來。

栗旭陽首先開口問道「她們兩個人死亡沒有共同的地方嗎？」

「這個誰知道呢？又沒有做過比較。」王宏志說著啟開了一瓶啤酒然後倒了兩杯遞給了栗旭陽一杯。

「對了，剛才看吳燕的時候，你有沒有注意到她的脖子處有一點黑色的印記？」栗旭陽喝了一口啤酒問道。

王宏志不像栗旭陽那樣文質彬彬，而是直接把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沒有啊？怎麼了？」

「我覺得那個黑色印記很詭異。」栗旭陽說完又喝了一口啤酒。

「那可能是胎記吧！」王宏志有點毫不在乎的說道，又倒了一杯。

「你一開始說的我們家有一本什麼送葬筆錄，你爺爺真這麼說過？」栗旭陽又問道。

「那是當然，我還能騙你不成？」王宏志聽到栗旭陽有點懷疑自己，頓時變得有點不高興了。

「尼瑪，你這一喝酒就來脾氣的性格怎麼還沒改？」栗旭陽心裡暗罵道。

兩個人喝的差不多的時候，王宏志老婆給打電話說讓他回去有急事。而剩下了栗旭陽，他自己也不能喝酒，就算賬回家了。車是找別人家借來的，而王宏志也是路過那裡就順道讓王宏志給開了過去。栗旭陽走在回家的路上，滿腦子想都是那一本自己聽都沒有聽說過的《送葬筆錄》。

栗旭陽來到鋪子門口，走了一路想了一路，打算問問老爸到底有沒有這麼一回事。要是沒有的話，王宏志是怎麼聽說的，空穴來風是不可能的。打定主意之後，栗旭陽走進了鋪子里，栗永安還是在忙著扎紙人。

「爸，我想問你一件事。」栗旭陽拿過來一個小板凳坐在了栗永安的對面。

「什麼事啊？要問就問吧！咱爺倆還這麼客氣幹嘛」栗永安沒有停下手裡的活，甚至都沒有看栗旭陽一眼。

「咱們家有沒有祖上留下的一本書？」栗旭陽沒有直接說是什麼《送葬筆錄》而是直接把書名改成一本書，要是直接問有沒有《送葬筆錄》的話，那麼說不準不是這個名字，留下了別的書也會被栗永安搪塞過去。而是換種問的方式，這樣的話不管那是不是《送葬筆錄》也都能問出一些事情來。

栗永安在聽到栗旭陽的話后，手裡的活頓了頓，然後抬起頭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是聽王宏志說的，王宏志是聽他爺爺說的。」栗旭洋如實的回答。

「有，叫做《送葬人筆錄》。其實這件事我打算一直瞞著你，不想讓你知道這些事情的存在，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告訴你也無妨了。」栗永安放下了手裡活，然後站起來走進了房間里。

栗旭陽看著老爸離去的身影，心裡難免有點心痛。這個從小把自己抗在肩頭的男人，這個從小就給自己最大父愛的男人，如今已經老了。

不多時，栗永安又從房間里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個白布蒙著的東西，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栗旭陽面前的桌子上。

布給栗永安小心的打開，栗旭陽看見老爸在打開布的時候手都在顫抖。布被打開，白布抱著的黑色匣子，而黑色匣子裡面裝的就是《送葬人筆錄》。

一本破爛不堪，字跡都模糊的書放在了栗旭陽的面前，栗旭陽看著這本保存了不知道多久的書，頓時不知道該什麼才好。

「這就是我們祖輩留下來的東西，這個東西的內容我沒有看過。而你爺爺曾經也是想瞞著我的，後來就被我發現了，你爺爺就把這一切的故事都告訴了我。而現在你也知道了這件事，那我也該把一切都告訴你了。」栗永安說著，雙眼不停的在那本《送葬人筆錄》上看著。

栗旭陽知道老爸要說了，就倒了一杯水放在了老爸的面前，默不作聲的聽著。

「從百年之前，我們栗家就從山西的洪洞遷徙到了這裡，而湊巧的是這裡也叫辛安。百年之前，我們栗家還在山西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們的家族就已經沒落了很多，但比起來現在還是要好很多的。」栗永安說道這裡，深情的看了一眼栗旭陽，又繼續說道。

「你太爺爺的大伯是我們栗家的最後一個送葬人，而我們栗家也都是在背負著一個不可違背的命運，那就是每一個世紀都要有一個送葬人。可是在你太爺爺的大伯的時候，送葬人的這個名字就消失了。」

栗旭陽聽到這裡，打斷了老爸栗永安的話問道「我太爺爺的大伯叫什麼名字啊？」

「他叫栗天仰。」栗永安回答。

「栗天仰？」栗旭陽重複了一遍，然後心裡想著這個有些熟悉的名字。「對了，以前在翻族譜的時候，好像看到過這個名字。」

「嗯，也是因為那時出了一些變故，本來栗天仰的接班人是他弟弟栗天衡的大兒子栗青書。可是後來栗天仰莫名的死了，而這本《送葬人筆錄》雖然是給了栗青書，但是他沒有看懂，所以就沒有成為送葬人。於是就從你太爺爺那一輩開始，我們家的人是越來越少，以至於到了現在成了一脈單傳。因為送葬人有嚴格的禁忌，想要成為送葬人不能一脈單傳，所以從你爺爺那個時候起又到了現在都還是沒有出現送葬人。」栗永安說道。

「成為送葬人很難嗎？」栗旭陽不解的反問道。

「我知道的並不是很清楚，畢竟我沒有看過這本書，從你爺爺那裡聽到的也只是一星半點。不過，其中有兩個條件就很難完成。」栗永安說完喝了一口水。

「那兩個？」

「生死輪迴，簽訂『魂契』。」

「什麼？」栗旭洋聽后大驚失色，生死輪迴？這若不是老爸說的，栗旭陽絕對會笑出來，誰死了還能再活過來？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所以，我們家的香火併不鼎盛，所以我也不想讓你知道這些，所以你當時去參軍，我沒有阻攔你，就是讓你脫離這些東西。」栗永安說道。

儘管栗旭陽知道老爸說了很多，但是還是感覺有什麼遺漏的地方，因為他不知道，所以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問。

難道成為送葬人就能改變自己家的命運？還是他的家裡遭受了什麼詛咒才變得家丁稀少的？

「這本書我拿去看了啊？」栗旭陽說著，還沒有經過栗永安的同意就已經拿起來轉身離開了。

栗永安看著栗旭陽拿著《送葬人筆錄》離開的背影，沒有說話，只能默默的祈禱他看不懂，這樣就不能成為送葬人，也就還可以取其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