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葬屍填河

「大胖？」

我不確定的問了一句，說實在的，此刻那影子，看上去和我記憶中那個熟悉的大胖，完全不一樣。

大胖雖然叫大胖，是因為他特別瘦，他娘說娃娃胖點兒好養活，小名就叫大胖，但是他並不胖。

可眼前這個人呢，我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是那身子足足的比大胖胖了一圈。

「是我！」

哪知道，我剛心中思量著，那人卻突然說了一句。

真的是大胖！

他再次開口，聲音我聽的很清楚，就是大胖！

「大胖，你……你咋成這樣了？」

我顫聲問道。

唉！

回答我的，是大胖長長的一聲嘆息，似乎有著數不盡的話想對我說，可是卻什麼都沒有說。

看大胖不說話，我咬著牙硬著頭皮往前走了幾步，哪知道大胖察覺我的動作之後，猛然對著我吼了起來！

「張子車，你別過來了！別過來了！不能過來啊！」

他一邊吼一邊往後退，眼看著要已經到了河邊了，我趕緊停下腳步說，「大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和我說說，成嗎？」

我的聲音中帶著期待，帶著心酸。

我沒有想到大胖會出現在這裡，本來我以為是一個夢，跟著到這裡想要找爺的，卻最終看到了大胖。

我有一種直覺，大胖一定知道什麼東西。

不然的話，大半夜的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最重要的是，現在的大胖，雖然還是大胖，卻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大胖了。

「張子車，我不能說太多！真的，我只能告訴你，別回村子裡邊去了，千萬別回去了！」

啊？

不能回村子裡邊去了？為什麼呢？我整個人都哆嗦了起來。

下意識的想要轉過頭去看看村子裡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哪知道剛要轉頭，大胖卻突然說，「別回頭，千萬別回頭！一旦回頭，就真的回不了頭兒了！相信我，子車，我不會害你的！」

我腦子暈暈乎乎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辦，站在河邊，整個人就像是傻了一樣。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抬起頭看著大胖問道，「大胖，你也許有自己的苦衷，可是我能問你一句話嗎？」

「你說吧！」

大胖沉默了會兒低著頭對我說道。從他的身影中，我聽的出來他說話的時候，相當的掙扎。

「你知道我爺在哪裡不？你見沒見過他？」

其實我問大胖的時候，自己心中也沒有底，我醒來之後我爺就不見了，我追著出來，卻只看到了大胖。

哪知道，我說完之後，大胖輕輕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隨即轉身背對著我，然後一步步的往河水裡邊走去。

「大胖，你見過我爺？他在哪裡？你告訴我啊！大胖！你別走！」

我發了瘋一樣的追上去，可是當我到了河邊的時候，入眼的只有波濤洶湧的河水，大胖早就沒有了蹤跡。

大胖人呢？我愣了一下，猛然打了個寒顫，腦子裡邊蹦出一個念頭來，大胖，是人還是鬼？

眨眼的功夫，大胖就消失不見了，水下冒著泡沫，很快就會崩騰的河水沖沒了。

我和大胖在黃河邊兒上長大，都會水，可是我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能夠像大胖剛才這樣，跳到河水裡邊，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河道上的風吹來，我打了個寒顫，全身發冷。

我爺不見了，大胖也不見了，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剛才大胖的情形我看得真切，他似乎知道什麼，但是卻沒有說出來，他似乎有什麼苦衷一樣。

我只是睡了一覺的功夫，等我再次醒來，卻發現一切似乎都變了。

我爺變了，爹娘不見了，大胖也變了。

等等，我睡了一覺的功夫，這……到底睡了多少時間？

我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對我來說，只是暈過去，然後再醒來，我的思維還停留在我暈過去之前的那會。

我閉上眼睛回憶了一下暈過去之前的情形，我記得我爺和我說了一番話之後，然後砸碎了手中的泥胎！

「難道是那泥胎的問題？按照我爺說的，那東西是給我小時候續命用的，他砸碎了，這是不是意味著我……死了一次？」

這些事情，我之前沒有留意到，但是眼前回想起來，卻忍不住全身不寒而慄。

我死了一次？這個念頭出現在我的腦子裡邊，讓我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怎麼說呢，我明明的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但是卻又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死過了。

這相當的矛盾。

「我記得……在我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那個河魃，他的表情很驚恐，他的眼神注視著的似乎是……我爺！」

這一刻，我感覺到自己隱隱約約的抓住了一些什麼，可是卻很不清晰，說不上來。

最終我決定先回去村子裡面看看。

那會兒我睡著的時候，大胖把我叫醒，帶著我來了這裡，他似乎在逃避上，但是卻也是在提醒我一件事情，千萬別回去村子裡邊。

那麼說，一切問題的根源，還在村子裡邊。

「大胖，對不住！我沒有辦法不回去！」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轉身看了看，發現大胖帶我出來的地方，就在黃河邊兒上，在村外的一片灘涂地上。

這裡離著村子，不是很遠。

我剛打算轉身走，轉身的瞬間，眼睛的餘光，突然掃了灘涂地上一眼，呼吸一滯，眼神中出現了驚恐的表情。

在那灘涂地上，此刻居然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腳印，之前我只注視著大胖，卻沒有留意到這裡的情形，此刻看上去，簡直是觸目驚心。

那些腳印，有大人的，有小孩的，雜亂無章，方向卻都很一致。

從岸邊，往灘涂走去，然後漸漸的消失在了波濤洶湧的河水中。

「難道說……有很多人，填河了？」

我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的呢喃了一句。

我渾身一顫，猛然轉身往村子裡邊跑去。

如果我的猜測是真的話，那麼村子……恐怕……

我不敢往下想了。

因為，在這方圓十里八鄉的地方，突然聚攏這麼多人，只有一個可能，把整個村子的人都拉出來……填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