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湖中浮屍
「怎麼了？」錢笑笑聽見賀權打電話說要離開，不由得開口問。
「出事了，我得出去一趟。嗯？許浩渺呢？」賀權這才注意到剛才停電的時候自己並沒有留意許浩渺。
「對！浩渺姐呢！」錢笑笑看了看四周，發現並沒有人。
「去你房間看看。」賀權用手機照了四周一圈，發現並沒有許浩渺的身影，說著走向了錢笑笑所住的房間。
開門一看，發現許浩渺正睡姿不雅的躺在床上。
「唔……怎麼了？」因為手機照光有些強烈，許浩渺用手擋住眼睛，一臉睡意朦朧，聲音也帶上了幾分慵懶。
「我有事得出去一趟，你好好休息。」賀權看見許浩渺正躺在床上輕鬆了口氣。畢竟她腳扭傷，行動多有不便，萬一出了些差錯，那可不行。
「嗯，好。」許浩渺剛想說我和你一起，想到自己腳扭傷了，再加上此時她確實很困，欣然選擇了答應。
賀權看了旁邊的錢笑笑一眼，道：「你留在這裡。兩個女人也好有個照應。」
賀權剛一說完，錢笑笑就連忙搖頭拒絕：「不行，不行，讓我一個人睡沙發，我可不幹。我和一起出去，到時候如果有事，浩渺可以直接給我……你打電話。」錢笑笑剛想說「我們」，發現自己並沒有許浩渺的電話，頓了一下，轉口說「你」。
「嗯。」賀權思索了幾秒，知道這女人做了決定很難改變，不再和她探究，應了一聲，直接轉身走了出去。
九葉湖離這裡有些距離，賀權開車去，也足足花了將近二十分鐘。看了看手錶，發現此時已經是凌晨兩點。
剛一下車，程隊就火急火燎地跑了過來：「你可總算過來了，我還以為你出了些什麼事情來不了。」
「沒，開車過來花了些時間。你先帶我去現場看看吧。」賀權說道。
「好。」程隊微點頭，將他帶到不遠處的現場，「剛發現沒多久，還沒處理。不然到時候你就應該趕去警局。」
賀權走到屍體旁，輕掀開白布，看了一眼死者的臉，發現眼睛圓溜溜的瞪大，嘴唇還微張，似乎滿臉的驚恐。
只能「啊」的一聲短聲尖叫，愣是將賀權唬得動作一頓，拿著遮掩屍體的白布的手驀然收迴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看到是錢笑笑發出的聲音時，他有些微惱，但只微微皺了皺眉，並未說什麼。
錢笑笑一張臉慘白慘白的，捂著肚子乾嘔了好幾聲。
「你回去吧。」賀權道。
錢笑笑氣喘勻了，一張臉還是慘白慘白的。她不太敢朝屍體的位置看，卻又控制不住的飄過去，臉色越發白了。
賀權聲音大了一點，催她走，錢笑笑連忙開口：「賀警官，這人……這人我今天下午見過……」
錢笑笑的聲音有些顫抖，莫不是最近她真被惡鬼纏身？
「嗯？」賀權先是一愣，隨即道：「那好，現在你想回去也回去不了，跟我去警察局走一趟。」
錢笑笑：「……」
——
「死者名為邱冀，男，二十七歲，這是他的資料，現在正在通知死者家屬。屍體已經交給法醫檢查化驗。」程隊交代著。
「嗯。」賀權應了一聲，坐在椅子上，轉了一圈，隨即目光冷峻的看著錢笑笑，「現在可以說說，你是怎麼和這位死者認識的。」
錢笑笑努了努嘴，道：「就是今天我在鴛鴦橋擺攤，然後他找我算了一卦，還給了我不少錢，就是我今天交你房租的錢。」她還給這人算了一道凶卦，那她現在豈不是有些犯罪嫌疑？
「然後？」賀權眉頭一跳，繼續問。
錢笑笑甩了甩，正規正矩的老實交代起來。
然後就是……
「施主好眼力，在茫茫人海中一眼便相中了老衲，看施主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必是一個大富大貴之人。」
「嗯。最近我有點心神不寧，所以想請你算上一卦。錢不夠到時候我可以再給。」
「好說，好說。」錢笑笑看到那好幾張紅票票，捋了捋了根本不存在的鬍子，眼裡閃著精光。
邱冀分外不嫌棄地坐在錢笑笑簡易的凳子上，準備聽聽看，這江湖算命的本事。其實他本意是想在隔壁那個瞎子那算算，看看這裡是個可愛的小姑娘，他嘴角一彎，果斷選擇了這裡。
「我看施主臉色微潤，卻印堂發黑，最近桃花必定上漲，但卻有不吉之事需要稍加留意。」錢笑笑收回不正經，臉色微斂，看著邱冀認真的說著。
老趙聽見錢笑笑的說詞，隔著墨鏡的眼睛瞟向坐在她對面的男人邱冀。
