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被嚇出毛病了

紀瑾宸其實對下人，向來很寬厚善待。

可是前世最終她被禁足時，得到的又是什麼，沒有人同情，暗中接濟她。

只有無數捧高踩低的賤婢，故意刁難她去討好崔姨娘。

所以紀瑾宸死過一次，現在也算活明白了，該有的震懾，永遠不能少。

這樣即便一時陷入低迷，也不會連這些下人，都敢過來踩你一腳。

「紀瑾宸！你還不是太子妃呢，這國公府你休想一手遮天。」

崔姨娘眼瞧攔是攔不住了，望著在屋內哭喊的紀瑾芙，她真是恨不能同紀瑾宸拚命。

不過崔姨娘，這副失態的樣子，紀瑾宸沒生氣，反倒覺得正中下懷。

「之前在父親面前，我就說過了，若你再敢對我不敬，那我絕不對你客氣。父親當時沒說話，我就只當是默認了，所以崔姨娘，今天不給你長個教訓，你是不會收斂的。」

讓子辛，叫來了四個小廝，紀瑾宸指了指崔姨娘又說道：

「將她給我按在地上，狠狠的打板子，打夠二十下才許她起身。」

這些年，崔姨娘在國公府內，那簡直順風順水慣了。

何曾受過這份委屈的她，直到板子真落在身上了，她才驚醒自己真的挨了打，而且是在滿院奴才的注視下。

「紀瑾宸你竟然庭杖自己父親的良妾，你手伸的未免太長了吧，國公爺不會放過你的，他一定會為我們母女做主的。」

紀瑾宸蹲下身子，一把扣住了崔姨娘的下巴，迫使她只能看向自己。

「你該慶幸，就是因為我還顧念著，祖母和父親的關係，所以只庭杖你二十，沒有下令直接杖斃。以後夾緊尾巴做人吧，否則我就叫你真的搬來芙蓉苑，陪著紀瑾芙一起禁足，再也做不成你體面的國公府良妾。」

崔姨娘母子，死不足惜，紀瑾宸不會為了他們，賭上自己的清譽。

畢竟太子妃的身份，她不能有絲毫的差錯，循規蹈矩，步步為營，直到真的坐上這個位置，她才能徹底安心。

二十庭杖，一下沒少的總算打完了。

眼瞧著所有的丫環小廝，全被紀瑾宸調走，果真沒留下一個侍奉紀瑾芙的。

崔姨娘恨的眼中都快噴出火星子來了，疼的站不起身的她，就在地上爬著，一點點蹭著來到了落鎖的房門前。

「娘親你沒事吧，你后腰的衣服，都被血給浸透了，紀瑾宸這個賤人，我要殺了她，我一定要殺了她。」

崔姨娘伸手，一把將紀瑾芙的手緊緊握住了，強撐著露出笑容說道：

「女兒，你一定要記住，咱們娘倆今天所受到的屈辱。而且你別擔心，為娘沒看著你被抬進東宮，怎麼能咽氣舍你而去呢。你先別著急，娘親這就去求你祖母，哄著你父親，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暗中苟且的事情，被掀了出來，崔姨娘母女的好日子，算是到了頭。

