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生命的嚮往

第401章生命的嚮往

北域神城宏偉依舊，城牆宛若山嶺，雄渾壯闊，八方精氣匯聚於此，將神城襯托的如夢如幻。

哪怕是城外的山林中都飄蕩著彩霞靈霧，山林間的古獸各個氣息強悍，更為神城增添了几絲厚重之感。

時隔多年再次進入神城，李執依舊能夠感受到了神城的壯美，尤其是城中化龍池之地，靈泉噴涌，微波蕩漾，彷彿天地精氣液化一般，更有天地法則交織，龍氣滾滾，不復當年乾枯之相。

隨著天地復甦，本就是寶地的神城更是演化的彷彿人間仙境一般。

像極了上古天帝留在人間的一座仙城。

神城之內，繁華更勝往昔，各大宮闕酒樓之內，絲竹悅耳，熱鬧非凡。

城中大小石坊之內，遊客如織，甚至李執還看到許多從域外前來的修士在石坊內賭石。

還有許多沿街擺攤的小商販在那裡口若懸河，宣揚賭石發家之道，甚至拿出了葉凡當年在神城的戰績來舉例。

作為東荒第六代源天師，葉凡的畫像也是掛滿了神城各大石坊。

幾乎將葉凡當成了源術一脈的祖師爺一般的存在膜拜。

大多數賭源者在切石前都會先拜葉凡的畫像，祈求獲得好運，然後才會切石。

看了看各大石坊的生意，李執發現似乎沒有隨著天地復甦而變得蕭條，甚至因為成仙路即將開啟的緣故，各大石坊之內以往因為價高而無法賣出的石料全都被豪客切開了。

尤其是產自太初古礦附近的石料，最受歡迎，幾乎每到一塊就有人將它切開。

雖然沒有再出仙金、神葯等至寶，但也出了不少頂級寶貝。

當然石料緊俏之後，價格自然水漲船高，導致了不少賭石的強者血虧。

李執在神城內轉了一圈之後，就來到了道一聖地的石坊。

鎮守石坊的老道李執認識，當年他就已經是一位仙二大能，如今隨著天地的復甦，他斬道成功，成為了一名王者。

可能是潛力不夠，如今不過是王者中期的修為，將來能夠修成大成王者境界就已經是他此生所能達到的巔峰境界了。

在看到李執的真容之後，老道立刻迎了上去，只是眼底閃過了一絲複雜的神色。

當年李執第一次來到道一石坊時，還是一個少年，如今卻已經成長到他們祖師當年才能達到的高度了。

「小天尊，老道有禮了。」老道率先向李執行禮問候道。

「老前輩，無需如此大禮，折煞晚輩了。您直接稱呼我為長壽即可。」李執連忙回禮道。

「長壽道長，裡面請。」聽出李執並不想加入他們道一聖地的意思之後，老道就將李執迎接到了石坊內的三聖觀。

「老前輩，不知玉晨道友近來可好。」進入三聖觀后，李執就詢問起道一聖女的事情。

從域外試煉古路歸來之後，李執並未在中域聽到關於道一聖女的任何傳說，也不知她現在的修為達到了什麼層次。

「聖女在紅塵中遊歷了百餘年後，就返回聖地閉關去了，至今已有五十年不曾在外行走了。」老道知道自家聖女和李執之間的關係，就沒有隱瞞，向他講述了一些關於道一聖女的事情。

