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夢

第10章夢

周大隊長再喪心病狂也不敢放個編外人員進現場，更何況還是個精神明顯出現問題的人。在這一點上他和醫療人員一致。

她抓著周北川的衣服不放，瞳孔發散。大夫也不能確定她是否清醒。只能給她打了一針鎮定，秦沐歌才漸漸昏睡過去。

周北川站了一會，下達命令控制現場，這才上了樓。

「隊長。」宋可站在門外將手套遞給他。

畢安全從裡面沖了出來，還沒來得及下樓便對著牆角吐出來。光頭一邊嫌棄一邊拍著他的後背：「都和你說別進去了。」

周北川套上鞋套，帶著手套，走進了案發現場。

卧室一片狼藉，到處都是血。

即使沒有屍體，這牆上和地上噴濺的鮮血也能知道，被害人已經死亡的事實。

被害人身上殘留的布料依稀能看出睡衣的痕迹。

「死亡時間大約在四個小時前。」法醫走到屍體跟前對周北川說：「被害人身上有十幾刀，喉嚨上那一刀傷口很深，是否是致命一刀還需要屍體檢驗。」

周北川在被害人跟前俯身，看向傷口。

兇手力量很大，傷口很深。脖子的那一刀切斷了整個喉管。

身上的刀上很多，看起來都不是致命位置。

虐待？仇恨？

「兇手有沒有侵犯行為?」

法醫：「沒有。初步判斷被害人生前24小時內沒有x行為，但確認還是需要回局裡做檢查。」

受害人死亡時穿著睡衣。

認識兇手？或者兇手控制被害人之後命令她換上的？

周北川仔細看著刀傷。這麼多傷口，兇手肯定花了不少時間，兇手挑中被害人不是偶然。

「現場有什麼財物丟失？」

宋可：「抽屜里的現金還在。被害人衣櫃里的名牌包包也都在。」

周北川點點頭。

「那個……周隊……」法醫站在被害人身邊，叫周北川：「你來看看這個。」

他捏著被害人的下顎骨使其張嘴。

嘴裡一片血跡。法醫用醫用手電筒照著，被害人嘴裡的牙齒被整齊的拔掉了，只剩一個個血窟窿，如今已經不再冒血了。

周北川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直起身來。

「照下來。」他對旁邊的宋可說。

宋可臉色蒼白，卻依然冷靜。她點點頭，按動著相機的快門。

周北川走出來，光頭一腦袋的汗：「隊長。」他將手機聲調調大，打開一段視頻。

去過現場的人太多，終於還是有人將現場包括屍體的視頻泄露了出去，。

「他媽的。」周北川忍不住罵了一句：「給我聯繫媒體撤！還有查，是誰把視頻傳上去的。」

「是！」

…………

護士拿著藥瓶進入病房換藥，門口守著警察讓她有些在意。病床上躺著的漂亮女孩子是個罪犯么？不過她可沒有被戴上手銬。

她這樣躺著已經第三天了。

明明大夫說她早就應該醒過來，身體機能也都在運轉，可人就是怎麼都不醒。

護士換了葯，例行為她翻身。

手機傳來提示音，她看了一眼，是頭條新聞。

這兩天網路都要炸花了。在臨江竟然會出現這麼兇殘的事，最開始的視頻上傳一條被刪一條，可是已經傳播的太廣，根本刪不幹凈。

但是後來新聞便銷聲匿跡了，只有網友在不斷的討論，小道消息滿天飛，也不知真假。官方消息一條沒有，凈讓老百姓猜。

她不知道別人，但是自己越猜心裡越慌。

媒體朋友們這嚴密的消息封鎖倒是和保密局的程度有的一拼。

小護士將手機收起來，無意中抬頭。

病床上的人竟然睜開了眼睛。

「啊！你醒了？！」她連忙上前。

床上的人沒有反應，只是睜開了眼睛，卻一動不動。小護士想了想，要伸手按鈴，卻被人突然抓住手腕。

床上的人眼珠動了動：「今天是幾號？」

「啊……五，五號……你有沒有不舒服，我幫你叫大夫！」

「小米，她……」

門口的警察聽到動靜開門，見人醒了，立刻報告上級。

驚動了門外檢查的醫生。

小護士想抽回手臂。

床上的人看見了門口的警察，她忽的失去了力氣，倒在床上。鬆開了小護士，閉上眼睛喃喃道：「不是夢啊……」

小護士沒有離開安慰道：「小姐，你放心吧，你沒事，很快就會好的。」

秦沐歌躺在床上，任憑大夫給她翻來覆去的檢查，她都一一配合，就是沒有說話，也沒有反應。

很快，大夫確定她確實是醒了，說了幾句話，她也沒仔細聽。眾人便紛紛離開。

下午，周北川來到醫院，便看見這麼一個樣子的秦沐歌。

