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模擬現場
第18章模擬現場
臨江近幾年發展很快，52號公路從前是這個城市流量最大的公路之一，如今因為新修的高速，比這條路節省十分鐘車程。這條公路才逐漸人煙稀少起來。
公路旁邊必經之地有一家汽車旅館，旅館面積很大，但看起來年久失修，十分老舊。光臨的大多是妓女和嫖客。
大堂前台處有一個監控器，畢安全指著它對秦沐歌說：「監控都不知道壞了多久。入住也不需要身份證，只在前台的本子上籤上名字就行。」
前台老闆穿著白色背心，腦袋上稀疏的頭髮能看見下面的頭皮。肚上鼓出一個渾圓的線條，看見幾個人進來哭喪著臉。
「我說警察同志啊，我還得做生意呢，你們不能隔三差五來一回吧。」
畢安全環繞周圍，除了他們幾個，活著的就只有蒼蠅。
「你這就這樣還沒放棄營業呢。」
自從命案發生后，這裡的客人就更少了。
旅店老闆陪著笑：「討口飯吃，討口飯吃。什麼時候那個房間才能進啊，貼著兩個封條，客人來了也不敢進啊。」
周北川掏了跟煙，手肘倚在前台，看向老闆：「還想著營業呢，你這多少違規的地方你不知道么。」
旅店老闆狗腿的給他打火：「領導啊，自從警官們上次給我提了意見之後，我便痛定思痛，立刻進行了改正！攝像頭我也修好了，這個身份證刷卡機我也修好了，再有什麼問題領導您提，我絕對服從組織安排！」
秦沐歌看了老闆幾眼，翻開他桌子上客人登記的記錄。
「兇手登記了么？」
老闆：「登記了！我看著他寫的。」
「你記得他長什麼樣？」
「這我確實沒看清，他當時戴著帽子一直低著頭。就只能看出大概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
秦沐歌：「他用什麼簽的字？」
老闆想了想「是用我這兒的筆。」
周北川道：「筆已經拿回去檢驗指紋了，但上面指紋太多，且極其細碎，沒有提取成功。」
秦沐歌點頭：「帶我們去現場吧。」
老闆帶他們來到兇案現場，便下樓了。
秦沐歌掏出手機，裡面是案發現場的照片，她在門口站了一會。
「怎麼了?」周北川見她似乎在想什麼。
秦沐歌道：「從兇案位置時間來看，兇手肯定是計劃周全再實施的犯罪。」
周北川：「不錯。兇手計劃周詳，而且顯然是提前踩過點的。」
「那他怎麼會用旅館的筆簽名？」
周北川被問住了。
兇手既然踩過點，他就知道自己雖然不需要身份證就能入住，但還是需要在前台簽字的。他完全可以自己拿跟筆過來。而不是用賓館的筆，可能留下指紋。
畢安全想到什麼，興奮到：「在被害人身上也沒有兇手指紋，就是說兇手入住簽字的時候就知道自己不可能留下指紋。」
周北川皺眉：「現在是夏天，這個人帶著帽子又帶著手套，那麼不可能不引起被害人和旅店老闆的注意。」
秦沐歌戴上鞋套：「這說明——」
周北川：「他用什麼方法隱藏的他的指紋。」
兩個人彼此看見了眼中的凝重。
這是個有條不紊，殺人也絲毫不見慌亂的人。
秦沐歌對畢安全說：「咱們模擬一下現場。」
周北川有些驚訝：「你怎麼知道要怎麼做？」
秦沐歌淡淡道：「顧銘教的。雖然不想承認，但當年他的破案率確實是警局第一。」
周北川：「……」
畢安全：「……」
「好吧，」畢安全走到門口：「我現在是兇手。」
秦沐歌繞到他的後面：「不，我做兇手。你做被害人。」
畢安全：「額……好吧。」
秦沐歌：「你開門。」
…………
夜晚也很熱，至少比白天涼快。
她穿著清涼，身後的客人卻穿著長衫長褲戴著帽子。
她走在前面，刷卡進門。
「先生，您得先付錢。一次兩百，過夜五百。」
他很痛快的給了錢。她鬆了口氣，生怕遇見不肯付賬的人。
…………
「所以他先付了錢。」周北川道：「否則被害人不可能會順從與他交易。」
畢安全馬上說：「可被害人身上沒有錢，證明兇手行兇之後將錢拿走了。」
周北川嘆著氣：「真是個小心的人。繼續吧。」
……
她沖了涼，他沒有。
她也不介意，洗好后披上浴巾回到房間。
他覆上她的身體。
……
「額……等等。」畢安全看著壓在自己身上，只用雙手支撐在他頭部兩側的秦沐歌。他還從來沒跟女生這麼近距離過，他滿臉通紅。