道一聖女當年和李執分開之後，就開始了在萬丈紅塵中的尋道之旅，期間並沒有刻意的提升修為。

如此她在紅塵中一走就是百餘年的時光。

甚至萬道復甦，天地精氣回歸之後，玉晨小道姑也沒有返回聖地提升修為，而是持續在紅塵中遊歷。

紅塵之行，足足花費了她一百多年時間，直到她的腳步幾乎丈量了整個北斗五域之後，她才返回了道一聖地。

那時和她同時期的天驕只要還活著，大都已經成為聖人層次的強者了。

可玉晨小道姑那是就連斬道都沒有。

她是以仙二大圓滿層次的修為返回了道一聖地的。

以至於當她再次出現在道一聖地之後，聖地的高層還以為她廢了，不足以擔當道一聖地的重任。

可是當玉晨小道姑返回道一聖地之後，僅僅休整了數日就突破了境界，直接斬道成功，甚至在她成功斬道之際，天地間都沒有出現任何的異象。

彷彿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道門小修士斬道似得。

可是在她斬道之後，身上散發出的那股道之氣韻，卻讓道一聖地的所有人感到震撼。

在面對玉晨小道姑時，他們彷彿看到了一位真正的道門女天尊。

後來玉晨小道姑就進入了祖師堂修鍊，直接和那塊天尊古碑產生了共鳴，並得到了道一聖地夢寐以求的無量天尊留下來的《大道無量經》。

之後，玉晨小道姑的修為就像是開了掛一樣蹭蹭的往上漲。

道一聖女返回聖地之後，僅僅花了十多年時間就完成了王者層次的修行，一舉突破到聖人領域，幾乎是一年一個小層次，速度快的讓道一聖地的那幾位祖師都心驚。

可是檢查之後，發現道一聖女的道基非常的堅實，不存在任何虛浮之處。

在她進入聖人領域之後，修為的進境速度依舊沒有減慢的跡象，幾乎三五年就能突破一個小境界，在五年前更是成功在域外渡過了聖王大劫，如今已經是一位聖人王兩重天的修士了。

而且她的修行速度依舊沒有減緩的跡象，似乎那場持續了百餘年的紅塵之行，讓她積累了別人難以想象的底蘊。

道一聖地的祖師們一致斷定，玉晨小道姑的修為在達到聖人王九重天圓滿之前不會有任何的瓶頸。

為了她的安全，也為了道一聖地能夠渡過接下來註定要出現的天地動蕩。

玉晨小道姑被留在了祖師堂內的天尊古碑處閉關修鍊，直到成仙路的風波消散之後，她才會被允許出世。

聽完老道的介紹之後，李執當即拿出了一枚玉符，讓他轉交給玉晨小道姑。

有天尊古碑在，李執倒是不擔心她會在接下來的黑暗動亂中被禁區至尊當做補充命能的材料吃掉。

那塊天尊古碑雖然不是帝兵，但它隔絕天機的能力卻一點不比帝兵要弱，天尊用來演道的古碑，自有它的神異之處。

「老前輩，貧道還有事情要辦，就先告辭了。」

隨後，李執就和老道告別，該囑咐道一聖女的事情，他都留在了玉符之內。

離開道一石坊之後，李執就來到了姬家石坊。

並沒有在外圍亂逛，而是直接進入姬家石坊的最後一重石園。

最後一重石園之內環境優美，載滿了各種奇樹，微風吹過，落英繽紛，清香撲鼻，如小山般的源石堆砌的四處都是。

李執行走在石坊之內，觀察著每一塊石料。

可惜，他以大聖神通，都沒能鎖定那塊封印有成仙鼎器靈的石料的具體下落。

看來那塊封印器靈神娃的那塊仙源非同一般，也不知是不是由帝尊親手封印下來的。

沒有找到石料，李執並不著急，術業有專攻，鎖定那塊封印有器靈神娃的石料，還是已經超越了前幾代源天師的葉凡更為專業。

當然，如果李執願意暴力解石，將整座石園中的所有石料一塊不剩的連鍋端了，倒也能夠找到那塊石頭。

不過，並沒有那樣做，因為那樣有可能出現變故，甚至和帝尊產生因果。

別看帝尊在葉凡面前表現的比較拉垮，可是除了葉凡之外，帝尊簡直就是一手遮天的導演級人物。