「不吉之事？」邱冀臉色有沉，「可知怎麼破？」
「這個多做好事，燒香積德，少與人發生衝動矛盾即可。」錢笑笑思慮了幾秒，開口回答。
「嗯，行吧。多謝。」邱冀站起身，又從自己身上拿出幾張幾張百元鈔票放到了錢笑笑的面前。
錢笑笑眼睛望著錢瞪了瞪，隨即眨了眨，連忙收下。
邱冀看著錢笑笑的模樣，輕聲一笑，隨即離開。
「就是這樣。後面我就不知道了。」錢笑笑倚在椅子上慢慢回憶，還有一些激動，「當時他很大款，給的我錢錢相當於我好久的生活費了！不過……」
「剛才瞧見的時候他的穿著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賀權錄著口供，問著錢笑笑，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他來我這裡算卦的時候穿的是一身名牌休閑衣，總之特別潮，可是我剛剛看見的時候，他卻穿的是西裝。」錢笑笑實話實說的慢慢說著。
「還有嗎？」賀權停下筆，望著錢笑笑問道。
錢笑笑隨即搖了搖頭：「沒有了，大致就是這些。」
「嗯，現在沒事，你可以走了。」
「哦。」錢笑笑起身剛準備離開，又被賀權突然叫住，轉頭疑惑的看著他。
賀權突然想起今天早上的事情，問道：「明天你還會去展會路那裡？」
「今天大師有點事，所以叫我明天早上再過去。」想到此時正是凌晨又轉口道：「今天早上過去。怎麼了？」
「沒事，你先回去休息，現在已經來電了。明天早上我送你過去。」賀權開口道。手中的筆卻被他又拿在手中轉出炫酷的弧度。
錢笑笑盯著他眼睛閃了又閃，有些不相信這傢伙會這麼好心。想到他既然這樣說了，再加上此時的她確實困得不行，二話不說直接打了哈欠，伸著懶腰走出了警察局。
錢笑笑剛一走出去，程隊便有些戲謔的看著賀權：「挺能啊，才這麼幾天，你們兩人就發展到這個地步。我和相親認識的那姑娘都僅在日常交流交流呢！」
「我和她沒什麼關係，程隊就不要拿我打笑了。」賀權連忙澄清。
「都住在一起了，還說沒關係。」程隊說著，看見賀權手中流暢轉動的簽字筆，笑意收斂，「怎麼，你是有什麼發現？」
「死者邱冀，男，二十七歲，天空品牌總監策劃人，被人掏空器官，丟入湖中，在九葉湖附近被人發現。」賀權說著，抬頭看著倚在一旁桌上的程隊，「聯繫他的家人和朋友了嗎？」
「正在聯繫。死者家屬是外地人，趕來這裡恐怕需要有些時間。至於朋友……我已經聯繫他走得比較近的同事。」
「我懷疑兇手是連環作案，如果他是有目的作案用幾乎同樣的手段殺人要麼他會達到目的停手，要麼他會繼續尋找下一個目標醞釀再次作案。」說著，賀權揉了揉有些發疼得太陽穴，「我身體有些吃不消，你也早點先去休息吧，明天我們再查查最近死者幾人之間的聯繫。」
「嗯。」程隊應聲，放在褲兜里的手機消息提示音響起，他連忙拿出，回復消息。嘴角也不經挑起了幾抹弧度。
「睡了嗎？」
「我突然夢見死人了，好可怕……」
「這就你相親認識的對象？」賀權從椅子上站起身，正巧看見程隊手機上發來的消息。
備註是佳佳，至於微信頭像，看起來是一個相貌平平的女人。
「對，才相處沒多久呢，現在還正在互相了解中。等熟了，改天介紹你認識。」
「嗯。」賀權應了一聲，收回目光，朝門口走入，「我就先回去了。」
剛走出沒多久，賀權便看見前面路燈下蹲著一個女人。身材瘦小，穿著粉色泡泡睡衣，長發亂蓬蓬的披散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人是走丟了流浪在這裡的。
這人除了是錢笑笑，還能是誰？
賀權不由得加快步子，徑直走了過去。
蹲在路燈下冷得有些發抖的錢笑笑，看著橙黃橙黃的地上灰塵輕顫。突然察覺到視線突然一暗，不由得抬頭望了上去。
「不是回去睡了嗎，你怎麼蹲在這裡？」
錢笑笑瞪大這一雙眼睛滴溜滴溜地看著他，有些微愣。身高將近一米九的賀權，對於還沒一米六的錢笑笑比起來差的不是一點半點。本就在錢笑笑站起來的時候，與賀權就有著明顯的差距，如今一蹲著，錢笑笑這麼一看著賀權，倒有些在看一尊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