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不配

第48章 你不配

第48章你不配

「凌教授,我尊重你是教授,本不想提的,只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不在意受害者,不在意兇手所殘忍虐殺的的這些死者,你不覺得這不妥嗎?」

紀政陽大喘了幾口氣,平息了自己怒火,努力維持著自己地尊重。

「紀大隊長,你很重視這些受害者,有用嗎?你有找到線索嗎?既然沒用,你把那些死者放在心上又有什麼意義,若是覺得虧欠,就抓到兇手,帶到他們面前去。抓不到,說這些,紀大隊長覺得有意義嗎?」凌安楠聲調依舊輕鬆,還帶有著一絲嘲諷之意。

「夠了,凌教授。」紀政陽鼻息逐漸加重,脖子上青筋開始暴起。

「凌教授,我沒想到你竟然一直以來都是這麼認為的。這些死者就不能喚起你心底絲毫地同情嗎?且不說李少鵬是否是罪有應得,但是他的妻子和女兒,她們所遭受的這一切,你難道不覺得殘忍?」

凌安楠靠在椅背上,擰開瓶蓋,喝上了一口水,動作輕柔地將水瓶放回桌上,「紀大隊長,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不好意思,我並不覺得。」

「坦白告訴你,對於我來說,這都是屬於犯罪手法的體現,至於你所說的殘忍,我所接觸過的卷宗里還有更殘忍的,我若是對每一個受害者都報以同情,報以憐憫,我又怎麼能夠客觀的看待這些案件給你提供意見呢,這難道不是你請我這個顧問來的原因嗎?」

凌安楠漫不經心的望著嗔視著自己的紀政陽,挺有意思的這個刑偵隊長,居然如此的熱血。

紀政陽捏緊了雙拳,強忍住自己想要付諸武力的想法,「凌安楠,我告訴你,你若是連為人最基本的憐憫和同情都沒有,你就不配站在這裡。」

「有趣,是你紀大隊長請我來的,並不是我求著你來到這裡的,就如我們第一次見面時說的一樣,破案本就是警察的職責,和我無關。」

「你之所以請我來,不就是因為兇手的作案行為已經超乎了警方所能夠想象和承受範圍,希望能夠得到專家的幫助嗎?既然是這樣,我用專業的態度對待案件,你卻又不滿意了,想不到紀大隊長是這般幼稚無理之人。」凌安楠搖著頭,譏諷著紀政陽,凌安楠也湧上了幾分火氣,很久沒有人在自己面前這麼出言不遜了。

「我不是你們這些學者,我不懂那麼多,但是作為警察,我們就是守衛這座城市安寧的最後一道防線,這是我們自己的城市,現在這起案件,也不是你們那些案卷里的案例,而是就在我們眼前血淋林的發生的事實,受害者的屍體就冰冷躺在停屍間里,犯罪現場還清晰的印在我們這群警察的腦海里。我希望你可以記住這一點,你也生活在這座城市裡,現在就有這樣一個兇手遊走在這座城市裡,你讓我等他繼續殺人,凌教授,你也真說的出口。」

「凌安楠,到時候你去站在受害者家屬面前,坦然的告訴他們,這不是你的職責?」

「你去面對躺在解剖台上的死者,告訴他們,這不是你的職責?」

「你去告訴外面那些驚慌失措的市民,這不是你這個大教授的職責?」

紀政陽對著凌安楠怒吼咆哮著,他從未想過,坐在眾人之間一直冷眼旁觀的大教授居然是這樣的想法。一開始,凌安楠對兇手作案的手法表現的是有些興奮,對兇手的行為是有幾分好奇,但是卻沒有表現的明顯,包括在別墅里對兇手的作案過程進行模擬,也只是覺得有些怪異,當成是凌安楠個人的行為。只是眼下,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才讓人覺得更加的不寒而慄。

眼前沉默站著的凌安楠,似乎已經不再像是擁有人性的人類,更像是一個地獄里的惡魔。一個正常的人類又如何能夠說出,任由兇手繼續做案的話語呢。

「凌教授,你如果還是這樣的想法,我們之間也沒必要合作下去了。作為辦案人員,如果連對死者最基本的敬畏心都沒有,你沒有資格站在這裡。我管不了你們做研究的學者是如何衡量人命,但是在我這裡,只要有一絲機會,我都會竭盡全力去阻止兇手繼續做案。」

紀政陽說完,轉身大步流星地朝屋外走去,走到門前,紀政陽停了下來,輕輕回頭,「凌教授,我奉勸你一句,做這行久了,我們的心總會有些麻木,有些界限總會模糊。但有些事情,一旦踏錯,就再也回不了頭了。我聽衛晨浩提起過你那和我同名的朋友,你的朋友為了患者最終付出自己的生命。」

