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初勘現場

第24章 初勘現場

第24章初勘現場

和凌安楠並排坐在動車上,雖然表面上很平靜,武瀟瀟內心其實是十分激動的。

第一次見到凌安楠是兩年前在一個心理學會議上,凌安楠在中心會場做著開場報告,講述著目前對連環殺手的性格分析研究。當時武瀟瀟坐在台下,看著凌安楠詳細解釋著不同類型的連環殺手的犯罪手法和標記的區別,分別折射到童年陰影和心理創傷上的具體體現。

那天的講座后,凌安楠給武瀟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回去之後武瀟瀟便在網上大肆收集下載凌安楠所有發表過的文章,仔細研讀。本來以為這樣的大神,和自己不會產生任何交集,沒有想到這一學期竟然被學校聘請為客座教授,還答應做自己的導師,現在居然一起坐在動車上準備去查案。這一切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剛才在課堂上,武瀟瀟還掐了好幾次自己,告訴自己這一切是真實發生的,不是在做夢。

武瀟瀟摸出包里的話梅糖,放了一顆在嘴裡,偷偷瞥著一旁的凌安楠。

凌安楠坐在一旁,專心看著案卷。趁著動車飛速行駛的這段時間,抓緊熟悉一下案發的經過。

從案卷里,凌安楠發現幾個疑點:首先,案卷里寫到案發當天,別墅區內所有監控都都沒拍攝到可疑人員出入。可能性不多:第一兇手是就是別墅區範圍內的人員。第二:兇手熟知監控系統的死角,成功的繞過了所有監控死角進入了案發的別墅。第三:監控系統被篡改。

其次,兇手行兇的主要目標是誰?從現場的照片來看三個人都受到了殘忍的虐待,一般來說這種明顯的虐殺型兇手,一般只會針對一種性別受害者。但是在這個案子里,全家都受到了虐待,受傷程度最重的這個女兒,所以這個案件里兇手的首要目標是誰?

第三點,也就是為什麼受傷程度會這麼不統一,妻子身穿浴袍,女兒卻全身赤裸,衣物被嚴重撕毀,行為不統一的原因是什麼?

最後,兇手究竟想從這個犯案的過程中獲得什麼?是快感嗎?還是別的什麼?

凌安楠指尖輕點著桌面,他知道目前從檔案裡面得不出結論,這一切的答案只能到現場去體會,從死者的屍體中的得到答案。

將案卷遞給武瀟瀟,凌安楠開口說道:「你把這裡面的資料熟悉一下,把所有的細節都記在心裡,暫時不要提問,等到了現場自己找答案。」

武瀟瀟回過神來,接過資料開始一點點分析。看著圖片中受害人的慘狀,武瀟瀟心裡一陣惡寒,雖然從小受到做警察的父親影響,看過不少現場,但是從來沒有一起這麼的變態,被害人死後還不放過,還要割掉男性的關鍵部位。

很快的,凌安楠和武瀟瀟驅車趕到了警局。

紀政陽等在樓下,見凌安楠和武瀟瀟走了過來,說到:「凌教授,辛苦你了,我們先去現場看看,法醫報告還需要一些時間。」說完便帶著兩人上了警車,開往了被害人的別墅。

凌安楠一行人趕到了案發現場,城郊的別墅,典型的富人區。凌安楠接過手套,彎腰鑽過警戒線觀察著案發現場的環境。

富麗堂皇的歐式裝修風格的小別墅,一樓進門左手邊便是餐桌,右手邊一整塊區域便是客廳,現場法證人員在地上標註的屍體區域便在客廳中央。再往裡望去,從左到右分別是卧室、衛生間和廚房,靠近廚房旁邊,便是通向二樓的樓道。

不急於先上樓觀察,凌安楠在客廳中央停下了腳步。米色皮質的沙發套組,象牙白的大理石茶几,歐式花紋的卡其色地毯。在茶几和電視中間,三名死者應該就是倒在這裡,地上還殘留著大量的血跡,散發出鐵鏽般引人作嘔的氣味。

「這裡就是第一案發現場嗎?」凌安楠詢問著站在一旁的紀政陽。

「是的,根據法醫檢驗,屍斑和屍僵顯示這裡就是第一案發現場,屍體都沒有移動過的痕迹。」

凌安楠覺得現場屍體的朝向有些奇怪,男被害人,死時是坐在餐椅上的,而兩位女性死者則是躺在地上,腳朝著男被害者的。也就是說,當兩位女性死者受到虐待的時候,如果男被害者是清醒的,那麼就是親眼目睹了全過程。

男死者本來坐的餐椅被技偵隊帶回去檢驗了,凌安楠從餐桌旁又拉過來一把餐椅,放在了客廳中央,本來餐椅所在的位置。

餐椅兩側有雕刻著花紋的扶手,男受害者的四肢是被繩索牢牢的綁在餐椅上,如果推理的不錯的話,兇手是想要男被害人目睹兩名女被害人受到虐待,從被害人的恐懼和掙扎中獲得滿足和快感。

