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審問
「來了？」
「嗯。」
賀權剛一到警局，程隊便立馬上前招呼。
「已經審問了？」賀權朝擠在過道里的穿著暴露的女人們掃了眼，視線很快收回。
「嗯，已經問了。那些女人的說辭幾乎一樣，看來並不假。只是那個張姐，看起來有那麼一些可疑。」程隊說著，從桌上拿起審訊好了的筆錄，一把遞給賀權。
「張姐？」賀權立馬想到了錢笑笑手機上微信聯繫人備註的風水大師張，又想起在展會路的一見，立馬有了印象。接過程隊遞過來的文件，看了一眼身後跟著的錢笑笑，沒什麼情緒的道：「我帶你去錄口供。」
錢笑笑「哦」了一聲，蔫噠噠的跟著賀權，想做錯了事一般。她心下也知道，事情似乎有些不簡單。
「先把你了解的說一下。」賀權坐在位置上，拿著筆，抬頭望了一眼錢笑笑，開口道。
「說什麼……」錢笑笑雖然心知有些不對，但對於目前的情況還是十分的不知所以然。
「張姐，全名張霞，這個賣淫組織的領頭人之一。以風水大師為暗號，來招募行業資源從事相關活動。」賀權大致說明了一下情況，看著錢笑笑，「好了，現在你可以給我說說，你目前所了解的情況。」
「賣淫！」錢笑笑驚呼，明顯有些震驚，「我……我只是參加個風水大師培訓，怎麼就和這個扯上關係了……」
賀權皺了皺眉，她是傻還是瞎？昨晚的情況還不夠明顯？
「請如實清楚交代你所了解的情況。」賀權嚴肅道。
錢笑笑抑制住心中的不平靜，開口道：「那個……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你問我……我回答。」
錢笑笑聲音有些小，此時她自己心虛得有些沒底氣。
「嗯。你怎麼和張姐認識的？」
「張姐？老趙介紹的。說能賺到錢，然後我就去了。」錢笑笑老實回答。
「你事先知道這是從事的什麼工作嗎？」
「不是風水大師培訓么？我幹這一行的，所以就去了。」錢笑笑說的理所當然。
「除了領頭的張姐，你有知道見過其他人嗎？」
……
審問結束后，賀權回了辦公室。
「在審問的女人中，皆說有一個領頭男人。而稱呼張姐的女人張霞，卻說只有她一人。問起時，她的眼神有些躲閃，應該是在刻意隱瞞。」程隊道。
「聯繫一下一個叫尤逸的男人，我覺得此事跟他有著密切關係。」賀權轉動筆，響起那次送錢笑笑去展會路離開跟上的時候，碰見與之前案件有些聯繫的尤逸，覺得之前的案件也許這人有些密切關係。
「嗯，好。」程隊應了一聲，回到自己的電腦桌上。
賀權放下筆，翹著二郎腿，手托著下巴似在沉思，看著桌上的一堆文件，總覺得有些遺漏了什麼。
然後剛才離開了的錢笑笑又跑了進來。
「那個……你有看見我的大包嗎？」錢笑笑氣喘吁吁的跑進來，看著賀權問。
剛才她慢悠悠的走到半路，準備去鴛鴦橋擺攤，可是看了看空空的自己，才想起自己的大包呢？不由得又連忙跑了回來。
「大包？自己去收納室找。繳納的東西都在裡面。」
錢笑笑「哦」了一聲，看到不遠處門口貼著收納室標牌的房間，徑直朝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在裡面找了好一番才找到自己的大包，拎起來，直接甩在了自己的肩上。
她今天還得去鴛鴦橋擺攤。剛才在審訊室里錄口供時，她多多少少還是明白了情況。不由得暗嘆，自己怎麼這麼傻，連這種事情都沒有發現。
剛出警局門口幾步，便看見阿西在門口站著，微低著頭，樹下的一片的陰影籠罩著她，看起來格外的令人心疼。
「阿西！」錢笑笑喊道，看到阿西驀地抬起頭來看著自己，連忙招了招手，快步跑了過去，「怎麼還沒回去，站在這裡？」
「等你……」阿西聲音有些輕，看起來情緒十分低落。
「怎麼了？」錢笑笑眉頭一皺，關心地問道。
「就是……那個……我能住你家嗎？」阿西小心翼翼的詢問道，又開口解釋，「之前找到這個是因為缺錢……但是現在……我租的房子已經付不起房租了……」阿西聲音越說越低。她現在真的有點走投無路了。
「你家人呢？他們不會給你生活費嗎？大學的話，應該很費錢的吧，難道他們不知道？」
「不。」阿西甩了甩頭，又看著錢笑笑的眼睛，緊咬牙，隨即道：「父母已經六十幾了，我是家中最小的……但……哥哥在去年出車禍死了。經濟一直十分艱難。」