「在我看來,你甚至不配去悼念他。」

說完,紀政陽就直接摔門而出。

屋外,一干人等聽見門開,急忙扭頭看向一邊,不和紀政陽對視。

武瀟瀟滿臉焦急,卻又不敢進門去看看凌安楠,一面也不敢跟上疾步怒走的紀政陽。

紀政陽沒有繼續和凌安楠聊下去,道不同,說多無益。紀政陽看得出來凌安楠是本性冷漠之人,只是作為警察,如果連最基本的的道德原則都喪失,又怎麼能夠稱呼自己為人民警察呢。沒有和凌安楠聊這些虛無飄渺的口號,人家大教授壓根就聽不進去。就連自己,在進警校的時候聽見為人民服務時也無法理解這句話背後的血淚。

做刑警這麼多年過去了,紀政陽才從犧牲的受傷的戰友身上理解到了這句話,這個職業不能夠帶給你任何光鮮,只能夠帶來無限的苦痛和失去,但是仍然有這麼多的人願意穿起這身警服,為的就是能夠看見這座城市明日的太陽能夠照常升起,這座城市裡的人能夠安穩的繼續著自己的生活,不用終日活在惶恐之中。也許從一開始,找凌安楠來做顧問就是個錯誤,他根本就不在意死去的這些人,也不在意即將失掉性命的人。

來到天台,紀政陽點燃一支香煙,靜靜的抽著,沒了他凌安楠,案子還是要繼續偵破下去。

望著凌安楠平靜走出警局的場景,烈日照射在凌安楠的黑色背影上,帶不去一絲溫度。

凌安楠駕駛著車輛,平穩的望著郊外駛去。

一個市局的刑偵隊長跟自己談敬畏心,談同情,談憐憫。凌安楠一開始只是覺得有幾分好笑,在破案面前,這些無謂的情緒只是累贅,唯一的貢獻就是影響自己客觀的判斷。只是最後,他居然提起了秦政陽。聽到這個名字,凌安楠心底有些亂了。

從警局出來之後,凌安楠直直的奔向墓地,奔向秦政陽的墓前。

看著秦政陽的笑臉,凌安楠開口提問到,「政陽,你覺得我錯了嗎?」

郊外一陣微風拂過,凌安楠註定得不到回答。菊花特有的清香飄溢滿園,逐漸安撫下凌安楠的內心。

凌安楠並不認為自己的觀點有誤,所有能夠跟進的線索都已經全部跟進,偵破陷入了僵局,作為警方唯一能做的也只是靜觀其變,等待兇手繼續做案,成為連環殺手之後,這種作案手法總會留下破綻,藉此總能夠找到真兇。

至於紀政陽說的那些,凌安楠並不是很在意,總有些人生性冷淡,很難對他人產生移情的情緒,對於他人所受的苦痛,能夠理解,量化,卻終究無法感同身受。這都是屬於生理原因,並不全是後天環境決定的,還可能是基因的原因造成的。紀政陽希望自己對受害者產生感同身受的情感,實在是不太現實。

也許,問題是出在自己的表述上,自己並不應該在警察面前用這種過於學術的態度來對待正在發生的罪案。既然紀政陽不讓自己插手,那就算了。等最後抓捕之後再以政法大學教授的身份去訪問吧,這樣的實時發生的案件,還是不太適合自己。

伸手摸了摸秦政陽的墓碑,凌安楠微笑的注視著秦政陽的雙眼,你在那邊還好嗎?不知道天堂里有沒有病痛你是否還是拿起了手術刀,繼續你熱愛的事業。還是你已經重新踏入輪迴,附在某個新生的嬰兒身上,換個身份來到這個世間。

「噠噠噠噠……」高跟鞋聲在身後響起。

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凌安楠身邊站定,凌安楠微微轉頭,只見沈冰捧著一束菊花站在自己左側。

「你怎麼來了?」

「你怎麼來了?」

同樣的內容同時響起,兩人都有著幾分詫異。

「我突然聽人提起了政陽,就想來看看。今天也不是政陽的生忌,你怎麼來了?」凌安楠簡略帶過自己到這裡的原因,反問著沈冰。

沈冰柔聲解釋道,「昨晚和文羽聊天,她拜託我替她來看看政陽,正好今天有時間,我就過來了。」

「今天沒有病人預約?」凌安楠挑了挑眉,沈大醫生居然也有沒有預約的時候,真是難得。

「今天有別的事情,所以就請了一天假,這會兒事情辦完了,正好來看看,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

沈冰彎腰放下花束,轉過身來望著凌安楠,「你知曉我今天上午做什麼去了嗎?」

凌安楠搖搖頭,「我又不是神棍,這怎麼知道?」

「我今早去了監獄,見了劉建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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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處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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