兩名女被害人是並排躺倒在地上,屍體被發現的時候,雙腿都被屈起並分開很大角度,典型的羞辱型姿勢。

凌安楠坐上了座椅,體會著男被害人當時的視角。武瀟瀟和紀政陽站在凌安楠身後,一臉詫異的看著凌安楠,無法理解他的行為。

紀政陽覺得就算是模擬當時的情況,也不用這麼的感同身受吧。

過了會兒,凌安楠突然站起,躺倒在了女被害人的位置上,雙腿屈起,模擬了女被害人死亡時被擺放的姿勢。突然打破寂靜說到:「紀隊,你坐到椅子上去。」

紀政陽不理解的看著凌安楠,但是還是照做,跨步坐在了椅子上,注視著凌安楠。從紀政陽的角度看來,當時的男被害者完全就是俯視著女被害者受到虐待,而且視角十分清晰,兇手到底想做什麼。

凌安楠閉上眼在心裡模擬著兇手的行為,細細體會著這些姿勢所帶給的信息。武瀟瀟看的有一絲毛骨悚然,看著凌安楠躺倒在地,在心裡彷彿看到了兩位女被害者親身經歷的一切,那種痛苦,絕望清晰的展現在武瀟瀟的心裡。有些不自在的偏過頭,不去看地上的凌安楠。

半晌,凌安楠從地上起身,拍拍身後,對紀政陽和武瀟瀟說:「兇手進來的時候三人不是都在這裡,至少有兩個人是不在的。你們上面搜過了嗎?」

紀政陽邊走邊介紹到:「上面搜過了。二樓是夫妻倆的卧室,和一間書房。我們搜過了,浴室里有使用過的痕迹,東西沒有放回原位,結合第一位女被害者,也就是劉蘭芳身上的睡袍,我們猜想她應該是剛剛沐浴完,在卧室里被襲擊的。第二位女被害者,也就是李少鵬的女兒李欣然,應該是在三樓的小書房裡遇害的。三樓也有一間卧室和一間書房,書房比較小外面連接著一個露天陽台。書房裡有些掙扎的痕迹,我帶你們去看。」

走進二樓卧室,紀政陽指著洗手間說:「劉蘭芳當時應該是從浴室出來的途中受到襲擊,所以才會身穿浴袍。

武瀟瀟走進洗手間觀察著,洗手間空間不小,除了淋浴間之外還有一個浴缸,旁邊擺放著小半罐浴鹽,看得出劉蘭芳對此有著不小的興趣。

來到三樓,進到李欣然的書房,書房內明顯的看出,兇手沒有回來將所有的物品擺放回原位,椅子被踢倒在一邊,地上和書桌上散落著大量的書籍,應該是李欣然在和兇手扭打掙扎的時候不小心碰掉的,旁邊便是一個很高的立式書櫃,上面擺放著很多歷史書籍和小學初中的教材。

出了書房,凌安楠一行開始下樓,凌安楠對著紀政陽問道:「現場沒有採集到兇手的指紋嗎?」

「沒有,現場乾淨的嚇人,我們在繩索上提取到了編織手套的纖維,兇手應該是全程帶著手套作案的。」

出了案發現場,紀政陽駕車開回警隊,在車上,凌安楠沉默的坐在駕駛座上,突然提問到:「武瀟瀟,你不是來當助手嗎?你得出些什麼結論。」

武瀟瀟還沉浸在被現場的血跡和模擬還原震撼的情緒中,忽然被凌安楠點名,有些措手不及:「我只是覺得現場很奇怪,從現場看兇手是分別襲擊了三位被害人,然後費力氣將他們集中在客廳。但是為什麼呢?為了羞辱被害者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分開也能達到目的,聚集在一起還提高了失敗的可能性。還有,我覺得兇手應該迷暈了三名被害者,否則解釋不通。」

凌安楠不急於評價,說到:「有點意思,說說看。」

「你們想想看,兇手除非是兩個人以上,否則是怎麼控制住兩名女被害人的呢?檔案里寫著,只有李少鵬身上有捆綁的痕迹,而兩名女被害人身上都沒有相對應的繩索捆綁的痕迹。按照兇手獲得快感的方式,被害人只有醒著掙扎和痛苦才能給兇手帶來強烈的刺激,從而滿足兇手變態的慾望。但是這樣的連環殺手,一般都是單獨行動比較多,很少有合夥做案的。」

紀政陽手握著方向盤在道路上飛馳著,一邊補充道:「我們目前沒有發現兩個兇手的痕迹,凌教授你怎麼看?」

「兩種可能,兩名兇手,一男一女,以男性為主導,女性輔助男性完成所有的行動,女性不參與具體的行動只在旁邊觀察,但是這樣的連環殺手組合可能性很低,而且出現對男性死者閹割的行為可能性不大。第二種可能,我們親愛的兇手準備的非常周全,至於他的動機,不只是通過虐待來獲得快感,還有更深層次的東西,只是我們還沒有找到。」

「紀隊長,法醫的報告出來了嗎?我想法醫的報告里應該有些驚喜。」凌安楠靠在椅背上,手指輕點著車窗,這個案件越來越合他胃口了。

「我問一下隊里,你稍等一下。」

撥通電話,紀政陽說到:「小周,法醫的報告出來了嗎?」

「好,我們馬上回來。」掛斷電話,紀政陽沉聲道:「法醫的報告出來了。」

「在兩名女性死者的體內檢測到了乙醚的成分。」

「另外,三人死前都大量注射了腎上腺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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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處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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