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靈魂契約
我頓時將自己的氣惱拋之腦後，關心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你們怎麼會這麼狼狽？」
「我們被圍攻，千鬼圍攻，我和老大是拼了命才逃出來的，國家靈異局已經淪陷，我們只來得及搶救出一些重要資料，其他的全部都落在那些鬼怪手中。看樣子，我們是遇見大麻煩。」項何東嘆道。
我聽他說完，更加著急：「難道整個國家靈異局都淪陷了？」
之前聽郝雲中說過，他有很多同事分佈在世界各地，經常通過國家靈異局做空間聯繫。
項何東搖搖頭：「不會，要聯繫其他同事，需要驅魔師的高級術法，那些惡鬼不可能會。」
這樣就不算太糟糕，就在此刻，原本昏迷的郝雲中突然呻吟一聲，接著『哇』地吐出一口黑血。我臉色大變，趕緊從醫療箱中拿出止血的葯，想給郝雲中服下。
項何東卻擋住我，說道：「不用擔心，老大的傷看著嚴重，是因為為了救關著千年狐妖的陶罐，被惡鬼的噬魂術擊中，現在他把污血吐出，最多十分鐘，就會醒過來。」
「被噬魂術擊中，不是會要命嗎？」我還是非常擔心。
「那是你們，我們在選中成為驅魔師的那天起，就是無魂無魄之人。」項何東不厭其煩地解釋。
我看著手中的醫藥箱，此刻也不知道還應不應該遞給他：「那你在電話里說，讓我準備消毒用品。」
「這個，當然是我用。」項何東掀起衣擺，露出大片傷痕。看來，傷的比較重的人是他。
「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我們給你施了術法，按理說，你不應該有什麼特別的感覺。」項何東邊給自己消毒，邊問我道。
我也不忌諱他，直接將整個後背露給他看。「我的天。」他不禁驚嘆道：「看來老大說得沒錯，你真的是不一般。」
「別管一般不一般，你快給我把這個術法給撤了。」我焦急地說道。
「恕我無能，即便是我老大也做不到，我們向來只負責施術。」他倒是說得理直氣壯。
我頓時被他氣得說不出話，沒一會兒項何東又說道：「不過，老大的師叔紫薇道長，他倒是能，要不你去找他試試。」
「不是說那道長行蹤飄忽不定，誰也找不到嗎？」楊夢瑤插話道。
「呵，現在，看看我們這樣，不管找不找得到，都必須要找到了。」
當晚，楊夢瑤和李飛回家后，項何東和郝雲中睡在我爸媽的卧室。我們說好，等參加過死去同學的葬禮，便啟程去找紫薇道長。
但誰也不曾想到，意外來得永遠比計劃早。
第二天我是被敲門聲給吵醒，好不容易得來的假期，竟然連懶覺也不能睡，我心裡充滿怨念。但當我朦朧這眼睛去開門后，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門外就站了兩個人，一個是我的班主任方老師，而另一位則賀子峰的媽媽。
我尷尬地將她們讓進房間，看著滿屋狼藉，方老師不禁皺眉道：「郭成，你家簡直不堪入目。」
「方老師這都是我的不對，昨晚和同學家長起爭執，才將這裡弄亂。」賀媽媽好心幫我解釋。
「你們家就沒個人能來收拾？你爸爸媽媽呢，我是來家訪的。」方老師說完便在沙發上找了個乾淨位置坐下，還將她身旁的位置也整理出來，讓賀媽媽入座。
明白方老師的來意，我頓時鬆口氣，道：「方老師，我家親戚去世，我爸媽連夜趕回老家。」
「那現在你們家裡，就只有你一人？」方老師皺眉問道。
我忙擺擺手：「沒，還有李紀陽，我們兩一起學習。」說完不禁哀哉，我這天才般的大腦，說出來的借口，連自己都不敢恭維。
