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贖罪遊戲

肉絲收回了手，至少從表面上看，田蛇的體重恢復了。

但和最初的健壯差之甚遠，像個虛胖的肥男。

「你們幾個傢伙，怎麼都瘦成這樣？太丑了！太丑了，簡直辣眼睛！」

肉絲又看向佐佐木等三十名消瘦的黑手，一臉嫌棄，招收說道：「快來快來，一人領一針美容劑！」

佐佐木等人上前，個個都被肉絲扎了一針肉刺。

一大坨脂肪直接注射，讓佐佐木他們的肚子腫大起來，少說每人給了十公斤脂肪。

而肉絲少了三百多公斤的脂肪，卻依舊看起來肥胖得很……她到底有多胖？

「謝肉絲大人賞。」佐佐木他們拖著肥腫的大肚子，似乎已經習慣了，還要道謝。

肉絲做完這些，又對瘦弱美少年說道：「林佛，你看看你多瘦！丑得要死，真不知道田蛇為何喜歡你，快讓我來一針！」

美少年連連退後：「別別別，小林我就是這麼丑的人，大人好意心領了。」

肉絲喊道：「那起碼來一針催胖素吧！」

說著也不管同不同意，隔空勁射出一根肉刺，扎入名為林佛的少年體內。

好像入體即化，林佛也沒法拒絕，只得擠出笑容：「謝肉絲大人賞。」

「乖乖乖……嗯？這還有一個。」

肉絲低頭一瞧，由於林佛退開，讓肉絲看到了地上躺著的羅岩。

她直接抱起羅岩，咕咕咕就給來了一波脂肪輸送。

羅岩直接胖了起來，好似全身浮腫，斷臂的傷口肉眼可見的結痂，皮膚也恢復紅潤。

「嗯？」羅岩悠悠轉醒，正看到一張肥臉。

他第一時間還沒認出來那是個人類，直到伸手去摸，看到好像是眼睛的東西眨了一下，才驚叫出聲。

肉絲嬌笑起來：「小東西，我怎麼沒見過你呀？」

蝮蛇在一旁說道：「他是新來的玻璃人奴隸。」

肉絲哦了一聲，羅岩上身赤膊，又到處都是血，她沒注意褲子是囚服。

「新來的啊，那你們是不是要開始檢驗了？」肉絲問道。

蝮蛇點頭：「這次由我親自檢驗。」

肉絲隨手扔下羅岩，坐在一旁的大棒上：「好好好，美人我來都來了，看看有什麼好貨色，挑一個新玩具送我那去。」

蝮蛇一笑：「你隨便挑，多少都行。但按照慣例，我打算先送一批去贖罪遊戲試試水，篩掉一批廢物，順便回口血。」

肉絲招人送來吃的，一邊吃一邊說：「唔唔，那我先吃飯，你是主管新人的幹部，你看著辦吧。等你弄完了，我再來挑。」

蝮蛇點點頭，招人過來。

地上的羅岩感覺精神了許多，身體好像在恢復，他暗自驚喜，看了眼高辛。

高辛也為他高興，本來羅岩都快死了，這一下竟然無意間撞大運救了回來，雖然手依舊是殘廢的，但至少能活下去。

接下來，一群倭人將他們像趕羊一樣，送到校場中央。

前方一個檯子，蝮蛇端坐其後，旁邊還有幾名倭人準備記錄什麼。

