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漂流
第21章漂流
我借著回頭的力量順勢一個急轉身，躲過了怪人撲過來的爪子，同時借著轉身的力量掄起胳膊，一拳砸在了怪人的耳朵上，怪人被打的頭一歪，向旁邊摔了出去。
這一拳打的非常狠，而且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幾乎是我多年打架生涯的巔峰之作，頗有武林高手的風範，只不過真正的武林高手打出這一拳之後，身體應該能穩穩的原地站住，可是我卻被震的向後退了兩步，突然感覺腳下一空，整個身子就摔向了河面。
慌亂之中，我的手腳拚命的亂抓亂踹，緊接著就『噗通』一下掉進了水裡，剛才在岸上的時候曾經想了很多跳河之後的注意事項，例如跳的時候要保持冷靜，盡量讓身體平穩一點，進到水裡之後不要驚慌，要憋住一口氣，這樣身體就會自然而然的浮起來，可是現在這些想法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全身被冰涼的河水凍的一激靈，然後就下意識的想要呼救，剛一張嘴，裹挾著泥沙的渾濁河水就涌了進來，滿滿的被灌了一大口。心裡立時更加驚慌起來，卻忘記了此時應該趕緊把嘴閉上，只是拚命的在水裡亂撲騰，然後又連續的喝了好幾口水。
突然，胳膊被一隻手給拽住了，耳邊好像還有人在大聲喊著，可是這時候已經忽略了那個聲音，只是死死的抓住了那隻手，過了一會，感覺身體平穩下來，我才發現自己已經被錢串子拽到了那根樹榦上，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老大，你沒事兒吧？」錢串子關切的問了一句，「沒事兒」我強作鎮定的回了一句，一說話才發現嘴裡全是沙子，『呸！呸！呸！』我轉頭奮力的吐著。
突然，錢串子大聲罵了一句「小兔崽子！」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發現他正側仰著頭朝向上方的河岸，並且還高舉著右手，豎起了中指，這時候我才想起了岸上的那些怪人，等我抬頭看的時候，發現幾個怪人正沿著坡頂追著我們奔跑，「王ba蛋，有本事你們就下來，錢爺爺就在這兒等著」錢串子囂張的喊道。
罵了幾句之後，錢串子發現岸上的怪人除了不斷的吼叫和追著跑之外，完全沒有一點下來的意思，似乎它們也很害怕跳河，於是膽子更大了，右手的中指舉的更高了，叫罵聲也猛然間提高了八度「小兔崽子，你們下來啊，看我不扒了你們的一身黑皮」
就這樣糾纏了很長一段路，岸邊的地形逐漸變得有些崎嶇，怪人們奔跑的速度開始慢了下來，和我們之間的距離逐漸被拉開，可是它們卻很執著，完全沒有放棄的意思，五個怪人三個在前兩個在後，依然在努力的追趕著，特別是跑在後面的兩個怪人，一個是瘸了一條腿，跑起來一瘸一拐的，而另一個則斷了兩條胳膊，跑動的時候身體弓成90度，胳膊隨意的耷拉著，只有兩條腿在做交替運動，看上去很像一隻袋鼠。
雖然這兩個怪人已經落後了很遠的一段距離，可是它們吼叫聲比前面的三個怪人更凄厲，估計是想把我和錢串子扒皮、抽筋，然後再下油鍋炸酥了才能平復它們心中的憤恨。可惜這麼美好的願望永遠也無法實現了，一座凸起的小山出現在岸邊，擋住了怪人們追趕的腳步。
這座山雖然並不高，可是地勢卻非常陡峭，等到追在前面的三個怪人爬上山頂的時候，我和錢串子已經漂出了很遠，而且被水流帶著離開了岸邊，漸漸漂向了河心，到了這時候，怪人才停止了追趕，只是依然不肯離去，站在山頂朝著我們咬牙切齒的吼叫著，眼看著要吃進嘴裡的肉就這麼漂走了，讓這些它們覺得非常憤怒。
怪人的威脅消除了，我和錢串子都有一種死裡逃生的感覺，可是眼前的狀況依然讓我們有些提心弔膽，畢竟兩隻旱鴨子泡在水裡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只不過剛才體力消耗太大，現在我們都感覺到了深深的疲憊，連話都懶的說了。
沉默了一會之後，錢串子卻突然來了一句「老大，我的斷魂刀丟了」「我看到它掉進河裡了，等將來有機會我們再回來找」我安慰錢串子，可是說出的話自己都覺得蒼白無力，連空頭支票都算不上，至少空頭支票還算是支票，而我這個頂多是自己隨手寫的白條，在這個步步驚心的鬼地方，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也許這個承諾恐怕永遠都無法兌現了。
