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兇殺現場
和李飛告別，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我倒頭就睡，醒來已經是早晨七點，如果不是八點要上課，我估計自己還能繼續睡下去。
這個周末過得非常疲憊，可是當我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我們班教室所在的走廊的時候，卻被眼前的場景驚呆——整個樓層的每一間教室里，竟然一個人也沒有。
我們學校的教學樓，每層都分佈著六個班，而高三四班位於樓層的第三間教室，但是，現在不止是我們班，整層樓的六個班都沒有學生的身影。同學們都去哪裡了？
無數的疑問驅使著我向前走，我走到教室門口，發現教室前門被拉上了警戒線，我心裡更是疑惑，只能站在門外觀望，此時我才看清，在我們班的教室內其實是有人，但都不是學生，而是穿著警服帶著白口罩和白手套的警察。
難道，我們班上又出什麼事了嗎？但是為什麼，別的班的同學也不見了？
我心裡一涼，頓時想到昨晚和李飛在仁愛醫院那間停屍房內，看見的關於教室的場景。我拍拍自己的臉，難道我還沒睡醒？難道我還在趙文斌的鬼魂製造的幻象里？難道下一秒，謝明明，王文佳和王敏敏全部都會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不敢再繼續在這層樓內待下去，於是轉身急匆匆走向樓梯。就在這時，我在樓梯處碰見慌慌張張上樓的班主任方婉靜老師。她原本低著頭慌忙地走上來，看見我明顯一愣，說道：「郭成，你怎麼在這裡？」
「方，方老師，我早晨感冒發燒，我給班長賀子峰請假，就沒來上早自習。」我撒了個謊，事實是，我提前和賀子峰說好，今天曠掉早自習，直接來上第一節課。畢竟之前我幫了他忙，這點小事他還是會幫我的。
可此時方老師聽過我的話之後，滿臉清清楚楚地寫著——『不信任』。她打量我一番，語氣嚴厲地問道：「你說你今天早上跟賀子峰請的假？什麼時候，你確定是給賀子峰請的假？」她還特意在賀子峰三個字上頓了頓。
「今早，就是今天早上。」我內心滿是忐忑，難道給賀子峰請假這件事情有什麼不對嗎？
「郭成，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實話。」方老師滿臉嚴肅，讓我的心不由抖了抖。
我橫下心，頂著要寫千字檢查的懲罰說了實話：「對不起，方老師，其實是我昨晚睡太晚，今天早上沒能按時起床，所以來晚了。」我認錯態度良好，低頭解釋也很及時，心裡暗自期待方老師能夠看在我好態度的份上，少讓我寫兩百字。
「哦，」方老師的聲音聽起來明顯鬆口氣，她說道：「沒事兒，我們班今天出點狀況，全年級都放假一天，你也回去休息吧。高三的學生們早就走光了，你也不要再在這層樓閑逛。」
方老師似乎是忘記要懲罰我寫檢討的事情，我心裡頓時鬆了口氣，轉身溜走。要知道平時雖說班主任十分平易近人，但是今天看她臉色也知道她心情不好，我肯定是不會主動往槍口上撞的。不管有什麼事，還是先走為妙。
出了學校，我才想起手機昨晚回家時就沒電直接關機，今天充滿電卻忘記重新開機，如果不是這樣，說不定我能提前得到通知，就不用白白跑一趟。
這樣想著我便從包里拿出手機開機,這剛一開機，卻著實嚇我一跳。無數信息盡數湧進，被我握在手裡的手機震動個不停，像是一條活魚般都快要從我手中摔下去。
還沒來得及仔細看清楚都是些什麼信息，手機鈴聲便立即響起來，我一看，是李飛，心裡暗叫不好，我剛開機便打電話進來，如果不是巧合的話，那就只能是李飛一直不斷的在給我打電話。
「郭成，出事了，我們現在在你家樓下，你在哪裡？」李飛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是不可抑制的焦慮語氣。
我看了看四周，確定下具體位置后對李飛說：「我剛出學校，現在往家走。出什麼事了？」
看樣子，是學校這邊剛放假，李飛就去我家找我，但是路上卻不小心錯過了。
「你去學校了？有沒有看見什麼？」他問道。
我莫名其妙，說道：「到底怎麼了！」
「賀子峰瘋了！他，他殺人了！」李飛在電話那端哇哇大叫，我卻被他說的話嚇得脊背陣陣發涼。我想起今早我撒謊說向班長賀子峰請過假時，方老師驚訝不可置信的表情。我也想起我們班門口拉起的警戒線和匆忙取證的警察。
難道，這一切都和賀子峰有關？我不敢自己胡亂深想，只能催促著李飛說道：「什麼什麼，你慢慢說？」