新人囚犯們都很忐忑，不知道又有什麼事在等待著他們。

「所有大和族出列！」佐佐木爆喝。

囚犯們愣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沒有嘛？別讓我久等！」佐佐木皺眉。

這時人群里，才顫巍巍走出二十人，他們也是倭人，可同樣對這些兇徒恐懼不已。

佐佐木怒道：「廢物！剛才為什麼不認？」

「都給我滾去那邊等著，回頭再調教你們！」

二十人連忙跑到指定位置，隨後發現，這是打手們所在的後方。

隨後大喜，原來同族是有特殊對待的，他們可能並不會成為奴隸，而應該是真正的自己人。

這時有不少人甚至都起了冒認的心思，但卻又不會倭語，想到必然會被識破，就又不敢。

「所有女人出列！」佐佐木又吼道。

這回倒是出的很利索，主要是女人是一目了然的，躲也沒用。

她們依舊顫抖，並不覺得她們出列是什麼好事，有的已經哭了。

蝮蛇審視了一番，有六十六名女性，各族都有，但都很普通。

他慍怒道：「那幫海軍越來越敷衍了，這次我特意囑咐過，要有漂亮囚犯就送我這邊來，他就給我送這個？」

眾多倭人也面露怒容：「上次也是這樣。」

這時一名黑色和服男子上前道：「今年我們這片區新上任的艦長，叫什麼亞當斯的，最近跟林氏村那邊親近，自然不會給我們留什麼好東西。」

「上次就說沒有更漂亮的，已經把最好的送來了，這次恐怕也是一樣的敷衍說辭。」

聽到林氏村，高辛注意到那名叫林佛的瘦弱少年，面色有些異常，但很快恢復平靜。

高辛暗想，他莫非就是那個林氏村的人？

這個島上，有倭人聚集地，自然也有漢人聚集地。

只是自己倒霉，給送到了這邊……

而林氏村明顯跟大和領不對付，為何這個叫林佛的會在這邊？

這時蝮蛇說道：「算了，還是給吉原村送去吧，告訴吉原津雄，這次我只要一千贖罪券。」

「對了，這次多帶幾名黑手，水蛇平男，由你親自帶隊，別又讓山裡的『大奶牛』劫走了。」

「是！」被稱為水蛇的油麵男子應諾。

六十六名女人驚慌，不知道吉原村又是哪裡，這是把她們又轉賣了嗎？

其中一名女子勇敢上前：「我精通法律，做過社區法律宣講員！」

「法律？」蝮蛇笑了。

似乎是覺得太搞笑，一大群倭人全都鬨笑了。

女子也知道這是無法之地，急忙解釋道：「我知道在這裡，你們的規矩就是規矩，我的意思是，我有工作經驗。」

「你們既然建這麼大的村，也是有文職人員的吧？我可以幫你們制定法律條款，處理各種訴訟。」

蝮蛇保持笑容：「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大喜，覺得有戲，急忙道：「我叫金美美。」

