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大度
魏馳到了二更天才回府。
他疲憊得很,話也不多說一句,匆匆泡了會兒熱湯后,便躺下睡了。
次日。
醉仙閣。
酒樓三層的雅間。
門窗大敞,醉仙閣院內的八百年銀杏樹正是璀璨之時。
黃色的葉子落了滿地,站三樓窗前向下望去,金燦燦的一片,純粹而唯美。
長在旁側的那幾棵桂花樹也開滿了花,清風一過,香飄滿樓,聞得神仙都要醉上三分。
晏王搖著扇子,從窗前挪步到酒桌前坐下。
「這醉仙閣的桂花酒可是一絕。本王真是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竟也能同六弟在此共飲此酒。」
話落,晏王視線越過魏馳,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問道:「不知六弟今日是有何事要談?」
魏馳廢話不多說,同身側的長生公公做了個手勢,長生公公便去雅間外帶了個人進來。
晏王看到那人時瞳孔驟縮,滿眼震驚地瞧了瞧那人,又滿是敵意和恐懼地看向魏馳。
我回頭瞧了那人一眼。
嗯,不認識。
只聽魏馳幽幽笑道:「通敵叛國的罪,不知皇兄可擔得起?」
晏王故作從容。
「什麼通敵叛國,六弟這話我怎麼聽不太懂?」
魏馳笑而不語,悠閑倦怠地靠著椅背,同長生公公又做了個手勢。
長生公公又拿出幾份文書送到了晏王面前。
魏馳笑道:「萬花樓的地契和西域酒肆的地契,這地契上面的名字雖不是皇兄的名字,卻是皇兄母家遠房表兄的名字,可這表兄,據說早在幾年前便已經死了。你說,若是父皇知曉,當初的雙兒姑娘是皇兄安插在他身邊的,會如何?」
晏王啪地一下收攏扇子,咬牙切齒道:「你想要什麼?」
「放心,六弟我要的不多,只跟皇兄換兩條命。」
魏馳將事情都擺在了明面上,語氣堅定地沉聲道:「柒娘和於世。」
還有於世?
微微怔愣了一下,我看向魏馳。
好看的側顏,線條俊朗剛毅,點漆如墨的雙眸眼神堅定而沉穩,好像一切都在他遊刃有餘的掌控之中。
顯然晏王赴宴之前,是不知魏馳此邀的目的。
他目光陰鷙地睨了我一眼。
話已至此,晏王也不再揣著明白裝糊塗。
左右他也知曉魏馳清楚我和於世的細作身份,便敞開天窗說亮話。
「六弟是在威脅我?」
魏馳淡然笑道:「正是。」
「為兩個賤奴才,六弟還真是捨得啊。」
晏王皮笑肉不笑,將摺扇扔到桌面上,拿起酒盞發泄般地一飲而盡。
酒盞落桌,晏王冷聲道:「說吧,怎麼個換法?」
「解除他二人體內的蟲蠱,所有不利於皇兄的證據,都交由皇兄親自銷毀。」
聞言,晏王又擺起架子來。
「我怎知六弟手裡頭還有沒有本王別的把柄?」
魏馳主動給晏王倒了盞酒,雲淡風輕地慢聲回道:「其他的把柄會比今日的兩個……更催命嗎?六弟勸皇兄,還是先考慮眼前吧。」
我偷偷覷了一眼晏王。
頭次見他這副吃癟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比之前在國公府他與若穀道長偷腥被抓時的樣子,還要狼狽不堪。
晏王喝了口酒,緩了片刻。
倏地抬起眼帘看向我,極淺的邪笑一閃而過。
那神情分明就是在打什麼算盤。
「行啊,這交易本王倒是不虧。」
晏王禮尚往來,也給魏馳倒了盞酒,隨即話鋒一轉,來了個轉折。
「不過,這蟲蠱解藥也是本王每隔一段時間派人去南疆取的,這解蠱之人自然也在南疆,想把那蠱醫請到東魏,怎麼說……也要仲秋之後。」
言語間,晏王又瞧了我一眼,眼神意味極深。
仲秋節是他給我殺掉魏馳的最後期限。
而南晉的傳國玉璽,便是晏王拿捏我的另一個軟肋。
我不用魏馳的命當做投名狀獻給他,就別想輕而易舉得到傳國玉璽。
若是帶著於世,還有阿忍他們去硬搶,也不是不可以,但晏王有自己的殺手和暗養的兵馬,只怕一番殊死相爭,會鬧得人盡皆知。
用不了多久,天下都會知道傳國玉璽是打開歲氏祖陵機關墓門的密匙,知道那裡藏著價值連城的稀世之寶和金銀財物。
誰會嫌銀子多呢?
到時要搶這傳國玉璽的,便不是韓王一個人了。
只怕諸國君王,都會對我歲氏祖宗留下的財寶垂涎欲滴吧。
魏馳不知情,頷首同意:「好,那就仲秋之後。」
晏王伸手攤開掌心,欲要長生公公手裡的那幾份文書地契。
「那六弟是不是也得表下誠意?」
魏馳自然不是好糊弄的主,將晏王的手推回。
「皇兄信不著六弟,我也信不著皇兄。待請來蠱醫時,再表誠意,也不遲。」
晏王懨懨收回了手。
既已撕破了臉皮,兩人也無心思再裝什麼兄謙弟恭,連借口也沒找,晏王便起身先行離了席。
......
馬車軋著都城的石板路,一路朝著睿王府的方向緩緩前行。
車裡,我問魏馳:「殿下之前眼睛里容不下於世,怎地竟也好心要替他解蠱?」
魏馳將我攬入懷裡,一隻大手不安分從衣襟處探入。
他眸眼唇角都噙著混不吝的壞笑,手指掌心用力揉捏撥弄,時而用力,時而輕柔。
一邊挑弄,一邊貼在我耳邊說:「柒娘總說於世是你至親之人,屢屢為了他,又是連性命都不顧。本王若是不順帶著將他救了,柒娘這個作精,到時還不知要怎麼作。」
雖然於世不用魏馳救也能活,但我還是很感激他這次的大度。
正琢磨著該說些什麼話來感激他時,魏馳咬了下我的耳骨,如鬼魅般在耳邊低聲蠱惑。
「柒娘是不是該謝謝本王?」
濕熱的氣息不停地噴洒在敏感的耳側,一波波的酥麻之意順著脈絡向體內蔓延,引出潺潺如溪的情慾。
魏馳雙手忙碌。
一手緊緊箍著我的腰,一手在衣衫里蹂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