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快點叫叔叔好
世間，最毒的是有緣無分。
望著這個曾經宛如天使一般的女孩，徐凡心裡閃過一絲慌亂。
或許是見面后不知道該繼續聊什麼。
「來喝杯茶吧？」
結了賬，把東西放在台上，她起身為徐凡、張華二人泡茶。
「徐凡你現在在哪裡高就呢？當年我們那一班的就只有你一個人考上了大學。」
許薇說起來，還有種酸酸的感覺。
當年徐凡可是風雲人物。
高就？
徐凡卻苦澀一笑，「準備回家種地。」
老實說這話很難講出口。
「啊？你堂堂一個大學生居然回家種地？腦子沒壞吧？」
她一臉震驚，似乎又覺得這話不太好，連忙改口，「我是說你不應該在城裡找家單位上班嗎？」
「不說這個了，對了你現在守著這家超市？」徐凡話音一轉，就把話題岔開。
曾經那個純潔如天使般的女孩，如今也有一些成熟的女性氣息了。
比起曾經，她也成長了很多。
「我爸媽出去了，所以就只剩下我一個人守著了！」
許薇輕輕地說著，倒了兩杯茶。
張華卻一臉羨慕，「許薇，你家可真有錢。」
能在小鎮上開著這麼一家超市，家境能差到哪？
「也沒有了！」
捋了捋耳邊的髮絲，她卻問道：「你們都結婚了嗎？」
「我結了！」張華點點頭。
徐凡則搖搖頭，道：「我還單身著。」
這個話題，有點沉重。
單身狗最怕人談及婚姻之事。
但他還是鬼使神差地問了句，「你呢？」
嗚哇！
正巧，一聲小孩兒的哭聲傳來。
徐凡和張華對視一眼，都有些愕然、震驚。
這都有小孩了？
啥時候的事情，為何他們都不知道？
等許薇起身去抱著一個約莫兩歲大小的孩子出來時，才看到徐凡、張華二人驚訝的臉。
連忙道：「這是我女兒，叫苗苗，已經兩歲了。」
溺愛地看了一眼女兒，又看了看徐凡他們。
後者卻只有沉默寡言。
女兒都有了。
時間過得還真快。
「恭喜你！」他只能這樣說。
「苗苗，快叫叔叔好！」
這時，她懷中的小女孩醒來，睡意惺忪。
只是徐凡聽到這話，有點鼻子一酸，苦澀湧上心頭。
等他再見她的時候，旁邊卻已經跟著個小朋友了。
「叔叔好！」
小蘿莉怯生生地叫了一句，讓他好不痛心。
這種事居然發生在他身上。
「許薇，一別多年，不成想你都結婚了，還有了娃！」
歲月當真是，好一把殺豬刀。
也好諷刺。
「對了，你老公呢？」徐凡猶豫一下，想把那段青澀的記憶埋下。
難道出去了？
「他是哪裡人？是做什麼的？我們認識嗎？」
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有點急切想知道。
說完，他又覺得不太好意思。
自己憑什麼問這些？
初中同學的身份？
顯然不夠。
「他是縣裡的人，我和他在一起一年後就分開了，我要了小孩的撫養權！」
許薇頓了頓，道出事情的真相。
「啊？」
這回徐凡和張華都驚呆了。
許薇這麼漂亮，那個男人居然不要她？
可最讓人氣憤的是，不要你還禍害了幹嘛？
一株好白菜沒了。
「因為什麼分開的？」
張華猶豫了下，問道。
是替徐凡問的，也是替自己問的。
但是他知道自己沒什麼機會了。
「他在外面有女人了，而且還要我把孩子打掉，當時我沒願意，也沒要他給的分手費，合不來就一拍兩散。」
這些事，許薇本來不想說的。
但徐凡和張華都不同。
這兩人不僅僅是她的同學。
「按照叔叔阿姨他們的脾氣，想來不會同意你未婚先育吧？」徐凡問道。
他是見過許薇父母的，都是嚴肅、本分的傳統人。
「我在外面流浪了一年的，最後實在沒辦法才求助家裡，我爸差點叫人去打斷他的腿，不過最後沒找到他人！」
她情緒突然有點低落，嚶嚶哭泣。
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帶著一個一兩歲的孩子，能過上什麼好日子？
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
「其實回來也好，至少守著這個超市也能過日子，還可以幫助叔叔阿姨，以及照看一下他們。」
最後，徐凡笑了笑。
話必，也就沒了話題聊。
許薇沒有把話接過去。
張華則幽幽一嘆，他已經結婚了。
「許薇，那我們就先走了！」
又坐了幾分鐘，徐凡提出了離開。
本來聽到徐凡是單身，她還有點喜悅的。
但是隨即就落寞下來。
她和他不同了。
