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飄揚的朱字戰旗

藍玉都死這麼多年了，別說人了，肉都化光了，再說有什麼用？

情況緊急，老朱只能催促朱瞻均，儘快的趕過去接手主力軍團。

朱瞻均一行有十幾人，兩個哨探的馬自然坐不了。

朱瞻均和小虎共坐一騎，對著剩餘背著東西的護衛道：「梁子，你帶著剩下的兄弟們，向主力部隊靠攏。小心點，你們身上的東西最重要。」

「是，殿下！」

一名少了一隻耳朵，臉上布滿凍瘡痊癒后疤痕的漢子，拱手行了一禮。

「對了，把旗幟給我。」

朱瞻均剛要催促小虎出發，想到了忘記帶一樣東西，又連忙說了一句。

梁子聞言把身上包裹放下，從裡面翻出一面保存非常好的旗子。

朱瞻均接過抱入懷中，對著小虎道：「出發！」

小虎一聲輕喝，駿馬嘶鳴一聲，跟在探馬的身後，踏著厚厚的草地往遠處奔去。

兩匹戰馬載著三個人，一路順著臚胊河，也就是飲馬河極速急奔。午時初出發，在下午申時左右，終於看到了主力軍團的大營。

「撲通！」

隨著馬匹停下，載著兩個人如此疾奔的戰馬，終於承受不住，一頭栽倒在地。

「殿下小心！」

後面的小虎一把抱朱瞻均，兩人在草地上滾了幾圈，才卸掉了力量。

朱瞻均從地上爬起來，不顧臉上摩擦的疼痛以及頭髮上的草屑，幾步跑上一個高丘，看向遠處的大營。

雖然離的還有一段距離，但朱瞻均隱隱能聽到吵鬧聲。

「還好，沒來晚。」

朱瞻均呼了口氣，跑到倒地的馬匹邊，拿起掛在馬身的騎槍，解開旁邊掉落的包裹，從裡面拿出了一面旗幟。

「小虎！」

朱瞻均喊了一聲，小虎和旁邊的探馬連忙過來幫忙。

三人合力將旗子撐了起來。

這是一面火紅色旗幟，配有錦繡神龍紋，中間用金線綉著一個大大的朱字。

這面大旗，是朱瞻均小時候求老爺子專門定做，說什麼長大了，要當王旗。

老爺子覺得好看，就讓人多做了幾面，賞給了各大藩王以表示皇帝的恩寵。

也就是從那起，大明皇族王爵，有了專屬於他們地位的旗幟。

站在飄揚的大旗下，朱瞻均握著腰間的刀柄，看著遠處的大營，開口道：「吹號。」

空間中看完這一幕的老朱，欣慰的點了點頭。

他也聽到了大營的吵鬧，以他多年軍旅的判斷，營地里的士兵軍心已經亂了。

大營里的十萬軍團，已經成為了一群無頭蒼蠅。想要讓他們重新整合起來，就需要一隻雄獅站出來，引領他們繼續跟隨前進。

朱瞻均拿出大旗，是在表明他的身份，號角聲是在通知所有人，你們的領頭羊來了。

大營中正如朱瞻均和老朱所想，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早上，逃回的騎兵帶回來一個，讓大營瞬間炸窩的消息。

總兵官邱福遇伏，武成侯王聰，同安侯霍親，靖安侯王忠，安平侯李遠，皆戰死。

隨行的騎兵，除少數幾人逃出，其餘的全部陣亡。

此消息一出，整個大營瞬間炸了。

主帥死了，統領的將領也陣亡了，失去了主心骨的士兵，瞬間人心惶惶。

留守的軍官們，也是一臉茫然，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怎麼辦？是前進還是後退？」

「前進個頭，主帥都死了，還朝那前進，你知道怎麼打嗎？」

「那能怎麼辦？難道回去嗎？」

「咱們可是帶著陛下的期望而來，就這樣稀里糊塗回去了，以後還有臉見人嗎，陛下會饒了咱們嗎？」

「那你說怎麼辦……」

中心大帳，軍官們吵成一團。

有的提議撤退，有的提出固守待援，更有瘋狂的說出了，趁敵人取勝，心態飄飄然下發動進攻。

只是大家級別都差不多，誰也說服不了誰，誰也勸不動誰。

「給陛下的戰報發出去了吧？」

一名千總小聲的問了一句，負責傳報的將官點了點頭，「已經發出去了，希望朝廷那邊能儘快做決定吧。」

「報……」

一聲傳報打破了營帳里的吵鬧。

眾將領們心中一凜，連忙看向營帳門口。

一名狼狽的傳令兵快步奔了進來，也顧不得現在誰是老大了，單膝跪地高聲道：「三十裡外發現韃靼騎兵，少說有5000之眾，正在向我部極速而來。」

大帳中瞬間沉寂了下來，眼神慌亂的看向身邊的人。

他們不怕打仗，他們不怕死，現在害怕的是該怎麼打？由誰來指揮？

可看了一圈，沒一個人站出來。

先不提在場的眾人能力如何，能不能讓他人信服。現在人心慌亂下，聽不聽你指揮就是個問題。

軍心混亂沒有足夠的威望和地位，根本就壓不住士氣不穩的軍團。

誰要敢貿然的上去指揮部隊，打贏了還好一點。要是打輸了，那可不是掉腦袋的事了，那是九族都要跟著一起涼涼。

誰敢出手？

又有誰敢站出來接這個爛攤子？

「嗚嗚嗚……」

就在主帳陷入死一般的安靜，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時候，一聲嘹亮的軍號響徹整個大營。

「該死，韃靼人來的這麼快。」

營帳中的眾人如同驚弓之鳥，聽到號角聲下意識的起身就要跑。

「等等都等等，是咱們的號角，是大明的號角。」

一個還算冷靜的千總，連忙攔下眾人，並且大聲呼喊，這是自家人的號角。

被攔下的眾人，細細的聆聽了一下，齊齊的鬆了口氣。

確實是自己人的號角。

「娘的，哪個混蛋亂吹集結號角，老子砍了他。」

想到剛才的慌亂，一名軍官臉色漲紅，惱羞成怒的要砍了這個亂吹號角的人。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個個都臉色難看的很，跟著那拔出刀惱怒的軍官走了出去。

然而剛出大帳，眾軍官就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原本聽到主帥戰敗消息，有些混亂的軍團士兵們，此刻竟然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大營東邊的方向。

如此奇怪的一幕，讓軍官們心中起了好奇。

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能暫時穩住軍心。

要知道士氣混亂的士兵，是最難統合起來的，別說讓他們統一聽命令了，喊他們，他們都不帶搭理你的。

疑惑的軍官們，順著營中士兵的目光看去，紛紛身體一震。

西斜陽光照射的東方，一名大明探馬騎兵鼓著腮幫子，用力吹著號角。

在探馬的旁邊，一名少年郎跨坐在馬上，手持一面迎風飄揚的火紅色大旗，遙遙的看著他們。

隨著大棋的擺動，在場不少視力好的人，看清楚了旗面上一個金色大字。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