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妄言鑄心

羅岩摸著下巴道：「我大概能意識到什麼叫暗邏輯了，就好像跟南方古猿講高等數學一樣。」

「不，都不用南方古猿，哪怕跟上古的巫祝談貝爾不等式一樣，他滿腦子陰陽五行，你跟他用嚴格的數學邏輯，推導貝爾不等式，他也會覺得你說得毫無邏輯……」

高辛反問：「什麼是貝爾不等式？」

羅岩撇嘴：「回頭再說，這個不重要……」

「所以你現在，就像是思維認知達到AI小燃那種地步了？可以創造出人類無法理解的科技？」

高辛說道：「暗邏輯不是一種境界，也不是某一條邏輯，它包羅萬象，數之不盡，我也只是機緣巧合總結出了其中一條而已。」

「不過這一條，小燃肯定無法理解，因為我確信，AI不是宇宙的孩子，它是人類創造的，它沒有靈。」

「所以這是一條人類難以理解，而AI絕無可能理解的暗邏輯。」

羅岩擺手道：「行了，我不管你這什麼玄學，我只要知曉它的作用就行了。」

「你之前說人類的天賦其實都是相等的，那你能不能直接臆想自己變成輻射者？」

高辛攤了攤手：「我願意相信自己可以，但是……到底什麼叫輻射者？」

「……」羅岩一愣，有些明白了。

能讓自己的手臂如同憑空燒傷一樣，是因為高辛完全理解被灼燒後身體的反應。

可輻射者怎麼搞？什麼N類、R類，什麼納米基因的，他們也是一知半解，道聽途說。

空想映體，不是瞎想映體。

「伱就不能直接想象自己可以飛天遁地、肌肉澎湃嗎？」羅岩問道。

高辛頓時有種被侮辱了的感覺：「不是，你到現在還以為我在跟你講法術嗎？」

「我就是問一下嘛，我真的不懂啊。」羅岩道。

高辛想了想說：「如果人類都可以飛天遁地，那麼我也可以。可輻射者的身體，包括他們各種能力，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後天成就的。」

「而且，我們的身體跟輻射者，壓根不是一個種族啊。」

羅岩思索，沒錯，輻射者並不是『智人體』，而且重組的基因是後天藉助納米藥劑導致的，不是生下來就能變異的。

如果沒有基因保護劑，那麼人類基因崩潰后的死亡率是……百分之百！

這是AI小燃的技術所造成的，跟人類沒有毛線關係。

高辛又道：「不過……輻射者也是人變得，也許我可以直接嘗試妄言鑄心。」

「妄言鑄心？」羅岩不解。

高辛說道：「我之前讓自己燒傷，以及讓自己看到幻覺，這都屬於『空想映體』。是把自身本來就有的反應功能，可控的實現，雖然其實不是這個意思，但你就這麼理解吧。」

「而妄言鑄心，則是我喝下你的血，繼而開發潛力的現象，你可以理解為安慰劑效應的超級放大版。」

「這需要特定的媒介來實現，比如有一瓶我不認識的藥劑，但我全身心認為那就是基因保護劑，那麼當我崩潰時飲用，我的身體就會基因重組，治癒崩潰，繼而成為輻射者……而我不需要真的明白輻射者的基因本質。」

羅岩追問道：「必須是不認識的藥劑嗎？」

高辛一笑：「空想映體只需要騙過身體，但妄言鑄心，需要騙過自我的內心。」

「如果我剛才給你喝得那杯是可樂，你幾乎一定會失敗，因為你嘗一口或者看一眼就知道它是可樂。」

「身體本身就有強大的記憶力，不是那麼容易騙過的。」

羅岩訕笑道：「就算我不認識，剛才也沒成功啊……話說你剛才到底給我喝了什麼？」

高辛看了看左右：「可能是那隻老鼠的體液吧？被專門提煉出來放在角落的，在冷庫里竟然也沒有結冰，說不定真有什麼特殊效用。」

「嘔……」羅岩頓時乾嘔起來。

高辛拍了拍他說道：「我現在對於成為輻射者有十足的信心，比如倭人們搞來的黑葯，我去輻射室喝了它，就相當於喝了價值一萬點的基因保護劑。它本來就有基因重組的效果，只不過死亡率很高而已，但對我來說，都一樣。」

