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最後結局：偷天換日

說到這裡，劉黑闥神色灰暗，眼睛變得無光，他將劍遞給賀若抱一：「你現在知道我的身份，還想繞過我命嗎？你出手吧，我能死在你劍下，也算此生無悔了！」

賀若抱一百感交集，想了良久，終於將他的劍輕輕撥開：「不，你雖然對太師父和我斗下過狠手，但始終沒有致我們於死地，我沒有殺你的理由，如今你武功盡失，已經是應有懲罰。我只想求你一件事：晴兒還活著嗎？她在哪裡？」

劉黑闥道：「玄龍劍派總部，漳南縣的玄龍山，你放心，我只想讓她默寫出歸元心法，沒有為難她。」

賀若抱一欣喜若狂，只覺心臟如鼓點敲擊，說：「劉先生，多謝你的相告和手下留情，看在你善待晴兒的份上，你我的恩怨一筆勾銷，你走吧。」

劉黑闥佝僂著身軀，黯然說道：「幾許繁華一場夢，一夢醒來盡皆空，白雲盡頭，青山歸處，是我劉某的最後歸宿。」

一瘸一拐上了馬，向著遠天慢慢去了。

一切機關算盡的梟雄，竟然落得如此下場，可謂是生不如死了。賀若抱一三人目送他離開，盡感惻然。

賀若抱一知道了諸葛蘭晴的消息，一刻都不想停留，也不敢耽擱。他讓劉文靜、長孫無忌二人留在突厥，繼續銜接聯盟的事情，自己騎上白馬，向著南方的玄龍劍派馳去。

數日之後，順利抵達玄龍劍派總壇，兵不血刃擊敗了守壇高手，救出了囚禁中的諸葛蘭晴和南清風。

這對小情侶久別重逢，都彷彿在夢中。兩人緊緊相擁，說了一宿綿綿情話。

次日一早，賀若抱一帶著兩女再度返回突厥大營。十天之後，劉文靜突然接到來自長安城的一封密信，知道了一件驚天事情：

李淵父子經過血戰，順利攻下了長安城，並擊敗瓦崗寨，收降了李密、秦叔寶、徐世勣等人，威震關中，風頭一時無兩。

由於李世民在霍邑之戰、攻城之戰中立下首功，還從隋將宋老生刀下救了李淵性命。李淵向李世民許下了立為太子的諾言。李建成和李元吉收到消息，不甘心太子位被奪，於是先下手為強，在長安城設下毒酒局，毒殺李世民。李世民沒有防備，當晚喝下了許多杯毒酒，回到住處后就吐血三升，不省人事。

九死一生之際，徐世勣只身前往太室山。恰好藥王尋覓蘭晴不果，已經返回太室山。徐世勣將二老請到軍營，他們以絕世內力和醫術將李世民從鬼門關救回。李世民五臟六腑都被劇毒傷害，已經元氣大傷，他的身軀寒熱交替發作，完全無法下床行走。藥王說，除非奇迹出現，要不然將一輩子不能離開床榻，和半個廢人無異。

信的結尾特別提到：請劉文靜三人務必秘密趕回，不能讓唐軍中任何人知道。

賀若抱一等人讀了密信，如聞晴天霹靂，立即辭別始畢可汗父女，日夜兼程，秘密趕回長安。

七日過後，他在長安城見到了李世民。當日風神俊朗的好友，已經形容憔悴，如同一段枯木，了無生氣。

兩人抱頭痛哭，李世民顫抖著手，扶著賀若抱一的手臂說：「抱一，無論如何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賀若抱一哽咽著說：「世民你說，不管是什麼事情，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會答應你！」

「我已經成為廢人，無法親身逐鹿江湖，但我們兄弟倆的約定不能作廢，我們的夢想不能泯滅，我沒有完成的事情，你要替我去完成。」

「世民，你要我怎麼做？」

李世民嘶啞著嗓音說：「建成和元吉不顧兄弟之情，向我下狠手，從今之後，我和他們不再是兄弟，只能是敵人。我已經無法親身角逐，只能幕後策劃，我要你做的事就是——你代替我，去成為李世民，去爭奪本該屬於我的太子位，本該屬於我們兄弟倆的錦繡河山！」

這番話如同悶雷，震得賀若抱一兩耳回鳴：「這……這……我如何成為你？」

「你我本有八分相像，身高又差不多，我問過藥王，他可以用從我的臉上割下一些皮，製成一副面具，讓你以假亂真，旁人無從辨認。」

「割你的臉皮？這……」賀若抱一猶豫了。

「男子漢做事，別婆婆媽媽，如果我的心死了，留這副皮囊有什麼用呢？用我的一點臉皮，換來心裡的希望，我願意！」李世民決然道：「抱一，這個『偷天換日』計劃，唯一讓我感到內疚的，是你沒有了自我，從今以後只能成為一個影子，對你是天大的不公平，如果你不答應，我也可以理解，但我們的夢就這麼破碎，我不甘心！」

說到這裡，李世民的手緊緊拽住賀若抱一的右臂，眼神痛苦，似乎要滴出血來。

賀若抱一內心天人交戰了許久，終於抵不住李世民哀求的眼神，點了點頭：「好，世民，我答應你了！」

李世民忽然雙膝跪下，向賀若抱一拜了下去：「抱一，你做出了巨大的犧牲，我替我自己、替天下蒼生感謝你！」

兩人連夜謀划，將幻空大師、藥王、房玄齡、杜如晦、秦叔寶、程咬金、徐世勣、長孫無忌兄妹、劉文靜、諸葛蘭晴十一人秘密召來，說了李世民的「偷天換日」計劃，並歃血為盟，約定永世不得透露，否則遭受天打雷劈，不得超生，云云。

隨後，由劉文靜和長孫無忌向李淵彙報，說賀若抱一在突厥力戰天師阿圖魯，最後不幸戰死。

在他們兩人步出大門的那一刻，賀若抱一輕輕閉上了眼睛，內心如同蒙上一層灰。他知道，自己已經在古代越走越遠，完全丟失了回到未來的路，就連賀若抱一這個追隨多年的古代身份，在現實世界里都行將死去，從今往後，只能心裡懷念了。

長安一夜，天地為之變動。

此後多年，李世民隱身幕後指揮，賀若抱一李代桃僵，代替自己的好兄弟沙場角逐，他率領大唐軍隊，蕩平薛舉父子，橫掃劉武周，擊敗王世充、竇建德等豪強勢力，立下了蓋世戰功。

這一切，都是李世民的功勞，和賀若抱一沒有絲毫關係。每一場勝利，換來的是內心的一聲嘆息。

公元626年，李世民和李建成的矛盾一發不可收拾，他授意賀若抱一發動「玄武門兵變」，殺死了李建成和李元吉，逼李淵退位，成為了唐太宗。

登基后的第二天，李世民病情惡化，被迫移居到太室山調養，以藥水吊命。

大唐江山，正式進入了賀若抱一治理的時代。他重用魏徵、徐世勣、房玄齡、杜如晦、李靖等舊友能臣，銳意進取，創造了古代著名的太平盛世——「貞觀之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