但幸好方老師也沒再追究下去，而是說：「現在班裡發生那麼多事情，你們都要好生調整，有的女孩子心裡承受壓力弱，身為同班同學也要相互幫襯，適時地開導她們，不要事事都去走極端。既然你爸媽都不在，我也不跟你說這麼多了。
這是賀子峰的媽媽，相信你也見過，今天她來是想要讓你們替她簽一份聯名信，賀子峰也是你們的同學，平時身為班長也處處為同學著想，老師也認為她不會做那麼出格的事情，或許是真的精神方面出現疾病，等鑒定結果出來，我們爭取輕判。」
我點點頭，正準備在聯名信上簽字。就在此刻，李紀陽突然從房間里衝出來，將我手中的筆奪下，直接扔給賀媽媽，說道：「方老師，賀媽媽，很抱歉，賀子峰做下這種慘無人道的事情就該受到法律的嚴懲，我不願意用聯名信幫他開脫，我想，郭成也是不願意的。」
「你幹什麼！」我瞪了李紀陽一眼，平時我們和賀子峰關係也不差，這麼點小忙能幫也就幫了。
「不幹什麼，就是不簽，方老師，賀媽媽，你們請回吧。」說著，李紀陽直接走到門口，將門打開，做出一副趕人的架勢。
方老師此刻也非常生氣：「李紀陽，平時你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學生，怎麼現在遇見同學有難，你就退縮。我現在命令你，立馬簽字，不然，我就找你家長。」
「方老師，你去找吧，我爸媽的電話你都知道。不過我先提醒你一下，他們現在正在太平洋的某個小島上度假，請你記得打國際長途。」
「你，不知好歹！郭成，那你過來把字簽了。」方老師轉向我說道。
李紀陽死死拽住我，說道：「我不會簽，郭成也不可能簽，你們都回去吧。」
「你們和子峰好歹同學一場，難道就這麼看著他去死嗎？要不，我給你們錢，你們說給數，我一定給，只求你們救救我兒子……」賀子峰媽媽在李紀陽的怒吼中，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我們都不需要您的錢，你快走吧。」李紀陽厲聲說道。
方老師和賀媽媽見李紀陽態度堅決，都沒好氣地走了。等他關上門，我才發作問道：「李紀陽，你腦抽啊，那是方老師，你不怕他期末讓你不及格？」
「是我讓李紀陽這樣做的。」郝雲中說著和項何東從主卧走出。其實我也奇怪，怎麼這麼大的動靜，他們兩還能睡著。現在看來，是一早就醒了，在暗中觀察我們的動靜。
「難道那張聯名信有古怪？」我頓時反應過來。
「是的，」李紀陽點頭道，「我本來睡的正香，突然被他們叫醒，說那張聯名信其實是賣身契，只要我們簽了，我們的魂魄就不是自己的，我們就一直得替他們賣命。」
「賣身契！」我驚聲重複道。
「其實也不是賣身契，是張靈魂契約，你們只要在上面簽字，你們就必須要聽從鬼魂的安排，如果違抗就會魂飛魄散。」郝雲中補充解釋道。
「可是，那張聯名信上已經有很多簽名了。」我不可置信地說道。
「也就是說，你們班已經有很多同學，再給鬼魂賣命。」項何東說道。
「難道沒有什麼辦法，破除這個契約嗎？」我問道。
「有，我們把那張契約搶來，再用地獄之火焚燒，所有的約束便不奏效。」郝雲中說。
「那剛才為什麼不去搶！」我大聲質問。
「你以為剛才就她們兩過來嗎？」郝雲中沒好氣地說道。
經他這樣一說，我頓時安靜下來。剛下在開門的時候，我確實模模糊糊看見許多白影，但我都以為那是我沒睡醒，產生幻覺。如今看來，倒是鬼魂都跟隨在她們身後。
「這要怎麼辦……」李紀陽無力地跌坐在地上，我強行將他拉起來，說道：「現在還不是說喪氣話的時候，我們先分別給認識的同學打電話，告訴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要簽那張聯名信，然後，我們去會會賀子峰的媽媽。」
