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賭鬼
「滾你個蛋的，有句話叫什麼來著？哦，對了，你不懂什麼叫有所圖有所付出啊。我是難得在變成鬼后曉得有個能說話的人類，況且我還欠你五百塊。我又沒有親屬，在外面混的那些都是酒肉兄弟，說起來哥哥我還把你當成朋友了呢。」李哥瞪了我一眼，看他的架勢，如果他活著肯定要扁我一頓。
他說的倒是合理，他又碰不到我，害不了我。如果讓我去做傻事我也能夠想想合不合理，不可能去跳樓自殺，讓我成為他的伴吧。人家說見不得人好，鬼知道自己死了，想讓其他人也死肯定也有，但前提他得有讓我死的本事。
接下來李哥跟我聊了不少，我也說出了不少疑問讓他解答。大抵上我也知道了關於鬼的一些東西，還有就是鬼對人有什麼危害之類，畢竟懂得多一點以後也能在遇到鬼的時候懂得去怎麼做。
原來鬼和人待在一起確實是對人有害的，但是這個前提是那個鬼得有不低的怨氣，像李哥說他現在這樣對我完全沒有任何的危害一樣，主要還是他太弱了，新鬼，有沒有什麼太怨恨的事情死去的，看他那樣子好像還非常的釋然，就像早就知道會被砍死一樣。也對，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經常砍別人，也有被人砍的機會，懊惱當初做小混混也沒用了。
「媽的，張老闆那個賤人就是吃硬不吃軟的，這回他老婆成了厲鬼，肯定有的他受的。如果我猜的沒錯，他老婆已經死去了幾年，但為什麼最近才鬧起來，估計是怨氣日積月累的更厲害。那個七零四房內被安置防鬼的東西肯定很快就壓制不住她，到時張老闆肯定讓那女鬼給弄死，這就叫惡有惡報。」李哥笑哈哈，我問他為什麼這麼得意，他說好幾次幫張老闆給別人弄手段，結果付錢的時候都會差幾百塊，日積月累已經差李哥好幾千了。
果然，混混還是有前途的，可惜不小心就會像李哥這樣被砍死不過問題來了，如果那女鬼出來后，惦記我沒有幫她，她會不會再過來找我的麻煩？畢竟聽李哥說鬼的本事可多了，讓我看到鬼只是小小的手段。這些手段李哥也沒有，就跟我說道了一些鬼遮眼、鬼打牆、鬼上身這些手段。
所謂鬼遮眼就是施展手段讓你看到的事物在她的控制之內；鬼打牆則是迷惑一個人周邊的事物，讓人誤入歧途；鬼上身就是附身，替代被上身的人的靈魂，會對人的靈魂和身體造成傷害。
我向李哥說明了我的擔心，如果女鬼出來后肯定會找我的麻煩，讓他幫我出出主意。
「這個好辦，你直接搬離泰安縣不就行了嘛。那個女鬼是這裡的人，肯定會留在這裡，你遠走他鄉她也找不著你。鬼可不是萬能的，你總不會覺得她能夠跨越萬里找到你吧？不可能的。反正你現在也沒有穩定的工作，本來就一無所有，去哪裡不是一無所有。」李哥的話很直接，讓我離開這個地方，鬼就找不到了。
這確實是個辦法，但是租房不容易，跑太遠要不少車費，我這點錢遠走他鄉房都住不起。鬼很可怕，但窮也不見得好受。所以我覺得這是個下下策，便說道：「我現在能看到鬼，做什麼事情都不方便，你知不知道有什麼偏門的辦法消除那個女鬼給我的眼睛弄上的法術嗎？」
「這個我可辦不到，小小鬼魂能力有限。時間久了可能就沒事了，別太擔心，你就不想多見見我啊，可能我還能為你謀些好路數。你見過鬼不好掙錢嗎？」李哥一邊吸著香火，痞里痞氣的說著，「沒了，再給我點上三根。」
「.」
人善不僅給人欺負，現在還被鬼欺負。這香火比平常燒的要快三分之一的時間，也不知道他吸這些香火會不會讓他的鬼魂實力大漲，到時把我給解決了。誰讓我心腸軟呢？最終還是給他再點上了三根。
他好像知道我在擔心什麼，直言不諱道：「別擔心，像我這種鬼很難起來的，要是所有的鬼都能變的很厲害，那人間早就亂套了。這些香火就像你們人吃飯一樣，我們能餓是不假，但有的吃總不能浪費吧。」
李哥的直接讓我少了不少的擔心，聽說有掙錢的辦法，我也就不客氣的問道：「哥，你有什麼路數掙錢？」
「賭。」
「.」
確實，鬼能夠做一些人做不到的東西，賭錢的話確實是一門不錯的獲取錢財方式。反正我已經混成這樣了，去賭賭也好，要是李哥騙我，我就不再聽信他的，就當做是破財消災。