嚴格來說，帝尊可比不死天皇要難纏和危險的多。

他是荒天帝之後，第一位在此方世界成功建立天庭的人。

後來者，無論是不死天皇，還是無始大帝，或者是狠人大帝，全都沒有成功的建立天庭。

不死天皇在帝尊面前，不過是一個天賦不錯的年輕人罷了。

與其說最後帝尊死於葉凡之手，不如說他是死於劇情殺。

嚴格來說，葉凡所建立的天庭，在格局上是不如帝尊的神話古天庭的。當然，帝尊的命還是不夠硬，建立的天庭最後崩塌了。

但是反過來說，他的命又足夠硬，在天庭崩塌之後，成功的活了下來。

要知道，在這片古史中，但凡能夠建立天庭者，全都是天賦異稟的存在，不過下場全都不好。

除了荒天帝和葉天帝之外，其他建立天庭的人最後全死了。

哪怕是准仙帝建立了天庭，最後也要死。

甚至荒天帝和葉天帝所建立的天庭在一段時間之後都崩塌了。

天庭，幾乎是這片古史中的真正的禁忌存在，似乎冥冥之中有大因果，不允許這種永遠統御眾生的機構出現似得。

進入姬家石園的第二天，李執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了嘈雜的驚呼聲。

一群人在那裡大喊大叫，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偶像似得，直接引起了轟動。

「誒，那個人是誰，怎麼跟那畫中人差不多？天啊，該不會是祖師顯靈了吧！」

「祖師啊，賞下一些源吧，我等天天叩首膜拜，一日三炷香從來沒有少過！」

聽到此類聲音之後，李執抬頭就看到了被一群人圍起來的葉凡，像是天皇巨星被粉絲圍觀一般耀眼。

在眾人的圍觀中，葉凡穿過十幾重院落，直接來到了姬家石園的天字型大小神園。

「源天師來了，諸位趕緊閃開，讓祖師指點，賜下福澤！」一路上還有人不斷的喊道，為葉凡開路，場面頗為壯觀，看葉凡那尷尬的樣子，讓李執心裡直樂。

隨著葉凡的到來，這座平日里還算幽靜的天字型大小石園瞬間變得人山人海，而且還有源源不斷的人在得到消息后，往姬家石坊趕來。

一度讓姬家鎮守石坊的修士如臨大敵，甚至石坊的大門都被擠塌了。

「葉道友，你這是……」姬家一位負責鎮守石坊的老者來到葉凡面前，帶著狐疑之色詢問道，生怕葉凡是來找麻煩的。

「我只是順道來看看，順便切塊石。」葉凡不想讓老者為難，就說道。

可是這話一出，頓時引起了轟動。

葉凡是誰，那是第六代源天師，能夠被他看重的東西，自然非同小可。

「難道這片石園中還有不死葯，或者有仙金？」

不少人回憶起葉凡曾經在神城的戰績，立馬感覺熱血沸騰。

甚至有不少修士，當即開始在姬家的天字型大小石園內挑選石料，想要趁機撿漏。

最後，切開石料之後，不少人直呼上當。

而葉凡並沒有理會他們，在姬家老者的帶領下，開始尋找石王的下落。

經過一番點石成金的源天手段之後，終於在小片湖中鎖定了一塊一米多高的破爛石頭。

石頭呈土灰色，外表看起來一點也不起眼，上面有很多裂紋，都快四分五裂了，甚至有前後透亮的空洞，任誰都會將其視為廢石，不可能蘊有仙珍。

可是這塊石頭在葉凡的源術點撥之下，卻爆發出了驚人的氣勢，甚至有種聖威散發出來，讓眾人連忙後退。

同時，隨著葉凡開始解石，石料內泄漏出了一種本源氣機，一縷縷混沌瀰漫，看起來神秘莫測。

李執見此，瞬間就出現在葉凡身邊，睜開天眼盯著那塊破石頭。

「李執，你怎麼在這裡？」葉凡看到李執之後，微微有些驚訝，沒想到李執居然出現在這裡。

「先別管我。葉凡，你快動手切石吧。等伱切完石頭咱們再聊。」李執一臉期待的盯著那塊石料催促道。