「美美是吧？什麼族？」

「高麗人。」

蝮蛇淡淡道：「山口村的確有文職人員，但不需要女人，更不要想法太多的女人。」

聽到這話，美美臉色煞白，哀求道：「那讓我種地也行，我可以種地，我還看到鹽田，我生活在海邊，知道怎麼曬鹽……給口飯吃就行，不要把我送到那種地方。」

就在眾人以為，馬上就要一聲八嘎，然後把這個女人打翻在地拖走時，蝮蛇竟然點頭了。

「好啊，不想被賣掉也可以啊。」

美美驚喜，沒想到自己真的爭取到了一些待遇，若是能去曬鹽，起碼有正事干，能活下去。

蝮蛇笑道：「我喜歡你的勇氣，正常人這時候只會嚇得不敢說話，而你敢於主動找機會。」

隨後對佐佐木說道：「把她留下來吧，她不是精通法律會鑽規則漏洞嗎？送去贖罪遊戲吧，想來那幫權貴也很少看到女人參與。」

美美心緒如同過山車，又喜又憂。

聽到去參加什麼遊戲，心裡有些悲哀，不過終究沒送到更慘的地方，她又感到慶幸。

只是不解，什麼叫贖罪遊戲，他們都是罪犯，難道那個遊戲可以贖罪？

但不管是什麼，現在的待遇，對於見到剝皮，又是見到挖心的人來說，感覺已經很好了。

他們甚至感覺蝮蛇和藹可親起來，比起兇殘無比的田蛇，動輒八嘎的佐佐木，本以為這個級別更高的人會更可怕，沒想到出奇得好說話。

一時間很多人的心態發生轉變，其他女人見狀，更是紛紛也毛遂自薦起來，表示自己也可以。

「嘭！」蝮蛇拍了一下桌子。

佐佐木馬上大喝一聲八嘎，衝上去將吵鬧的人打翻在地，沒有打臉，但也夠吃一壺的。

隨後有人上來，把剩下六十五名哭哭啼啼的女人帶走。

蝮蛇說道：「機會只給第一個勇敢者，剩下的都按規矩辦事。」

「我不希望再有人打斷我。」

新人們紛紛點頭應和，眼神期待著看還有什麼機會。

高辛左右看了一下，發現一些人的眼神都變了，身子不自覺地佝僂下去。

意識到這個蝮蛇才是一條真正的毒蛇，令人捉摸不透，相比起來，田蛇那種兇殘的傢伙反而很好懂。

不過蝮蛇緊接著一句話，就讓他們如墜冰窟：「既然女人成色不好，男人也行，把體格瘦弱，相貌不錯的挑出來。」

「是！」佐佐木上前，竟挑起了男人。

剩下的囚犯們傻眼了，但又無從反抗。

不多時，佐佐木挑出了八十五名瘦弱的男子，都是身形薄弱，體態較好，皮膚白皙，容貌清秀的。

就連羅岩都被挑了進去，他確實長得十分帥氣。

「我我我……我斷了一隻手臂啊！」羅岩大驚。

蝮蛇也說道：「佐佐木，斷臂的挑出來做什麼？」

佐佐木撓頭道：「把他製成女人一定很美，斷臂又怎樣？說不定殘缺了客人更喜歡。」

羅岩驚悚，『製成女人』？還有這種操作？

他急忙喊道：「不行的，斷臂了不美的，我又不是維納斯。」

佐佐木冷聲道：「什麼維納斯？」

羅岩面孔扭曲，想故意減少自己的顏值。

然而蝮蛇審視片刻后說道：「也是，斷了條手臂，干別的也不行。」

羅岩瞪大眼睛，彷彿天都塌了。

高辛驚呆了，緊緊攥著拳頭，既為自己長相普通而感到慶幸，又為羅岩的遭遇感到悲哀。

「不不不，我干別的也行的啊！我是技校畢業，我看過很多書，我懂很多技術！」羅岩極力掙扎。

還別說，聽到他技校畢業，倭人們都一愣。

這倒是個少見的人才，蝮蛇沉思著。

佐佐木卻先說道：「這麼有文化？那更好了，說不定能做花魁！」

「什麼？」羅岩臉都綠了，心說老子讀了那麼多書，你讓我做花魁？

「不行啊，我不適合當花魁啊，你們看我這一身肌肉！」

羅岩急忙繃緊肌肉，雖然他長相俊美，可身材也是相當精健的，並不是細皮嫩肉型。

想了想，蝮蛇擺手道：「不急，最近人死的太多，贖罪團缺人，他技校畢業，還是優先送去贖罪遊戲。」

佐佐木說道：「大人，此子有花魁之姿啊。」

「若是死在贖罪遊戲里，豈不是可惜？」

蝮蛇無所謂道：「死了就死了，什麼花魁之姿？他不值我們的千鶴小姐一根毛。」

佐佐木眨巴眼，他是沒見過花魁千鶴的，但蝮蛇是見過的，當即不敢反駁，低頭稱是。

羅岩如蒙大赦，舒了口氣，渾身大汗淋漓。

他被送回高辛身邊，看著另外八十名瘦弱靚仔哭爹喊娘地被拖走，心有餘悸。

管他什麼遊戲，他去了，就算死在裡面也好，無論如何他都不想做什麼花魁。

「所有輻射者出列！」佐佐木再次大喊。

三十四名輻射者們挺身而出，與玻璃人相比，他們無疑是有用的。

