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抱在懷裡寫信
他不喜明寧喊雲喬沈夫人,甚至在稱呼明寧時,都只喚了郡主。
明寧聽出他動氣也知曉他心生不悅,眼眸暗處翻湧著怨恨不甘。
強壓著,做出一副為蕭璟憂心的姿態,開口勸道:「殿下,您不許旁人喚她沈夫人,可誰不知道,她做過沈家的夫人。二嫁之婦,身份低微,這長安人言滔滔,背地裡,還不知如何議論呢,再者說了,殿下看了那信,還不明白嗎?她並非心甘情願留在殿下身邊,您又何必強人所難?」
強人所難。
明寧這話,說的倒是對。
蕭璟無心去想明寧心裡情緒如何,捏著那手帕擺弄,並不將明寧的話放在心上,淡淡道:
「你我相識多年,你該知曉孤的脾性的,孤要做什麼,想做什麼,都由不得旁人置喙。心不甘情不願又如何,左右她也只能乖乖聽話。人言何所畏?她人在深宮內院,畢生都不會有機會再出去,外頭就是言語滔天,孤也不會讓她聽到半句。」
他是太子,是儲君,身在萬人之上的高位,更是一個男子,區區人言,當然不足以令他畏懼。
然而,對於雲喬那樣孤苦無依,活在世俗眼光里的女子而言,旁人的指指點點,能殺人的血刀。
蕭璟這一番話,幾乎是明擺著說,他鐵了心要將雲喬留在宮中。
無所謂運氣雲喬情不情願,無所謂世人如何議論。
他甚至,容不得明寧,喚她沈夫人。
明寧臉色微白,不甘心的追問:「那皇後娘娘呢?皇後娘娘怎麼會容許殿下做這樣的事呢?殿下一慣純孝,難不成,連皇後娘娘的話,也不聽了?」
聽她提及皇后,蕭璟也想起宮內的母后。
目光微冷薄涼,笑意冰寒道:「你說母后?明寧,孤不是母後手里的提線木偶,也不是當初年幼無依的孩子。」
幾乎在蕭璟話音入耳的同一瞬,明寧面色慘白的,連站都要站不住。
當年,當年他從未想過,要為了她去違逆皇后的意思。
而今……而今卻……
明寧險些裝不下去那副溫婉大方的面具,眼底都有幾分猙獰。
蕭璟抿唇沉默,瞧得出明寧神色不同,低嘆了聲道:「明寧,日後,她的事,你少插手。」
話落,示意下人送明寧回去。
明寧壓著滿心怨憎,跟著下人出去。
蕭璟捏著雲喬那帕子,立在寢殿前頭。
低眸又打量幾番那素帕,末了,將其收在袖中,吩咐內侍道:「讓她來見孤,跟她說,東宮不缺上好的筆墨紙硯。」
……
另一邊,寢殿內。
嬤嬤急匆匆入內,瞧見雲喬手指頭的紅色,嚇了一跳。
「哎呦,我的祖宗哦,這手怎麼傷著了!」
雲喬搖頭解釋,說只是口脂罷了。
嬤嬤嘟囔著說怎麼把口脂弄在手上了,雲喬避而不答,硬著頭皮混了過去。
外頭的蕭璟拿著雲喬那張帕子回了書房,內侍叩門求見,轉達了蕭璟的吩咐。
「雲姑娘,殿下請您過去一趟,說是,東宮不缺上好的筆墨紙硯。」
內侍話落,嬤嬤一頭霧水。
雲喬臉色卻微變。
她前腳用口脂寫了封信,後腳蕭璟就讓人來告訴她,東宮不缺上上好的筆墨紙硯。
內侍催得急,讓雲喬莫要耽擱。
雲喬心裡慌亂,還是起身,跟著內侍去見蕭璟。
連手上的口脂都沒洗。
東宮寢殿內,蕭璟人閑閑坐在書案前,書案一角,擱著一方帕子。
雲喬不敢近前,遠遠行了個禮。
「民婦見過殿下……」她甚至不敢問蕭璟尋她來是為何事。
蕭璟手撫在書案素帕上,喚她近前。
「過來,到孤跟前來。」
雲喬硬著頭皮走近,自然也瞧見了蕭璟掌下的那方帕子。
