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凌晨一點
第379章凌晨一點
「好。」King滿不在意的聳了聳肩,他走這一趟為的就是和紀政陽再斗一次,收割對方的性命。錯失這次的機會,等紀政陽他們回到中國,再想去復仇,困難度會大幅提升,他不想讓這個小警察成為自己職業殺手生涯里的污點。為此他甚至可以暫時放棄眼前唾手可得的五千萬美金。說完之後,便將原非一個人扔在書房出了門去,再不走只怕自己會捨不得這五千萬了。
原非返回電腦前坐下,詳細去查探究竟是哪些人發布的暗花。既然對方不讓他好過,就不要怪他不仁不義。每一個和他進行過合作的僱主,在手中都握雙方往來的交易,以及對方骯髒手段的把柄。這是他能夠在這個黑暗的世界行走這麼長時間的手段,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暗網上懸賞的暗花來源,都是通過掮客進行發布,雖然資金流向難以追查,不過所有資金從現實貨幣轉向虛擬貨幣時,會有一個修改不去的記錄,給了他下手的方向。
網路上的遊戲,凡存在必有痕迹。只要你有足夠的耐心,誰都躲不掉。
從臨時住處走了出來,King帶上一頂黑色的彎檐帽,將自己亮眼的金髮藏了起來。住處離醫院不過十分鐘的步程,嘴裡含著棒棒糖,沿著小路很快便溜達到了醫院周邊。
因為處在首都市中心的緣故,醫院周圍的街道上站滿了小販。大到用三輪車擺放食物,小到胸前掛個大玻璃盒子販賣香煙。周圍的建築都是黃土牆面原色,夕陽的餘暉映照在當地人黝黑的皮膚上,泛出光亮。
徑直從醫院正門前走過,King沒有作停留,反而是繼續向前走去。直到走出八百米后,右轉鑽進一條小巷,沿著盤旋的樓梯向上走去。這棟樓是醫院周邊唯一一棟比醫院還要高的房屋,從他收集到的資料來看,應當是恰巧能夠觀察到凌安楠和沈冰的病房。
走到最頂端,就在他抬手準備推開樓頂的鐵門時,動作突然定在空中。眼神下移,在門軸的不起眼位置,放置了一個紅色的磚塊。
King臉上掛起冷笑,蹲下身,將磚塊小心移開,在門軸上一根黑色電線露了出來。從小腿中拔出匕首,小心挑出電線。
是一個簡單的紅外感應裝置。當鐵門處於關閉狀態,紅外射線便不會照射到感應裝置上。若一旦門被推開一個縫隙,感應到紅外線的裝置就會自動發出警報。這樣的裝置他也會使用,在狙擊點外設置警戒範圍時,很常用。
看來這群警察是被他上一次的狙擊驚嚇到,這回提前在可能的狙擊點都設下警戒線,以免他故技重施。
小兒科的手法,最多只是在教學的課堂上學習的三腳貓功夫,連最起碼的偽裝都沒有做到位。在頂樓的大門上,居然以一種奇怪的角度放置了一塊和整棟樓建築風格不符的磚塊。中國不是有一句古話,叫做掩耳盜鈴,用來形容這種行為再合適不過。
沒有再執意推開鐵門,這樣的裝置一時半會兒不好拆除,平常遇到繞開便是。
向下走了一層樓,挨個在每家門前用手指輕輕擦拭門把,直到在一家門前,指尖感受到厚重的灰塵,King才停下腳步。左右張望一番,見沒有人留意,右手掌根猛地向下發力,直接將年久失修的門鎖整個切斷了去。推開吱呀作響的大門,King一腳踩在地板上,灰塵上印出清晰的腳印。
來到窗邊,小心挑開一條縫隙,將望遠鏡架在眼前。
從醫院等級的資料來看,蕭陌和凌安楠睡在一間病房,沈冰則是單獨一間病房,兩間病房就在隔壁。沈冰雖然從沉睡中清醒,不過身子骨依舊虛弱,之前腳上的傷口更是不小心感染,康復起來需要一些時日。
蕭陌傷在胸骨,根本無法落地行走,終日躺在病床上,除了推出進行檢查外,輕易不會離開病房。
凌安楠傷在肋骨,兩根斷裂。倒沒有被強制限制在病床上,偶爾會下地溜達到沈冰的病房,直到晚上睡覺前才會回到自己的病房。兩間都是VIP病房,若不是沈冰病房內儀器數量不少,凌安楠估計早就吵著鬧著要搬進去。
按照原非竊取的醫院監控記錄,守在他們周圍的是紀政陽和手下的四個隊員。四名隊員分兩班,一個守在病房門外,一個守在樓梯口和電梯口旁,時刻注意有沒有可疑人物上樓來。
