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離開

第二日清早，天剛蒙蒙亮，李長生便準備離開白頭鎮。

「李先生……你……你這才休息了一夜，走得如此匆忙？」

林老闆有些驚訝，十分熱情地挽留。

「山路難行，此去距離南城，還有些許路途，謝過林老闆這兩日的款待了！」

李長生面色淡然，客氣地說道。

林老闆聽罷，讓李長生等等，便去了後院。

不多時，只見牽著一頭小毛驢，晃晃悠悠，走了出來。

李長生哈哈一笑，騎上小毛驢，便出了林家。

出了白頭鎮，李長生一路朝南。

這山中小道，雖說崎嶇難行，雜草叢生，但一路之上，清風吹拂，倒也十分愜意。

李長生半卧在毛驢之上，眯著眼，也絲毫不管不顧這毛驢。

毛驢順著山道，便一路走。

換做平日里，走這樣的山道，自然是要小心一些，畢竟，即便沒有什麼山鬼精怪，恐怕也有猛獸毒蛇之類的玩意兒。

可今日，這些東西，卻好像有心靈感應一般，不敢劫道放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這小毛驢走累了，便自覺停在路旁，吃些雜草，等休息夠了，便接著走。

李長生也不催促，眯著眼，一睡便是一整天。

漸漸的，太陽西落，光線也沒這麼刺眼了。

瞧著時辰，估摸著下午四、五點差不多。

小毛驢晃晃悠悠，出了山道。

這前頭不遠處，出現了一間小茶坊。

茶坊是露天的，搭著遮陽的布棚，下頭擺著幾張桌椅，來往山中的過路客，竟然還有不少在此歇腳。

這茶坊，乃是設在一個十字路口處，無論是從山中的鄉鎮進城，還是從城裡進山，多半都是要經過這裡的。

這裡的老闆，乃是附近村子裡頭的人，白天便來此擺攤，做些小生意，入夜後，便收攤回村子。

小毛驢背著李長生，晃晃悠悠，走到了茶坊門口，便停住了腳步。

「也罷，走了一天，是時候歇息一下了。」

李長生半眯著眼，嘴裡嘀咕著，一翻身，便從小毛驢背上下來，朝著茶坊走去。

「老闆，上壺茶。」

李長生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

一旁還有幾張桌子，零零散散，估摸著坐了七、八個過路客。

「好勒……」

店小二吆喝著，端著泡好的茶葉，拿了上來。

茶，不是什麼好茶。

就是一大堆茶葉渣子，混在一起的，俗稱「滿天星」。

這種茶，五味雜陳，喝起來味道重得很，尋常之人喝不太習慣，也就那些平日里糙慣的人能適應，不過卻是十分解茶癮。

這地方窮山僻壤，要找些好茶喝，自然是不容易的。

李長生倒也沒嫌棄，端起來「咕嚕咕嚕」喝了幾大口。

剛放下茶，便聽見旁桌的人，聊起天來：

「怎麼樣，可有打探到什麼消息？」

為首的一名大漢，開口說道。

「呵……大哥，你還真別說，我進山幾日，果然找到了一點蛛絲馬跡。」

「哦？說來聽聽。」

同桌几人，頓時來了興緻。

「昨夜我在深山之中查探，發現了些痕迹，我順著找，果不其然，找到了一處風水寶地，我借著月光一看，嘿……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說話的，是一個精壯的漢子，瞧著年紀估摸著有三十來歲，一臉絡腮鬍。

其他幾人，一個個身材魁梧，有些肌肉，瞧著不像是普通人。

為首的大漢，眉頭一皺，說道：「你趕緊說。」

絡腮鬍的男子一聽，四顧看了看，壓低了聲音，湊上前去，說道：「我借著月光一看，只瞧見一個半人身高的娃娃，正在那月光之下跳舞，那娃娃……長得晶瑩剔透，瓷白得很，系著一個紅肚兜，可愛至極……」

「你……你沒看錯吧？」

一旁，另一名男子的臉上，露出了喜色。

「我這眼神，豈會看錯？我跟你們說……沒過多久，我便瞧著山中起了一層迷霧，朦朦朧朧……那瓷白的娃娃自顧自玩著，突然『嗖』一下，頓時沒了影子……」

「兄弟們，我敢肯定，這一定就是我們要尋的東西。」

這名男子說罷，同桌几人，面面相覷。

他們說話的聲音雖小，卻是一字不落，全被李長生聽了去。

「若真是如此，看來消息還不假，依我看，最近這些日子，已經有不少人，陸續進山，我們得要趕在他們的前頭，將東西拿到手。」

大漢面露凝重之色，一番思索之後，開口說道。

其餘幾人，微微點頭。

估摸著又過了片刻鐘后，這幾人便付了茶水錢，站起身來，離開了茶坊。

另一張桌子，還坐著兩男一女。

三人瞧著年紀，十分年輕，女子一臉冰霜，看著有些高傲。

身旁兩名男子，俊秀至極，雙眼之中，卻是閃著凌厲的光，瞧著不像是尋常之人。

剛才那一桌人走後不久，這三人也付了茶水錢，離開了。

李長生端坐在那裡，喝了一壺茶，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一招手，喊道：「老闆，結賬。」

「好勒。」

中年模樣，身材有些臃腫肥胖的老闆，一陣小跑，臉上掛著媚笑，過來了。

李長生取出了茶水錢，往老闆手上一放，說道：「對了，老闆，跟你打聽一些事。」

「客官，你想問什麼？」

老闆收好了錢財，笑眯眯地說道。

「你在此地經營多久了？」李長生問道。

老闆說道：「小本經營，已有三年。」

李長生說道：「即是如此，想來這過往行人，皆在你這裡飲茶，最近這些日子，老闆可曾有聽說過什麼新鮮事？」

「哈哈……」老闆突然大笑起來，臉上露出了饒有興緻的神色，說道：「看來客官剛才飲茶，必定是聽到了什麼消息……」

「哦？看來你知道？」李長生也樂了。

「這幾日，我倒也聽這茶坊中飲茶的客人，說起過一些，零零散散，聽個七七八八，客官若是興趣，我可告知客官。」

老闆說著，一邁腿，往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此時，天色已近黃昏，臨近收攤，小茶坊已經沒有什麼客人了，只剩下李長生和店老闆。

「閑來無事，你且說說看，我當個樂子一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