李紀陽聽完我的話，迅速開始打電話。經我們兩緊急通知后，也只能挽救二十五個同學，也就是說，目前那張『鬼契』統共奪去三十個人的魂魄。李紀陽不免抱怨：「賀子峰的媽媽，為什麼要害我們。」
「也許，她並不知道那是張『鬼契』，也或許她知道，但為了就賀子峰，而聽命於惡鬼。」我解釋道。
「既然這樣，為什麼我們還要去見賀子峰的媽媽，她不是惡鬼的幫凶嗎？」李紀陽追問道。
「因為剛才，她放過我們。其實，若是方老師再強硬點，發起全班聲討，我們兩還可能不簽字嗎？但是賀媽媽卻放棄了，在這一點上，我們都得感謝她。」
我看見李紀陽緩和的表情，繼續說道：「而我們此番前去，是為了讓她清醒，賀子峰已經陷進去，我不想還有無辜的人受害。」
「那這樣，我陪你們走一趟，何東在這裡待命。」郝雲中顯然贊同我的想法：「何東，你那傷也不要緊，就順便打掃下衛生。」項何東哀嘆領命。
於是，經過簡單收拾，我們三人往賀子峰家走去。途中，我接到楊夢瑤和李飛的電話，說是有事要找我，經過剛才的簽名風波，他們兩也受驚不小，我交代他們先去我家，項何東在家裡鎮宅，也不會有危險。
賀子峰的家離我家也不遠，原本我提議是要去別的同學家找賀媽媽，但是李紀陽提醒我，經過我們剛才一番叮囑提醒，估計她們在之後的同學那裡都吃了閉門羹，現在這個時間，正好在家。
果然，我們按響門鈴后，屋內很快有人應聲，開門的是賀子峰的媽媽，他看見我，也是一臉驚訝，問道：「郭成，你們過來做什麼，難道，你們想通了，要幫子峰嗎？」
「賀媽媽，你別誤會，我們來，是有事情找你，方便進去說嗎？」我說道。
賀媽媽聽完我的話，臉上神色頓時暗了很多，她低著頭將我們讓進去，吩咐人給我們泡茶，被郝雲中阻止：「茶就不喝了，我們說幾句就走。」
「這位是？」賀媽媽不解地看向我。
「我是他大哥，他爸媽不在家，這段時間將他託付給我照顧。」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郝雲中就替我解釋。
「哦，你們今天來，是有什麼事嗎？」賀媽媽也不同我們周旋，問道。
「阿姨，我很早就想問你，你去見過賀子峰，是他告訴你，只有我相信他是嗎？能具體說說當時的情況嗎？」我問道。
「那個時候，子峰剛剛入獄，我聯繫律師周旋，好不容易得來個可以同他見面的機會。那個時候，他看起來面黃肌瘦，精神很不好，他告訴我，他壓力太大才做出傷害同學的舉動，還說，讓我有什麼困難都可以找你，說你是他最信任的朋友。」
「是嗎？他說我是他最信任的朋友，阿姨，您再想想，是朋友還是幫手？」我問道。
話畢，賀媽媽突然抬頭看我：「你怎麼知道，當時子峰，的確跟我說，你是他最信賴的幫手。」
「你將這些話，告訴警察了嗎？」我問道。
賀媽媽點點頭：「說了，難道你不是嗎，子峰出事難道你半點責任也沒有嗎？」她說著突然激動起來。
我現在確定，當時賀媽媽見到的根本就不是賀子峰，而是控制賀子峰的惡鬼。
「阿姨，是賀子峰讓你替他找同學簽署聯名信嗎？」我繼續問。
「子峰知錯，他說他想找機會彌補，希望我能幫他，我怎麼會不幫他呢？」
「可是，阿姨，難道你從來就沒有懷疑過，你看見的賀子峰根本就不是你的兒子，而你讓我們簽署的聯名信，其實是販賣自己魂魄的『鬼契』嗎？」我頓時大聲質問。
「你說什麼？郭成，你這麼胡說八道你父母都不管管嗎？我會連自己兒子都認不出？還有你說的什麼販賣靈魂的『鬼契』，小小年紀裝神弄鬼，你走吧，我這裡不歡迎你。」賀媽媽突然站起來，伸手指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