畢安全：「過程中被害人沒有尖叫，周圍也沒有反抗的痕迹，被害人身上也沒有施虐的傷口，這與樂米的案子極為不同。」
…………
高潮時，他用手掐住她的脖子。他的力氣非常大，她不斷的拍打他，卻毫無用處。她伸手摸到了自己的鑰匙扣，握在手裡……
秦沐歌鬆開掐在畢安全脖子上的手，直起身體。
「被害人被人掐住脖子，她會下意識的反抗。她伸手就是檯燈，卻沒有拿，反而拿了鑰匙扣？」
周北川：「鑰匙扣上是她弟弟的照片，她隨身攜帶。」
秦沐歌想了一會，搖搖頭：「在生命受到嚴重威脅的情況下，人的潛意識就是反抗。說她拿著弟弟的照片，放棄反抗。這不符合常理。」
她下了床。
畢安全立刻狗腿的跑去拉上窗帘，再開了紫外線燈。
房間里寫滿了「垃圾」兩個字。
「所以他殺了人之後，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掏出工具有條不紊的在房間里寫字。」秦沐歌道：「這才是整個行為最重要的部分。他在享受這一刻。」
…………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世界上少了一個垃圾，空氣似乎都變好了一點。
他收拾東西，確定沒有留下任何痕迹。走到窗邊。
從窗戶跳了出去。
…………
秦沐歌看向窗外：「他不可能沿著52號公路離開。他一定是回了市區。」
畢安全問道：「他為什麼不能沿著公路離開？」
「這裡車流量非常少，如果他開車走，只要翻看公路上的攝像頭，再對時間，就能找到他。」
畢安全一拍腦門：「我怎麼忘了這事！」
周北川接著道：「他也不可能把車停在很遠的地方，否則會引起被害者的懷疑。這不遠的地方有個停車場。」
三人離開賓館，驅車來到停車場。
走路也就五分鐘時間，這裡有人打更，車輛放在這裡更安全，用這個理由停在這裡不會引起被害人的懷疑。
幾個人亮出證件給打更的人。
周北川：「你好，我們需要查看你這裡的監控。」
負責人帶他們來到辦公室，打開電腦，敲了幾下：「不好意思，那天晚上電路檢修，攝像頭用不了。」
周北川皺眉問道：「電路檢修，誰安排的？」
「我們這裡年度電路檢修，這是工商局統一安排的。」負責人道。
幾個人走出了辦公室，站在停車場里。
畢安全困惑的問道：「那這個兇手是怎麼知道當天工商局統一安排檢修的？他是工商局的人？」
周北川：「目前階段不能排除任何假設。電路檢修不是秘密，兇手不一定從什麼渠道獲得的消息。」
秦沐歌：「那個鑰匙扣，在局裡么？」
周北川：「在證據室。」
「我還是覺得被害人臨死前拿鑰匙扣的行為很奇怪，我想去見見她弟弟。」
畢安全查了下手機：「她弟弟在XX醫院，哎，白血病。」
周北川和秦沐歌都沒有說話。
啟動了車子，往局裡開。
周北川讓畢安全從證據室將那個紫色的鑰匙扣拿了出來。
它被放在一個透明的袋子里。
「上面的指紋都提取完成了么？」
「完成了。」
幾個人往醫院趕去。
………………
「李麗秀，今年23歲，大學剛畢業，學的是工商管理，每年都拿全額獎學金。畢業之前已經聯繫好公司簽了三方協議。」畢安全唏噓的說：「原本是大好前程……」
周北川開著車，道：「我們能為她做的就是抓住兇手，還她一個公道。」
畢安全點點頭。
周北川問道：「秦小姐，在現場有沒有發現關於顧銘的痕迹。」
秦沐歌搖頭：「沒有。」
「所以……樂米現場的『正義女神』究竟是一個巧合？還是樂米的案件和李麗秀的案件根本是兩個兇手？」
秦沐歌沒有答案。
她沒有直接證據，單就是一種感覺。
即使是樂米現場證據牽強的聯繫上顧銘，或者是見顧銘的時候他奇怪的態度反應，都讓她心裡警鈴大作。
就好像有個聲音在腦海里循環，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秦沐歌垂下眼睛，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太偏執了。
車子在醫院停下。
畢安全詢問了病房位置，幾個人一起上了電梯。
重症病室，四個人映入幾個人眼裡。
畢安全不禁輕聲道：「這也太慘了……怎麼忍心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