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長白山腳,大雪。
漫天飛雪下,偌大的山間就只有一道人影清晰可見。
這是一個身穿白色棉袍的女子,年紀不過二十歲左右,面容清冷,神情淡漠,手中還握著一柄刀身極細的長刀。雖然是大雪時節,不過這女子卻在山腰上迎著風雪瘋狂舞刀,只見其刀法精妙,刀影與漫天飛雪相間,到最後便猶如融入雪景中一般。
篤篤篤!
在如此偏遠的大山裡,出現一個女子已經是十分奇怪,可是就在此時,山外另一頭居然是又傳出一陣劇烈的馬蹄聲,似乎是有大批人馬趕來這裡。
聽聞馬蹄聲,白袍女子也不由得感到詫異,當即便收起手中長刀,看向山腳下。
不多時,一行十餘騎人馬已經出現在山腳下方,這十餘騎人馬行色匆匆,縱馬狂奔,看起來人倦馬困,已經是長途賓士了很長時間。
十餘人面容滄桑,背負長刀,為首一騎的馬上還橫跨著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那少年看起來已經是神志不清,整個人只是橫跨在馬背上,伴隨著馬蹄上下而不斷顛簸著。
「嗯?難道是一夥兒馬賊?」白袍女子眉頭微皺。
時逢亂世,華夏大地上常常會出現一些馬賊,這些馬賊少則以三五人、十餘人成群,多則會達到上百人。他們平日里以打劫百姓、為害鄉里為生,偶爾還會侵州掠府,佔地為王,可謂是一時之害。
不過這些馬賊十分奇怪,他們周身並沒有什麼打劫來的財物,反倒只有那個小少年。
白袍女子十分詫異,心想難道是這伙兒馬賊將一位富家公子擄來,想要藉此謀財?
更加奇怪的是,這長白山已經遠離中原地帶,乃是靠近大唐與高句麗的邊境之地,這伙兒馬賊眼看著要越過長白山,絕對不像是一些只貪圖蠅頭小利之徒。
轟隆!
白袍女子正在沉思之際,忽然間身旁傳來一聲巨響,她急忙轉頭一看,卻見距離自己不遠處的一座矮峰上大雪滾滾,卻是因大雪堆積過多而引發雪崩!
長白山上終年有雪,發生雪崩時常有之,而這場雪崩也並不算太大。然而,這場小型雪崩從山腰上迅速滾落,竟是徑直朝著下方那一夥兒馬賊而去!
「嗯?不好!」
白袍女子吃了一驚,就要想方設法救人。她在長白山上生活多年,自然知道這雪崩的厲害之處。
不過已經晚了,這場雪崩就如同悠悠大山偶爾發出的一聲嘆息,來得快,去得也快,眨眼間就已經將那一夥兒馬賊全部淹沒,只在剎那間聽得一些零星的馬嘶聲和慘叫聲。
白袍女子一聲嘆息,心想被大雪淹沒,能夠活下來的幾率已經是微乎其微了。
……
一日過後,大雪終於漸漸止住,那山腳下堆積的大雪也在慢慢消融著。
白袍女子心有所感,一邊在山腳下行走著,一邊發現了那些死去的人和馬匹的屍體。
對於這些馬賊,她倒是沒有什麼憐憫之心,只可惜之前那個年輕少年……
年輕少年的屍體落在山腳外圍,在白袍女子的印象中,在發生雪崩之際,他已經從那伙兒馬賊的馬背上甩了出去,之前並沒有被大雪埋得太深。
抱著一絲僥倖之心,白袍女子順手拂去眼前的雪堆,將那年輕少年的身體翻了過來。
入眼是一張頗為秀氣的臉龐,年紀大概十六七歲,眉清目秀,一看就是中原人家子弟,而且因為天氣酷寒,身體也沒有任何腐朽的跡象。
只可惜,身體溫熱全無,已經是徹底失去生命跡象了。
「唉……少年郎,天不佑你,你莫怪我見死不救……」
一聲嘆息,白袍女子就要設法將年輕少年的屍身入殮埋葬,她心想是這少年福緣太薄,落入馬賊之手后還遭遇雪崩。不然,自己也能夠將他救出魔掌。
白袍女子身負武功,彎腰伸臂,順手一搭,就將那少年的屍身抱了起來。
然而,就在此時,她只覺得懷中一動,那少年的雙眼猛地一睜,居然是奇迹般地活了過來!
「啊!」
一聲驚叫,白袍女子雙臂一松,那年輕少年頓時便跌落在地上。
隨即,一道清脆的痛呼聲頓時響徹山谷:
「哎呦!好疼!導遊!怎麼回事?雪崩過去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