隨著葉凡逐漸剝開外層的石皮，石料終於展現出了它的超凡之處。

先是爆發出了一陣恐怖的混沌氣，像是一方小世界誕生時才會有的那種厚重混沌氣。

而後，又爆發出了九彩霞光，李執感覺頗為熟悉，感覺那些光芒和人形不死葯上的光芒有些類似。

之後，更是出現了恐怖的飛仙奇景，一尊又一尊大帝並排而立，站在一方虛幻的仙域之中俯瞰萬古，彷彿重現了神話古天庭諸帝並存的盛況。

當一重又一重令人震撼的奇景消失之後，葉凡終於將封印成仙鼎器靈的仙源解了出來。

巨大的仙源像是太陽一般熾盛，照的人眼睛睜不開。

不過，對李執沒有任何的影響，他在仙源內看到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小男孩，有三四歲那麼大，胖嘟嘟、圓滾滾，一絲不掛的躺在裡面甚是可愛。

葉凡在看到仙源中的小胖子之後，有點發獃，似乎沒有沒有從剛才的衝擊中回過神來。

而李執卻像是看到了驚世至寶一般，直勾勾的盯著那個小胖子不斷的觀察，甚至用大聖神念里裡外外的觀察他的狀態。

嘴裡更是不停的嘟囔道：「生命真是偉大的奇迹，他居然和正常的小孩子沒有任何區別。」

「李執，你是不是知道他的來歷？」葉凡在聽到的李執嘀咕聲后，連忙問道。

「這是生命的選擇，也是對生命對自由的嚮往，他的存在讓我看到了一條正確的長生路。」李執神神叨叨的說道，根本就沒有心情為葉凡解釋什麼。

那種激動之情，讓仙源內的小胖子都感覺一陣害怕，彷彿李執是個瘋狂科學家一般，要將他放在試驗台上解剖。

小胖子想要駕馭仙源逃走，不過被李執給鎮壓了下來。

通過神念，李執看到了小胖子的仙台，當然也看到了他的記憶，不過李執對他的記憶沒有任何興趣。

反而對他的身體結構產生了濃郁的興趣，他的仙台純凈無瑕，仿若仙域，是李執見過的生靈中，仙台最純凈的存在，不染一絲紅塵之氣，沒有一點塵埃。

他的每一寸血肉之中似乎都蘊含著恐怖的大道符文，仔細觀摩之下讓李執都感覺一陣心驚肉跳。

除此之外，他的生命形態和正常生靈沒有任何的區別。

他的靈識水平，幾乎和正常的生靈無異。

在他身上李執似乎看到了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衝動。

如果他依舊是成仙鼎的器靈，那麼他就是長生不死的存在。

可是一個能夠長生不死的生命，卻放棄了長生的機會，選擇了在紅塵中爭渡。

這種生命本能對自由的追求，和對生命進化的渴望，揭示了一個生命的真諦。

作為成仙鼎的器靈，他雖然能夠獲得永生，卻無法像正常生命一樣實現自由成長和進化。

唯有掙脫「器」的命運，他才有可能在進化路上走出更廣闊的天地。

就像當年，亂古時期荒天帝在異域海瀑中遇到的始祖魚苗一樣，他們逆流而上，就是為了掙脫的命運束縛，為此他們寧願付出慘痛的代價。

或許這就是生命存在的真諦。

生命對自由成長的嚮往和追求，是永無止境的。

唯有不斷的和所謂的命運抗爭，才能獲得生命進化的自由。

看著在仙源前魔怔似的李執，葉凡感覺無比驚訝，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李執出現這種「失態」的表現。

直到渾拓大聖前來認親，李執才從那種神神叨叨的狀態中蘇醒，將封印在仙源內的小胖子還給了葉凡。

「李執，說說他的來歷。」葉凡連忙追問道。

原本想要「認親」的渾拓大聖，也是一臉奇怪的盯著李執，似乎也想知道這個小祖宗的來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