而穆華這邊，表面看著風平浪靜，似乎他也沒受到什麼波及。

但是人在做，天在看，終有一日這報應是會找上門來的。

就見得一個月的光景，很快就過去了，本來從國公府離開時的穆華，雖然有些狼狽，但精神抖擻，健步如飛。

可這才過去沒多久，就見得前來祿德宮，給生母楊婕妤請安的穆華。

不但雙眼凹陷，眼下烏黑，整個人也萎頓不堪，彷彿走路都極為的漂浮，好像隨時會摔倒在地一樣。

本來一個月里，穆華也來不了幾次。

準備了一桌子糕點小食的楊姨娘，原本滿臉的笑容，再看見穆華這副模樣時，當即就慌張的迎了上來。

「太子，你這是怎麼了，為何如此憔悴啊。」

穆華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但隨即就擺擺手說道：

「婕妤娘娘，無需擔心，只是近幾日父皇交給我很多奏摺要審閱，總忙到深夜，難免精神有些不濟。」

因為穆華，是被過繼到蕭皇后膝下的。

所以他只能認蕭后這一位母親，對於生母楊婕妤，也只能以娘娘相稱了。

但是知子莫若母，穆華擅動的眼神，馬上叫楊婕妤意識到，事情恐怕並不簡單。

「小康子，你來告訴本宮，太子究竟怎麼了，你若說謊，那就是害了你家主子。」

小康子是陪著穆華，自幼一起長大的小太監，忠心自然不必多說。

因此面對楊婕妤的詢問，小康子犯難的渾身都直打哆嗦，但還是立刻跪在地上說道：

「殿下，就算您打死奴才，小康子也不能隱瞞了。婕妤娘娘，您快勸勸殿下吧，若是叫皇上皇後知道，太子他每天與宮婢美酒，流連在一起，必然是要重責的啊。」

穆華大怒，一腳踢向了小康子。

「你個混賬東西，這些事情也拿來說與婕妤娘娘操心，看來我平日里，真是太縱著你了。」

小康子被一腳踢的跌躺在地，而穆華竟然因為站立不穩，也跌坐在了地上。

瞧著他這虛弱的樣子，楊婕妤先把宮婢全都逐了出去，而後就趕緊扶著穆華起身。

「瞧瞧你，身子都變成什麼樣子了，你年紀輕輕，怎可如此貪戀女子和杯中美酒。別忘了你是從我肚子里爬出來的，並非皇后真正的嫡出，你若如此不謹慎，那早晚你的太子之位，會被別的皇子取代的啊，我的兒你切莫犯傻。」

一瞧楊婕妤哭了，穆華一直都覺得，自己這個生母不容易。

因此趕緊扶著楊婕妤落了座后，穆華就將小康子也趕去了門外，這才聲細如蚊的說道：

「母妃，不是我貪戀女子，而是我的身體貌似出了問題。我之前被嚇過一次，然後竟然面對女子，就再也提不起任何的興緻了。所以我才想藉助酒勁，看能不能恢復過來，更是換了無數宮婢，想找到能引起我興趣的，可是效果甚微，兒子如今除了借酒消愁，真的再無辦法了。」

楊婕妤也沒想到，穆華這副萎靡不振的模樣，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

當即楊婕妤從錯愕里反應過來后，臉色就變得慘白一片了。

「你可是皇儲，若你無法生兒育女，太子之位如何能坐穩，此事不要聲張，我暗中尋你宮外的舅舅，給你找來醫術高明的郎中，帶進宮來，好好為你診治一下。」

穆華自從得了這個隱疾，羞於啟齒，也不敢和任何人說。

現在楊婕妤知道了，穆華雖然很尷尬，但也頓時覺得輕鬆了不少。

「母妃您放心吧，兒子絕對不會再爛醉如泥下去了。我這就想辦法哄得紀瑾宸的歡心，叫蕭皇后滿意，將太子位坐穩了。您也姑且再忍耐那老毒婦幾年，等兒子登基稱帝，必封您為太后，好好彌補母妃這幾十年，為我忍辱負重所受的苦楚。」

楊婕妤這些年，謹小慎微的度日，最叫她欣慰的，就是私下裡，穆華叫她的這一聲母妃了。

「好孩子，母妃會等著那一天的，到時蕭后那個毒婦，將你搶走，讓我們母子分離的這筆賬，再好好同她算清楚。」

這母子倆，正沉浸在對未來憧憬，想入非非之中，無法自拔呢。

突然有宮婢在殿門外稟報道：

「娘娘，紀國公府老夫人，前來給您請安，不知是否要見。」

楊婕妤眉頭一皺，立刻冷哼道：

「他們紀家出了那樣的女兒，還有臉來見本宮。」

雖然心裡氣惱，但國公府到底是勛爵人家，楊婕妤不禁還是揚聲說道：

「請紀老夫人進來吧，準備香茶糕點，不得怠慢。」

交代完后，楊婕妤又看向穆華說道：

「太子，這紀家的人，你就不要見了，我來應付她們就是了。你趕緊回去好好的梳洗一下，如此頹廢的模樣，叫陛下瞧見了，是會對你失望的。」

等到穆華從偏廳的角門離開后，楊婕妤就親自，笑盈盈的走出殿門。

瞧見紀老夫人後，她按規矩受了拜見大禮后，就立刻親自將人攙扶了起來。

「老夫人，您太多禮了，快請裡面進吧。不知今天您老來我這，可是有什麼事情，畢竟向來這紀國公府，因為瑾宸小姐的緣故，一向都只和皇後娘娘走的親近啊。」

楊婕妤的話，隱隱就帶著譏諷的意思。

紀老夫人雖然尷尬的不行，但她還是堆起笑容說道：

「婕妤娘娘，這話就是說笑了，您是公主出身，向來深居簡出的。老身年紀大了，一年也進不了幾次宮，所以不好貿然前來叨擾。但今天老身，是為了自己的孫女瑾芙而來，她和太子之間的事情，娘娘想來不會不知道吧。」

楊婕妤清楚，就算她裝作全然不知，看紀老夫人這架勢，也是會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再講上一遍了。

所以楊婕妤，一擺手，將宮人都遣散出去后，臉色微微一沉的說道：

「沒錯，太子在國公府，做下的糊塗事情，本宮的確都知曉了。但是老夫人此次前來的用意，恕我卻有些看不透了，難道你要為了個庶出的孫女，將太子和嫡孫女的清譽都賭上嗎。就算您疼愛後輩，我也不會叫這種女子被抬進東宮的，所以您還是請回吧。」

可是哪成想，就在這時，陪在老夫人身邊，奴婢打扮混進來的崔姨娘，直接跪到楊婕妤近前，一把將她的宮裙扯住，痛哭不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