「我房間空著，不過……」想到之前老趙說自己最近惡鬼纏身，家中還聽見有女鬼叫……雖然後面說是別人惡作劇，但錢笑笑還是不由得害怕得緊，猶豫了一下，又開口道：「可以的。不過我最近住在別人家，我過幾天就搬回來和你一起住，走吧，我先帶你回去收拾一下。」
雖然擺攤做生意很重要，但她好不容易有阿西這樣一個朋友，兩者她自是選擇阿西。擺攤隨時都可以擺，但像阿西這樣的朋友是不能隨時都有的。
錢笑笑將扛在肩上的大包放在地上，松活了一下有些酸漲的肩膀，隨即又拿起來扛在肩上往前走。過了一會兒，察覺到阿西並沒有跟在自己的旁邊，停下步子轉頭看，發現阿西正站在原地。
「愣著幹什麼，等下還要陪你去出租的地方收拾東西呢！」
「謝謝……」半響，阿西才很真誠的說出這兩個字，跨步連忙跟了上去，「其實……收拾東西的事情明天也可以……」
「擇日不如撞日哪，阿西以後可一定要加油哦，以後不要再做那種不好的事情，要相信事情都會朝著好的方向發展的！」錢笑笑看著阿西情緒十分低落，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人，只好語無倫次的說了一堆，她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的安慰出來。
「嗯。」阿西一愣，眼睛閃了閃，重重地點了點頭。她感覺自己鼻子一圈，眼圈內頓時被不知名的液體灌滿模糊了視線，她低著頭，微長的劉海半遮住了眼睛。
阿西租的地方，在某A大學的附近，也離綠光酒吧不算太遠。但也需要乘車，可她真的是身無分文了啊！
錢笑笑有些為難，這才想起家裡一直有一輛自行車荒廢著，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阿西：「那個，阿西你會騎自行車嗎？」
「會。怎麼了？」
「就是我身上暫時沒錢了，咱們騎車過去吧？」
「嗯，好。」阿西沒有猶豫地一口答應。
走路再次回到自己的家，久違的熟悉感暗嘆自己過幾天一定要搬回來！反正還有阿西在，她可不怕！突然想起，錢笑笑提醒阿西道：「如果房間出什麼事情一定要打電話給我，到時候我會馬上趕過來的！」
「是有什麼問題嗎？」
「沒，就是之前好像鬧鬼……所以……我就跑去賀警官那裡住了。如果有問題一定要和我說！到時候過幾天我就搬回來和你一起！」
阿西突然噗嗤一笑：「原來你這麼一個大大咧咧的人，還怕鬼啊！我可不信這些，沒事的。話說的笑笑的房間真的很溫馨呢！」
「那以後我們就一起住啊。」錢笑笑一笑，「對，自行車被我放在了樓道！」說著將自己扛在肩上的大包放下，拉著阿西往外走，「咱們趕緊去吧，說不定到時候弄完會很晚了！」
「嗯。」阿西輕應。
路上當阿西知道錢笑笑不會騎自行車時，還一陣打趣：「人家不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要不就是頭腦發達、四肢簡單，你呀，兩者都佔了，頭腦簡單，四肢也同樣簡單。」
「我能跑得很快的！」
說著又是一陣打笑。
剛一到，錢笑笑跳下自行車，阿西將自行車停在邊上，一個身材有些臃腫的女人，披著爆炸性的小捲髮，尖聲道：「蘇西啊，今天就是28號了，下月的房租記得交上啊！」
「老闆娘，我是和你說一下，我不租房了的事情。」阿西輕聲道，語氣頗為溫和有禮。
「什麼？你不租了？」
「嗯。」
老闆娘驚訝了一下，語氣一變，有些冷：「那趕緊搬走吧，不要妨礙我繼續出租招人。」
「嗯。」阿西又應了一聲，拉著錢笑笑走進了自己所租的房間。
「你租的房間就是這裡啊？」錢笑笑看著只有一張床，和一個桌櫃的房間，一個箱子內裝滿了各種衣物，而桌柜上則是擺滿了各種書籍筆記本，至於洗漱用品則是放在一旁的角落裡。
「嗯。見笑了，因為這裡房租低，所以就給租下了。」阿西解釋道。
「那我們趕緊收拾吧，看來東西有一點多。」錢笑笑朝著阿西一笑，捋了捋袖子。
今天天氣涼快，她特意穿的是一件純白長袖衫，加深藍牛仔褲，沒想現在竟然有些熱了起來。
這房間很小，好在阿西需要帶走的東西並不是太多，只要把基本的日常用品打包整理好就可以了。
屋內有些潮濕，一個在讀大學生的女孩子住在這裡實屬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