果不其然，佐佐木簡單的測試和詢問之後，安排他們去什麼打手團，在那裡進行特訓。

不管什麼特訓，總比做苦工，或者做花魁要好吧？

一個個紛紛點頭應諾，乖巧無比，被這群倭人的兇殘實在是搞怕了。

如此，場面上篩選到還剩下九十九人。

蝮蛇說道：「迎新的黑手都辛苦了，可以挑一個走。」

當即三十名黑手上前，包括佐佐木都挑選起來。

頓時一些人面有喜色，意識到這些所謂黑手，明顯是這個勢力的中堅力量。

他們若能給人當僕從，想來待遇要比當一般奴隸好多了。

於是一大堆人主動自薦，甚至卑微跪地，彷彿狗一般乞求收他們為仆。

還別說，黑手們真就挑這些乖巧聽話的，讓人牽走了。

至此，還剩下六十九人。

其中僅有一名女子，就是那個叫美美的高麗女子。

本來是有黑手想挑她的，包括也想挑羅岩，但想到都是蝮蛇指名去參加贖罪遊戲的，就沒挑。

「呼……」羅岩剛才看到好幾個黑手想挑自己，嚇得差點昏厥。

好在最終沒挑，不然肯定沒啥好事。

「肉絲，現在要不要挑幾個？」蝮蛇詢問一旁的肉絲。

肉絲大口吃肉，臌脹著嘴巴說道：「你還沒檢問特長呢，我喜歡文化人。」

說著眼睛已經看向羅岩，後者臉色僵硬，尋思這還有個肥婆也看中他？

蝮蛇一笑：「這批人我打算先送去贖罪遊戲篩一圈，能活著回來，再問特長。」

「你要挑他，最好現在挑，萬一他死了，可就挑不著了。」

肉絲專心吃飯，說道：「不用，我等。」

蝮蛇點點頭，對佐佐木一使眼色。

後者當即大吼：「都跟我走！」

佐佐木驅趕著六十九名新人，前往村子中央那座銀色大廈。

路上他們側面經過了一條商業街，周圍娛樂場所遍地，可以聽到靡靡之音。

而在這裡的行人，並不只是倭人，更是什麼人都有。

穿著也是千奇百怪，更是幾乎人手都拿著武器，其中不少給人一種非常危險的感覺。

「原來島上流放者，自行建立了秩序，這幫倭人不止建村當據點，還做起了生意，招待其他地方來的流放者。」羅岩低聲道。

高辛點頭：「就是不知道贖罪遊戲是什麼？之前提到權貴，難道是官方在這裡建立的？」

羅岩冷笑：「你覺得就憑一群囚犯，可以建設這麼大的村子嗎？這裡還有合金建築和大量先進設備，風格上看起來倒像流放者自己建立的，可他們哪裡來的物資？」

高辛說：「莫非都是因為那什麼贖罪遊戲？」

羅岩不敢做判斷：「到了應該就知道了。」

他們很快來到銀色大廈下，這就是一棟超導體材質建造的大樓，很寬大，從外面看不出有多少層，整體光滑沒有窗戶與分層，所以才說像巨塔。

一樓是個大廳，沒有門，擁有八個方向的出口。

同時也有八處巨大的電梯，可以上樓。

大廳中央有一方巨大的投影桌，似乎寄居著AI。

附近還零零散散分佈著一些人，看起來也並不都是山口村的人，各自形成一個小圈子。

「97號，註冊玩家了，還缺NPC嗎？」佐佐木來到投影桌前詢問。

桌面上呈現出一名管家式男子的投影：「NPC名額尚缺席37人。」

此話一出，羅岩碰了高辛一下，同時默默向隊伍後面退去，高辛心領神會，也往後退。

可是很快又被別人擠了回來，畢竟大部分人也都不傻。

佐佐木並不在乎隊伍的小騷亂，說道：「也行，這裡有三十七人要成為NPC，快安排吧。」

名為97號的投影說道：「NPC協定分為五年期，十年期……」

佐佐木打斷道：「別問了，直接簽三十年的。」

97號繼續說道：「三十年NPC協定，一經簽署，刑期不足者自動延長為三十年。期間參與遊戲所得的贖罪卷全部歸零，改為簽署時一次性買斷……」

「好好好，跳過跳過，別廢話了，趕緊亮合同吧，來多少回了，還問問問，真是八嘎。」佐佐木揮手道。

很快桌面上投影出電子合同，上面有密密麻麻的文字。

佐佐木拔出長刀，指著眾人微微扒拉：「快點的，十年刑期以下的，都過來簽協定！」

「嘶……」

眾人頭皮發麻，雖然還是不懂贖罪遊戲是什麼，但刑期不足者自動延長為三十年是聽懂了的。

這哪是什麼協定？這是賣身契啊！賣到這當NPC？

高辛更是攥緊拳頭，他被冤枉來到罪獄島，無辜扛了十年刑期。

好傢夥，這還有個延期一經簽署，延期到三十年的玩意兒。

叫什麼贖罪遊戲？叫加罪遊戲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