她臉色微變,還沒來得及思量怎麼應對,就被蕭璟拽著手腕,拉進懷中,壓著坐在了他膝頭。
「瞧瞧,這東西眼熟嗎?」他側首,幾乎就貼在她頰邊,瞧著她說著這話。
雲喬臉色泛白,沒敢說話。
蕭璟冷哼了聲,抬手點了點她唇珠。
「啞巴了?說話。怎麼,你都敢做卻不敢認了?」
雲喬唇珠被他點的微顫,怯生生的垂眼,不敢言語。
蕭璟笑得玩味,又拿著那帕子,塞到雲喬手中。
目光落在她指尖的紅痕,臉色微變。
他是沒太過細看這帕子的,如今瞧見雲喬指上紅痕,還以為她割破了手寫這破信。
瞧著那上頭字跡的顏色,嗤道:「怎麼?怕孤不給你紙筆,還弄破手指寫這勞什子血書。」
話落,捏著雲喬手指,低首咬著她指腹。
口齒間瀰漫女人唇上口脂味兒。
雲喬這回也總算說話,她不敢惹怒蕭璟,只能由著他咬著自己手指舔弄,搖著頭解釋:
「不是,不是血的,那只是口脂……我房中並無紙筆,那個姑娘說讓我用血來寫,我怕疼,沒答應,她才尋了口脂來。」
那個姑娘,除了明寧,還能有誰。
雲喬眼下見自己剛給那明寧的帕子,就到了蕭璟手中,自然不再覺得那姑娘是個好人。
心中暗暗罵那姑娘怎麼干這損人不利己的事。
幫她把信送出去,好讓她離開東宮,不是兩全其美嗎。
那姑娘卻把這帕子給了蕭璟,存心在蕭璟跟前給她上眼藥。
雲喬是想跑,可真沒想得罪蕭璟。
她暗暗記了那姑娘一筆,心道以後再也不信那人了。
連帶著,也使了一點小心機,告訴蕭璟,是明寧勸自己寫那信的。
蕭璟將她指尖口脂吻去,聽著她那句怕疼不肯寫血書,胸腔溢出笑意。
掂了掂懷裡的她道:「看來還不算太笨。」
話落,鋪開紙頁,提筆沾了墨汁,遞到她手上。
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握著她腕子,停在紙頁上方。
貼著她耳邊道:「帕子不許給沈硯送,想問什麼,就在信里寫,孤一定給你原封不動的送到江南。」
他話落,握著雲喬腕子落筆。
說是讓雲喬寫信,另一隻手卻不老實,在她腰上遊走。
雲喬身子敏感,癢得發顫,手也抖了。
一大團墨汁沾在紙頁上,雲喬驚呼了聲。
蕭璟見狀輕拍了下她身上軟肉,嚇唬她道:「這是洛陽最上乘的印金紙,一頁百兩,你毀了,怎麼賠孤?」
百兩?
雲喬面色發白,急得心慌。
忙解釋道:「我……我不是有意的,再說了……明明是殿下您不規矩,才害得我這般……我……我沒有銀錢的……「
蕭璟眉眼笑意濃濃,手撫在她腰上,寸寸向下,啞聲道:「沒銀子?沒銀子那就只能用旁的法子賠咯。」
雲喬羞的面色紅艷,不敢應話。
蕭璟拍了下她臀肉,斥道:「別磨蹭,快寫,寫了孤讓人送去沈硯處。」
雲喬不知為何,蕭璟今日不僅沒因自己偷偷寫信之事動怒,還答應給自己送信去江南。
卻也不敢多問,只依言提筆寫著。
邊寫,邊挨著蕭璟揉弄自己身子惹出的癢意。
一封信磕磕絆絆總算寫完,蕭璟將紙頁收起,塞進信封中。
蕭璟瞧著那信,心道,一封信而已,送去江南,只需讓沈硯依著信上雲喬問的話回就是。
雲喬接了她心心念念的前夫的書信,自然也就信了,沈硯早已將她獻給了他。
到那時,就在這裡,就在這張書案上。
他要聽她她親口念著沈硯的回信,脫了衣裳伏在案上,任他予取予求。
這念頭湧起,蕭璟氣息微重,抱著人的力道也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