「噢」錢串子隨口答應著，雖然一臉的惋惜和無奈，可是並沒有再去繼續這個話題，顯然是不想給我添堵，真正的朋友並不是生死關頭的出手相救，畢竟生死關頭並不是人生的主題，這個世界上的大部分人恐怕一輩子都沒有經歷過，而當你經歷生死關頭的時候又恰好有朋友在身邊，這樣的概率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很多時候細節才是朋友交往的基礎，不算計利益，不計較得失，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朋友少一些煩惱，多一些快樂，能遇到這樣的朋友，估計上輩子至少是拯救了全人類。
絞盡腦汁的想了半天，想要再安慰一下錢串子，可是卻沒有找到合適的說辭，於是只好轉移話題對錢串子說道「我們試試看能不能把這塊木頭劃到對岸去」。
和往常一樣，對於我的提議錢串子永遠都會表示贊同，於是我小心的挪到了他那一側，然後我們兩個人雙手抓著木頭，泡在水裡的腿腳開始拚命的撲騰。
可惜對於湍急的河水來說，我們這點力量完全可以忽略不計，撲騰了半天木頭漂流的軌跡幾乎沒有改變，而我和錢串子卻被累的趴在木頭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最終只好放棄了這個念頭，就這麼隨波逐流吧，流到哪兒算哪兒。
天色漸漸的亮了起來，兩岸的景色開始變得清晰可見，不過見到的卻都是滿眼的荒涼，這麼寬闊的河流，兩岸原本應該是人口比較密集的，可是漂了這麼久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只是偶爾見到幾隻動物在河邊喝水，而這些動物我們卻一隻都不認識，它們見到我們的反應也完全不同，有的只是好奇的看了幾眼就繼續低下頭喝水，有的則朝著我們兇惡的吼叫。
在我的印象中，動物們好像天生就會游泳，雖然游泳的技術有好有差，所以對於這種明目張胆的挑釁行為，我和錢串子完全不予理會，直接轉頭看向別處，只是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的盯著。
不用想也能明白，敢這麼囂張的動物一定不是吃素的，萬一把它給看炸了，直接跳進水裡游過來，我們倆就徹底完蛋了，在陸地上還能跑兩步，可是在水裡卻只有等死的份了。萬幸的是我們的擔心並沒有變成現實，那些吼叫的猛獸只是擺出了嚇人的架勢，並沒有真的想要拿我們當早餐。
在水裡泡了一段時間之後，我和錢串子都有些適應了，膽子變的大了一些，此時的河面比剛才窄了一些，水流自然更加急促，讓我們有了一種乘風破浪的感覺，「駕！駕！」錢串子一隻手緊緊抱住木頭，另一隻手舉在空中擺出打馬揚鞭的架勢。
我雖然沒他這麼瘋狂，可是這種新奇的感覺也讓我非常興奮，不過卻只是興奮了幾分鐘，然後我們就看到了一塊很大的礁石立在河中心的位置，上半部分高出河面至少有三四米的樣子，而下半部分隱沒在水中，不知道究竟有多大，最要命的是我們乘坐的木頭正筆直的沖向它，估計再有幾分鐘就要撞上了。
一瞬間，我和錢串子不約而同的做出了同樣的動作，雙腿拚命的連蹬帶踹，想要改變前進的方向，可是卻沒有絲毫的效果。
看著兩岸飛速后移的景物，我無法想象以這樣的速度撞上礁石，會是一種怎樣的結果，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電視里看到的那些慘烈的車禍現場。
此時的我心裡卻並沒有感到死亡的恐懼，最多只是覺得有點惋惜，十幾歲的年紀，正是風華正茂的好時候，人生的很多樂趣正等著我去嘗試，現在我卻要死了，真是有點不甘心，不過臨死之前先讓我嘗嘗當英雄的滋味吧，「錢串子！抓緊！」我轉頭大聲喊了起來。
極度緊張的錢串子並沒聽清楚我在喊什麼，轉過頭愣愣的看著我，「雙手抱緊木頭！」我急的幾乎是吼了起來，這一次錢串子終於聽明白了，雖然他不知道我想要幹什麼，不過還是乖乖的照做。與此同時，我的雙手在木頭上使勁一按，借著水的浮力大半個身子竄出了水面，而木頭也被我按進水裡。我趁機蜷起兩條腿，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的在木頭上踹了一腳，木頭被踹的向一旁橫移了好幾米遠，而我的身體則後仰著摔進水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