也不太有什麼可能了。
只能點點頭，「那你們以後可要多來坐坐！」
徐凡隨意地點點頭，算是應付過去。
他內心很複雜。
悲許薇遇上了個渣男。
也喜她現在是單身。
可又不能接受她已有一個會喊叔叔好的小朋友。
對於喜當爹這件事，終究有一道坎過不去。
出了大門，提上買好的香菜種子便離開。
「小凡哥，你有沒有什麼想法？」路上，張華問道。
想法？
那倒是有。
可惜不是關於許薇的。
「沒有！」
索性搖搖頭，很直接。
不過臉色一轉，好奇一問，「怎麼？你小子還對人家有什麼想法不成？」
聽到徐凡的調侃和敲打，張華一陣苦笑。
「小凡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經結婚了？給我幾個膽子也不敢啊。
倒是你，人家許薇是單身，你也是單身，當年在學校的時候你可老喜歡人家了，現在不是趁虛而入的大好時機嗎？
可得抓緊！」
張華說話間，還一陣擠眉弄眼的。
「好好開你的車！」徐凡則沒好氣地瞪了一眼。
這小子，越來越放肆了。
同是單身就可以撮合在一起？
「你都說了，喜歡那是曾經的事，現在嘛，只是同學！」
搖搖頭，他否認了。
現在去當個接盤俠嗎？
還是當個補鞋工？
曾經許薇他高攀不起。
現在嘛。
不說也罷。
「得，小凡哥你自己看著辦吧，我也只是提個醒。」
張華緩緩道，他也不過是開個玩笑。
白楊鎮這地方，人窮思想傳統，所以徐凡不想和許薇在一起他也不能強求。
哪怕換作是他也不願。
再漂亮也是被豬拱了的白菜，現在回頭去撿菜葉？
不可能。
「嗯！」
隨意點點頭，便不再說話。
等他們到村裡，已經是中午時分。
徐凡回到家，大哥徐山和大嫂已經從地里回來了，看到他回來，道：「小凡回來了？種子買好了？」
「買好了，大哥，那些黑土已經撒下去了嗎？」他詢問起來。
「已經覆蓋一層黑土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徐山道。
今早他去老房子那邊看時，發現了一大堆宛如小山一般的黑土也被嚇了一跳。
但理智告訴他，這是自家弟弟的秘密。
沒多問，只是催促著自家媳婦兒一起去把泥土撒在那三畝地上。
要不是近，可能一天都弄不完。
「大哥，我們下午就把這些種子全種下去吧！」
徐凡想了想，說道。
反正有黑土在，他都不需要施肥，更不需要農家肥了。
隨意刨一個坑種下去，那些黑土就是最好的營養。
這種速度也快。
一個人刨坑，一個人放種子，另一個人則蓋土。
沒多一會就能把這三畝地弄完。
香菜，普通的農民一般都會種來當佐料。
一般要四五周的時間。
但是有黑土在，徐凡有信心把這個周期繼續縮短。
最多兩周，少則一周。
一個下午的忙碌，將一顆顆種子種下去，他才暗暗鬆了口氣。
等天黑后，三畝地已經完成。
看到那一片地，那就是他的希望。
心裡不免泛起喜意。
「大哥，咱們回去好好喝一杯！」
勞動最光榮，這兩天可累慘了。
但是也充實。
「好！」徐山點點頭，憨厚一笑。
「那我去給你弄點下酒菜！」
嫂子也微微一笑，或許是把徐凡從小帶大，她還有一種當母親的感覺。
下酒菜自然少不了。
地里自家也會種一些花生之類的，倒是可以用來油炸下酒吃。
「那就多謝嫂子了，等這一批香菜出售後，我們家的經濟就應該好很多。」
他是希望，他鼓勵著。
嫂子對此微微一笑，卻沒接話。
作為一個婦道人家，他也不懂那些。
轉眼，就過去七天。
徐凡幾乎每天都會來地里看看，但第自撒下種子后的第二天就冒出了芽。
七天過後，綠油油的香菜更是長勢盛猛。
他還特意弄了些自己煮來吃，甘甜可口，絕對是上等香菜。
這可把他高興壞了。
連夜就給遠在省城鬱悶不已的陳雲凱打了電話。
「喂，陳老哥嗎？」徐凡道。
陳雲凱正躺在沙發上，一看是徐凡的電話，連忙接下，「老弟，什麼事？」
他還不知道徐凡已經把菜種了出來。
「老哥，香菜我已經種出來了，要不明天你來看看？」
具體價格他沒說，只等陳雲凱來先來看看。
「什麼？已經種出來了？好好好！」
他可是記得徐凡的那批葡萄，早就賣脫銷了，許多顧客沒買到，為此還抱怨了幾天。
「這下好了！」
無論是他還是徐凡，都是一喜。
只是，徐凡沒有預料到的是，他的菜地里卻迎來了一群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