他和紀政陽打過照面,想必這些人自然能夠認出他來。
紀政陽則是終日呆在凌安楠的病房內,要不和蕭陌說話,要不和凌安楠嘮嗑,幾乎沒有分開過。
醫院前後上下一共有八處消防樓梯,分佈在大樓的每個角落,只是能夠直接到達凌安楠所在頂層的只有中央的電梯和其中兩個消防通道。在心中盤算一下可能的進攻路線,King不得不在心裡誇讚一下對方雖然人手短缺,不過嚴防死守的本事還算不錯,沒有暴露太大的漏洞。
背靠在牆面上坐下,他拔出身後的手槍開始耐心檢查每一發子彈。將手槍拆卸,用隨身的手帕擦拭槍身,最後仔細抹上槍油,重新裝了回去。消音器就放在身邊,在醫院動手,不能驚動警報是首要原則。
夜幕漸漸降臨,距離他動手的凌晨一點還有三個小時。和往常一樣,他有足夠的耐心獵捕獵物。他曾經在冰天雪地中靜靜的趴了三天三夜,餓了就吃捂在懷中的壓縮餅乾,渴了就從旁邊掰下一塊冰含在嘴裡。一旦身體出現小範圍僵硬,就會開始局部活動。
作為一名以狙擊著稱的殺手,他的耐心絕對排得上前三。不過狙擊不只是遠遠的開上一槍,將目標任務爆頭。更多的是偽裝潛伏,用最合理的方式完成任務。
在這個距離上,他只有開一槍的機會,屋內有三人,所以一開始他便放棄了狙擊的計劃。再加上,之前在橋上已經製造過一起新聞,他可不想公告天下他的行蹤。他的子彈底部有他獨特的標記,有心人一查便知。
……
「你說他準備什麼時候動手?」紀政陽坐在一旁沙發上百無聊賴的把玩著手中的針筒。這是他無聊時從剛才護士車上順來的工具,他已經等了這麼久了,天都黑了,為什麼King還不趕緊動手。
「估計凌晨一兩點吧,三四點的時候你們肯定會有所警覺。如果我是他,估計會選擇凌晨一點動手。」凌晨三點,往往是常人意志最為薄弱,防備最為鬆散的時候,這一點無論是警校還是軍隊,都會教導。因此,經過訓練的人,往往會在這個階段強行打起精神,小心戒備。畢竟教官每次都選擇這個時間段發動突然襲擊。
然而真正到了夜間一點鐘左右,其實人的注意力和集中力就已經下降到白日的百分之五十左右。只是你的大腦還在欺騙你,自我認知十分清醒。殊不知,四肢的敏銳度早已不知不覺下降,反應遲鈍。
「嗯哼,和我估計的差不多。」躺在靠近門邊的病床,蕭陌嘴中吃著武瀟瀟臨走前削好切塊的蘋果,一面感嘆這兩天躺在床上除了吃還是吃,不知道回去要辛苦多久才能把他的腹肌練回來。要知道,他剛才偷偷試了試手感,上面已經軟的一塌糊塗,連脂肪都有了。
「行了,你少吃點,否則回去加訓有你哭的。」和他不一樣,他在部里負責的大多都是偵破等腦力工作,而蕭陌目前還處在純粹賣體力的階段,這一趟出來,每天吃又不運動,他已經肉眼可見的堆起了雙下巴。
「我就再吃一口,就一口!」蕭陌直接一次性插起三塊蘋果,塞得兩個腮幫子高高鼓起。好不容易出來,連吃口東西都要被訓導,真的是活著不易,且吃且珍惜。
凌安楠笑著欣賞兩人鬥嘴,他算是對這個蕭陌多了幾分理解。不執行任務時,骨子裡就是一小孩。就算是等待King來到的這段時間,他也從來沒有展露出絲毫憂慮,是個心志不錯的人。不過守在門邊的那位隊員就相對緊張多了,腳下不停在門口徘徊溜達,片刻都沒有停歇。要不是知道這樣的動作有助於他舒緩情緒,他還真擔心他把鞋底踩穿。
「你猜他現在在哪兒?」轉過頭,凌安楠饒有興趣地問向紀政陽。
紀政陽朝窗外望了望,站起身來將自己軀體整個暴露在窗前,輕聲道:「我估摸著正在那個地方看著我們吧。」
無論是他還是凌安楠都判斷,King不可能再選擇擊殺地手段,必須要貼身幹掉他們兩人。所以此刻他越是大膽暴露自己,就越是刺激King的心態。緊張就會導致肢體顫抖,從而在打鬥中分神,露出破綻。他們也就多一份勝算。
三個小時的時間在幾人的閑侃中度過,距離凌晨一點只有不到五分鐘。
黑暗的房間中,King終於平靜的站起身,從包中取出小刷子,小心抹去他在屋中地面留下的腳印,所有灰塵恢復如初。
按下手中裝置的紅色按鈕,將黑色背包背在身後,推開窗,雙腳發力,縱身一躍便跳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