他煩躁的叼著煙，被旁邊護士一把抓走。他挑眉看向旁邊，小護士紅著臉小聲道：「這裡不能抽煙。」

周北川深吸一口氣，長實踐缺少睡眠讓他整個人顯得頹廢又暴躁。

他擠出個溫和的笑臉：「能不能讓我和她單獨談談。」

小護士看看他，臉更紅了，點點頭，離開。

他又掏出根煙，想了想又生氣的扔在一旁。

「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耗。」周北川拿出照片和紙來：「你看看你家有沒有丟什麼東西。少了什麼，給我列出來。」

秦沐歌沒有說話，沒有動。

周北川煩躁的向後捋了捋額前的碎發：「被害人最近有沒有什麼反常？發生什麼不尋常的事情沒有？」

秦沐歌眼神落在潔白的床單上，上面有一個黑點。不知道是怎麼弄上去的，彷彿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遇見什麼人了沒有？……秦沐歌！」

周北川警局裡一堆的事情沒有處理完，電話24小時瘋狂的響，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事。

他站起來，叫來了門口看守的小警察。

「你，按照這些問題給她錄個口供，你就一直問，直到她說話為止。」

小警察：「……是，長官。」

周北川大步朝著門口走去。

小警察坐下來：「秦小姐，請問……」

秦沐歌：「我答應你。」

小警察：「……？」

周北川緩緩回頭：「答應什麼？」

秦沐歌沒有焦距的眼睛看向他，陽光照在她臉上竟然也照不出一絲血色，透明的彷彿整個人都要消失了。

「你不是說，讓我去見顧銘么，我答應你。」

周北川實在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沒頭沒腦的說這件事。

「你……」他滿腦子都是最近發生的案子，說實話，顧銘的事情暫時都被排在了第二。可沒想到醒來的秦沐歌第一件事說的竟然是這個。

「但是我有個條件。」秦沐歌聲音緩緩的，堅定的：「讓我參與這個案子的偵查工作，我就去見顧銘。」

周北川：「……這不可能，秦小姐，你不屬於編內人員，規定不允許你參與辦案。」

秦沐歌：「我就是這個條件。」

周北川氣笑了：「隨你。就算我答應，上級都不可能同意。」

秦沐歌抱著雙膝靠在床頭縮成一團，又像他來時的那樣，不動也不說話。

小警察小聲問道：「那我還問么？」

周北川瞪他：「問！問不出來你就別回局裡了！」

小警察肩膀一縮：「……是！」

周北川走前狠狠的合門，發出巨大的響聲。

…………

周北川連報告都沒打，直接例行公事給董局打了電話說明情況。顧小夢想要參與辦案？她腦子可能進水了，門都沒有！

董局沉吟了一會：「我知道了，你等通知。」

周北川掛了電話。

「周隊，賀文彬來了。」畢安全道。

周北川甩了甩頭，站起身來。

他進入會見室的時候，賀文彬將埋在雙手裡的頭抬了起來。他雙眼通紅，不滿血絲，顯然也沒有睡好。

畢安全和周北川坐了下來。

「賀先生，你好，這是我們周隊。」

賀文彬點點頭，有些獃滯：「你好。」

他的手上戴著嶄新的婚戒，和現場發現的是一對。被害人和他已經打算結婚。證人情緒可能不太穩定，問題不能急迫。

「去給賀先生倒杯水。」周北川吩咐道。

畢安全立刻起身，沖了杯熱水，遞給賀文彬。

他握著水杯，點頭說：「謝謝。」

周北川：「我們這次找你來，是想了解點情況。」

賀文彬點頭：「好……我，我可不可以見見小米？」

周北川聲音平和：「這個可能不太方便，目前正是辦案階段。」

「啊。」他低頭：「不好意思，您問。」

周北川例行幾個問題，賀文彬雖然情緒不穩定，但都一一回答了。

畢安全低頭記錄。

周北川遞了根煙：「抽煙么？」

賀文彬擺擺手：「謝謝，我不會。」

周北川沒有點煙：「案發當天，你去過現場？」

「嗯。」賀文彬面露痛苦：「那天我們約好了的，可我臨時公司有事要走。如果我能再晚一點，或者乾脆把工作推了……小米可能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他痛苦的將頭埋進雙手，整個人的肩膀都顫抖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