「我說，賀子峰瘋了！他今天早上，在上早自習時不知道從哪裡拿了把西瓜刀出來，對著我們班的同學就是一頓亂砍，當場死亡的便有三名女生，還有十幾個學生送去醫院。我這不是剛做完筆錄，就來找你。還有楊夢瑤也跟我一起的，你快回來，我們見面再談。」李飛說完后便直接掛斷電話。
聽到這件事情，我心裡無不震驚，賀子峰雖然平時作為班長會使用些『特殊權利』，但也最多就是安排誰幫他值日或是做作業什麼的，他平時連只雞都不敢殺，又怎麼可能會拿到砍死同班同學。但若是斷定是他發瘋，我卻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我不再多想，拔腿就往家跑去。
學校和我家的距離不算遠，沒過十分鐘，我便到了樓下，遠遠看見楊夢瑤和李飛坐在我家小區的花壇邊上，走進才發現，李飛身上掛了彩，胳膊和臉上都被包紮過，而楊夢瑤此時更是滿身血痕，眼睛也明顯是大哭過的紅腫。
他們兩這樣一幅形象出現在我家樓下，引來不少人的觀望，或許是李飛此時臉色過於駭人，也或許是楊夢瑤身上的血跡太過恐怖，竟然沒一個人敢駐足在他兩身旁指指點點，而安保也沒有上前將他兩轟出去，算是萬幸。
我走上前去，跟他們打過招呼后，便帶著他們往樓上走。進了家門，李飛才算鬆懈下來，四仰八叉的倒在沙發上，嘴裡大聲地說道：「嚇死老子了。」
而楊夢瑤則是有些被嚇傻了般，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我不忍心看見她這副模樣，對他說：「楊夢瑤，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先換上我的衣服穿吧。」
我想，先讓楊夢瑤將身上滿是血跡的衣服換下來，或許她情緒上會好受些。
但是此時，楊夢瑤抬起頭來，用她很是紅腫的眼睛望著我，說：「郭成，我身上全是血，詹夢萍的血，她脖子上噴出來的血，全部灑在我身上。嗚嗚。」說完，楊夢瑤又忍不住大哭起來。
詹夢萍是坐在楊夢瑤前桌的女生，平時活潑可愛、樂於助人，想不到，如今也命喪黃泉。
「郭成，我，想洗澡。」楊夢瑤此時低聲說道。
我點頭答應，從我的衣櫃里拿出一套運動衣，然後將楊夢瑤帶去衛生間，又幫她調好水溫，便關上門出去。不一會兒，浴室里便想起『嘩嘩』水聲，還有被可以壓制的抽泣聲。
門外，是李飛一張看好戲的笑臉：「郭成，我是不是在這裡特別礙事呀，呵呵。」說完，他還曖昧地同我擠擠眼。
我沒好氣地說道：「你還有心思開玩笑，今天到底出了什麼事，全部都告訴我。」
聽完我說的話，李飛也頓時嚴肅起來。他一本正經地坐在沙發上，說道：「今天剛上早自習，那時班裡也沒有老師，只有班長賀子峰領著我們晨讀，本來還好好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賀子峰突然『哈哈』笑了兩聲，從他課桌下抽出把西瓜刀，對著他周圍的同學便砍起來。
一邊砍他還一邊說道『你們都該死，你們都去死』這種類似的話。我當時也被嚇懵，但我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砍傷三個同學，我本來想從他手裡把刀奪過來，但是，你知道他力氣有多大嗎？
竟然硬生生將我舉起來，直接往牆角扔去，後來還是學校的警衛隊趕來，我們才能逃出來。後來做筆錄時才知道，原來他一共砍死三個同學，剩下十幾個同學也都受傷送進醫院，現在還不知生死。」李飛說完臉上仍然露出驚慌的神色，令人觸目驚心。
「當場死亡的都是哪些同學？」我問道。
「全部都是女生，估計被嚇傻了也不知道要反抗或是逃跑。死得最慘的就是詹夢萍，她坐在楊夢瑤的前桌，由於太胖連躲都沒來得及躲，便被賀子峰一刀砍中脖子，頓時噴了很多血。」李飛陳述道。
聽到這裡，我內心難免疑惑：「你剛才在電話里說，賀子峰這樣做是因為他發瘋？」
「當然不是，發瘋只是學校和警察的說法。他們說賀子峰近期學習壓力特別大，一時間產生幻覺發瘋殺人。但是我覺得沒這麼簡單，我看他當時那個樣子，有點像，撞邪了。」李飛突然抬起頭直直地看著我，我被他突然嚴肅下來的神色嚇了一跳。
反應過來后連忙應和點頭道：「的確，我也這樣懷疑，我猜，這和趙文斌脫不了關係。」
「對了，說起趙文斌，你上過扣扣群去看嗎？」李飛問道。
我被他說得一陣慚愧，昨晚回來后我便直接睡著，手機雖然充上電，但是一直沒有開機，不然我也不可能這麼晚才知道這件事情。至於扣扣群，我更不可能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