話雖如此，但是我們並沒有在今天就過去。李哥讓我好好買點東西補補身子，因為昨晚剛遇到厲害的女鬼，說我要是在外遇到稍稍厲害的鬼會被盯上，到時他都幫不了我。我也覺得有理，起碼這樣也能防止他突然對我有壞心思。所以叫商場外賣買了不少補中氣的藥材燉雞，怕見鬼就沒有出門，就這一餐就花了我差不多一百塊，心痛的要命，不過，雞湯真好喝~
第二天一早我就出門了。
昨晚李哥已經跟我說好了，要去賭場還不能去那些先進的賭場，因為他的能力不大，只能去那些可以看暗牌的地方，也就是類似於買大小的地方。
這種地方在現代的社會已經已經很少了，但是李哥有門路。我一路上都聽從李哥的話，看到鬼也不要去張望他們，不然容易招惹鬼的注意，也不要和他主動搭話。
昨天從成天酒店回來我沒有太在意路上，現在知道自己能看到鬼后，放眼看去就有好幾個。辨別的方式很簡單，鬼是靈魂體，腳是不著地的，以李哥的話來說就是接不了地氣，地有厚土之氣，是人間和地府分隔的界限，不然他們這些孤魂野鬼早就可以自己下地府。而且鬼沒有影子，光線會直接從他們的身體穿過去。
一路上我見到的鬼很多，什麼樣子的都有，有噁心的，有殘忍的，也有正常的，老少婦孺年輕男女應有盡有，但無論他們怎麼試圖改變自己的形象，臉上毫無血色也是他們的特徵。李哥說一般的鬼都會把自己弄的很噁心，為的是讓其他鬼不敢去找他們的麻煩，就像人間一樣有不少人把自己弄的兇狠的。但也有一種鬼，那就是像李哥這樣把死時的慘狀保持著，屬於他們年輕鬼的一種攀比心態，彷彿誰越慘越值得驕傲那樣。
哦~哥哥，你死的好慘！
是的妹妹，哥哥厲害吧？
厲害~
我現在都能想到李哥要是調侃鬼妹妹時的畫面，不禁讓我覺得好笑。
一路上我不敢多看，算是安安穩穩的走了一路。這一路給我的感覺是我這輩子最難走的一路，彷彿路途之中都是種種的艱難險阻，這可是法治社會啊，誰能想到呢？終於，在中山路的後巷，我看到了一個已經荒廢的豆腐作坊，後巷裡面有幾個打扮潮里潮氣的年輕人，看到我進來就走了過來，「殘廢了還來玩啊，小心讓人把你另一條手臂也砍了。」
「媽的，這三個小子也太橫了，要是我活著看我不踹死他們幾個。我才剛死一天，昨晚也不去十字路口給我燒點東西，爺爺個姥姥的！」
我還沒說話，一旁的李哥已經在嘰嘰歪歪了起來。鬼是有感應的，如果有人給他們燒東西會知道，看他打人又打不到的樣子實在有點好笑。
「告訴他們是王三介紹你來的。」
這種地下賭場一般不隨便給人開放，大多要熟人介紹才行，不然容易被端了。雖然我從未進過賭場，但多少都懂一點，所以直接說道：「是王三介紹我來的。」
「又是那敗家小子，嘁，進去吧。」一個紅頭髮的混混不和我廢話，繼續吸他的煙，玩他的手機。
我暗自鬆了一口氣，在李哥的帶領下進入了賭場。在走的過程中他低聲對我說道：「等會兒裡面可能有賭鬼，你小心點，記得要贏的同時也要輸，別讓別的鬼知道你能看到我，演戲這些不用我多說哈。記得，要輸要贏。」
我點了點頭，這個我明白。自媒體昌盛的現代，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做戲，李哥這麼說就是不想讓其他鬼知道我和他在有意的配合。「要輸要贏」這個詞特意說了兩次，其中的意味可能再說贏了賭場的錢也不行，少贏。暗道李哥還懂得隱喻，地痞流氓有文化真的可怕。
「曹，又輸了。」
「晦氣，去玩二十一點！」
「.」
進入裡面后簡直是別有一番洞天，賭場裡面不小，關於賭的東西就有很多種。最通俗的麻將、牌九，還有炸金花一類。人也不少，粗略一看，三四百平的地方就有近百人，而且二樓也是賭場的開放地，估計玩大的都在上面。
「呃，不好意思。」
在進來之後，李哥就率先去晃了，我自己一個人東瞅瞅西瞅瞅，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我下意識的說對不起。然而在這個突然間我發現自己居然穿過了他的身體，我撞的不是人，是鬼！
他正用意味深長的笑意看著我，嘴角越拉越大，已經拉到了兩邊的耳根子，嘴裡露出來的是上下兩派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