羅岩皺眉道：「唔，我的建議是……你還是去遊戲里努力湊齊贖罪券，買一瓶真的。」

高辛歪頭：「給你用的嗎？」

「不是給我用，兄弟，我的意思是，你就用真的基因保護劑，成為輻射者。」羅岩肅然道。

高辛看著他：「你還是不相信我可以做到？」

羅岩認真道：「不是不相信，而是我覺得相信這東西，還是有失敗概率的。哪怕你說這是什麼技術，技巧，很穩定，可就算是一輛新車都有可能打不著火啊！」

「基因崩潰的死亡率是百分之百，如果你在喝『偽藥』時出了什麼問題，你就是死啊！」

「難道你敢說，你這一套方法，是『絕對』的嗎？」

「聽我勸，不要讓自己陷入到沒有退路的階段，你這能力，只要成為輻射者，擁有全新的身體與潛力，幾乎一定能起飛的！」

高辛認真道：「所以我說直接喝死亡率十分之九的那種黑葯，它本來就是用真葯稀釋出來的，我能有絕對的把握。」

羅岩搖頭道：「不是你有多大把握的問題，而是這個結果我們接受不了。」

「我知道你需要保持相信，兄弟，你無須證明什麼，我也相信你一定能成功，但不是非得這麼做。你就當是為了我浪費一萬點贖罪券好了。」

高辛知道他是關心自己，確實不是自信成功，就非得這麼做的。

他點頭道：「行吧，我用真的。」

……

高辛最終告別羅岩，離開了肉絲之家。

外面的蘇勒與喬龍都等急了，他們擔心肉絲忽然回來。

而他們就算望風，也不知道該如何通知高辛。

好在，高辛出來了。

「怎麼進去那麼久？沒什麼事吧？」喬龍問道。

高辛搖頭：「沒什麼事，就是多聊了一下。」

蘇勒關心道：「技校哥怎麼樣了？」

高辛抿了抿嘴：「他還算好吧，還長胖了很多。」

「走，我們先回去再說。」

眾人往贖罪團營地走，路上高辛把羅岩的情況說了一下。

喬龍沉吟道：「肉絲確實相對於其他黑手來說，還算好說話，至少不會動不動喊打喊殺，就是看不慣瘦子，巴不得所有人都跟他一樣胖。」

「羅岩兄弟既然可以討得肉絲歡心，那麼他日子不會差的。」

蘇勒好奇道：「長胖不好嗎？無論是玻璃人還是輻射者，都是體重越大，力量越大。」

喬龍哭笑不得：「兄弟，『增重』和『負重』不是一回事啊。」

「一肚子食物，或者一身脂肪，而不能煉化成可以操控的肌肉的話，那和背負重物有什麼區別？」

「如果只是無腦提升體重，那反而是在削弱自己。」

「肉絲比較特殊，傳聞她掌控自己的脂肪就跟肌肉一樣輕鬆，所以她可以無腦吃喝，養一身的肥肉，還特彆強。」

高辛皺眉道：「你知道肉絲是什麼級別嗎？」

喬龍肯定地說：「雛虎！」

「雛虎？」高辛一愣：「能跟我介紹一下島上對於戰力的分級嗎？」

喬龍微笑：「這個簡單，我們玻璃人的極限你們知道吧？三倍，而超越人體極限，擁有四倍體重的力量，就算是小狼了。」

「而成為亞狼級，則要至少達到十五倍體重的力量……沒達到的都算小狼崽子。」

「真狼，力量是三十倍體重，這份體質也是N類輻射者，所能達到的極限了。」

「R類輻射者就可以突破這個極限，突破一點都算進入虎級，可稱雛虎。」

「唯有達到一百五十倍，才算是成為亞虎，三百倍則是真虎級……這又是一個極限，R類只可到此，不可逾越。」

他不斷說著，高辛聽得直皺眉頭。

「如果不是相應的輻射者，就一定不可能超越極限嗎？」

喬龍堅定道：「絕無可能。」

「基因決定了上限，只要沒有基因保護劑，玻璃人就不可能成為輻射者，基因崩潰的死亡率為百分之百。」

「而N類輻射者，又永遠不可能成為R類，R類永遠不能成為SR，就好像人類的始祖與黑猩猩的始祖似得，一旦走進一個分支，再跳轉分支的方法……為零。」

「田蛇夠厲害了吧，是打手團的團長，屬於蝮蛇麾下最能打的黑手，努力、悟性、意志、技巧，乃至各種基因模組的學習適應天份上，田蛇都是遠勝於蝮蛇的。」

「可他有一點輸給了蝮蛇，那就是他只是N類輻射者。」

「這就決定了田蛇這人，封頂也只是個狼級，最多是個狼王。N類的基因潛力就這麼多了。」

高辛撓了撓臉，感覺未來依舊混沌。

輻射者只是普通人嘴裡一種含糊的統稱，其實N、R、SR、SSR，是四個不同的種族，是足足四重血統壓制，相當於『智人』這個共同祖先所衍化出來的四大物種。

玻璃人成為輻射者，還有基因保護劑這種方法。但N成為R，R成為SR，卻是完全不可能，可能性為零。

他若是成為了N類，這輩子頂多是個狼了？

「狼王是什麼？」

喬龍解釋道：「狼王跟真狼，在身體素質上沒有本質差別，力量也是體重的三十倍，但戰力卻是獨一檔。」

「在各種基因模組，以及戰鬥意識技巧的加持下，碾壓其他真狼的，就是狼王。據說狼王比很多虎還猛。」

高辛頷首，完全可以理解，他不就是越級把大山備達殺了嗎？

肉絲體重起碼一噸，她就算只有真狼級，也能舉起三十噸的重物。

而一些體重一百公斤的人，哪怕達到真虎級，力量也才三十噸。

這就是噸位的差距，體重是非常重要的戰力衡量標準。

「贖罪團有沒有訓練場所？」

喬龍一笑：「當然有，我們也是定期訓練自己的，所有人都在儘可能令自己強壯。你是不是想增重？」

高辛點頭，他現在有三倍體重的力量，而這已經到極限了，除非基因重組，重新把筐編大點，否則接下來想變強，只能靠長肌肉。

「要儘快試試空想訓練的效果了。」他心中呢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