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車廂里有一捆冥錢
第32章車廂里有一捆冥錢
李建生不是空手來的，拎著一個黑色的袋子，鼓鼓的，感覺是一堆香燭紙錢。
一個鬼，帶一堆冥錢給活人？這是什麼操作？
要帶我一起死的節奏嗎？
「李建生，有多遠滾多遠……」我氣急敗壞喊道，這一刻，我真是忍不了了，自從應聘當了144路末班車司機，開了多少天公車，李建生就纏了我多少天。
你丫就算是一個鬼，也不至於那麼閑得慌吧？
你去找找其他活人不行嗎？
為什麼一定要對著我糾纏？
李建生愣住，沒想到我會發那麼大的火，說道，「老莊，你怎麼了？吃錯藥了？」
我咬著牙，一字字說道，「我實話告訴你，明天有一個捉鬼高人過來，你最好遠離黑子店，不然的話，你會被一起當做孤魂野鬼收走。」
「捉鬼？」
「高人？」
李建生不為所動，而且是不屑說道，「我是活人，又不是鬼，他捉我幹嘛？」
我質問道，「你敢說自己不是人？」
李建生沒有回答了，蹲下身，開始解開黑色塑料袋，興奮說道，「老莊，我帶來了好酒好菜，咱們哥倆，今晚不醉不歸，如何？」
跟一個鬼喝酒？
除非我腦子進水。
我說道，「你究竟想幹什麼？說清楚，否則我不會跟你喝酒的。」
我甚至懷疑，黑色袋子里的酒食，是冷食，可能從某個墳頭帶過來的祭品。
「沒什麼！」
「這不是擔心你出事嘛？咱們兄弟一場，所以我專門過來給你提個醒。」
「你今天是不是去了會計那邊？」
「是不是覺得一切感覺怪怪的？那種感覺很模糊，具體又說不上來？」
對於李建生的話，我的第一反應是，這傢伙居然跟蹤我。
李建生嘿嘿一笑，陰暗的房間里，他側著臉，用一種極度詭異的表情說道：
「怪異的地方有三個，你和那個叫慕千雪的美女，都是普通人，自然看不出來。」
我問道，「哪三個地方怪異？」
李建生解釋說道，「很簡單，只要稍微用點腦子，都能發現其中端倪。」
「比如那個房東，你不覺得面熟？她不是別人，正是據說已經死了的麗姨。」
「幾年時間，她的容貌變了不少，沒有辨認出來，實屬正常。」
「第二點是小紅，她並不是感冒發燒，你認為一個得感冒發燒小病的人，會變成那種臉皮慘絕的神態？絕不可能，我懷疑那個根本不是小紅。」
我立刻反駁道，「胡說八道，她就是小紅，還給了我們一張貨運單子。」
李建生聳聳肩，說道，「區區一張單子，能說明什麼問題？搞不好這就是個陷阱，那張單子可能就是魚餌，等著你們兩個人上鉤呢？」
我追問道，「你說她不是小紅，你有什麼根據？」
李建生說道，「二樓的燈壞了，在昏暗的情況下，根本看不清楚，而且你沒有覺得那口掛在牆上的大鐘，太大了嗎？也不是一個年輕女孩應該持有的物品？」
我皺著眉頭，說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李建生道，「真正的小紅，躲在大鐘里，床上的小紅，不是人。」
「啊……」
我被李建生的話嚇了一跳，倒吸一口冷氣后，說道，「你是說小紅的屍體，被塞在鍾里？」
李建生道，「你不覺得那房間很臭？屍體的腐爛臭味？」
我沒有說話，明顯是默認了，我當時就覺得奇怪，為什麼一個女孩子的房間，如此惡臭，當時我還看了看床底，並沒有發現死老鼠。
我說道，「小紅，真的死了？」
李建生道，「不清楚，那地方我不敢過多靠近，只能猜測個大概。」
我忽然響起什麼，說道，「麗姨，不是死了嗎？怎麼能當房東？」
李建生咧嘴一笑，說道，「你怎麼知道，麗姨死了？你見到屍體了？」
我道，「公司的所有人都說了，麗姨死了幾年，當時正是你開的144路末班車，跟著你這個第一任司機，連人帶車沖入牛角湖，死於非命。」
「屍體呢？」李建生反問。
「湖底太深，也許打撈不上來了。」我回道。
「車子撞入湖裡，也不代表人就死了，你說是不是？」李建生眼神冒著光，我本能倒退一步，然後說道，「你的意思，你當時也活下來了？」
李建生卻沒有正面回答，說道，「你自己去猜吧！」
猜TM個大頭鬼。
「你是不是想知道更多事？想知道的話，陪我喝點，我會將所有知道的，統統告訴你。」李建生一副陰謀得逞的表情，很欠揍。
我搖頭說道，「等會我還要開車，不能喝酒。」
「那就喝點飲料吧！」李建生搬來凳子椅子，我沒有離開，在他對面坐下。
一邊吃著，我一邊問道，「為什麼如此多的人，都纏著144路末班車？」
我這句話不是胡說，事實上，感覺邱三爺，墨鏡男，麗姨，李建生等等，似乎都圍繞著這一趟公交車，不免讓我困惑，一趟夜班車而已，值得你們這麼大動干戈嗎？
李建生神秘兮兮道，「因為這144路末班車，關係到一個寶藏。」
「寶藏？」我苦著臉，一副你TM逗我玩的表情。
李建生卻是很認真說道，「如今有三路人馬，真聚集而來，就是為了那個寶藏。」
「什麼寶藏？」
李建生回道，「暫時不清楚，據說當年這趟路路線，有大秘密，所以無數詭異事便發生了。」
隨後，無論我在詢問什麼，李建生就是閉口不談，或許不是不說，而是他也不清楚。
時間很快到了夜裡十點多，我站起身，說要去發車了。
沒想到，醉醺醺的李建生也起身，說他也該回去了，我好奇問道：
「你回哪去？燒焦廠嗎？」
一聽到燒焦廠三個字，李建生好像見鬼一般，五官都因為恐懼而扭曲起來。
「那地方，鬼也帶不下去，何況人啊！」李建生悲涼說了一聲，隨後走出了宿舍，我前後腳跟上去，結果呢，這李建生好像鬼魂飄走一般，眨眼間，就看不到人影了。
這時候。
旁邊宿舍的梁三走過來，疑惑說道，「老莊，你剛才幹嘛呢？怎麼一個人喝上了？不知道公司規定嗎？上班時間，不允許喝酒，要是被周哥知道了，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說道，「我喝飲料而已。」
「騙鬼呢？」
梁三捂著鼻子，說道，「一屋子酒氣，你敢說是飲料？」
我說道，「那是別人喝的。」
「被人？」
梁三一臉蒙圈，說道，「可我剛才路過，裡邊也沒人啊？就看到你一個人在哪自言自語，我以為你失戀了呢，就沒敢打擾你，你沒事吧？」
「我一個人？」
我揉揉額頭，難道這老李還是在演戲，他根本不是人，早就死了。
顧不上和梁三糾纏，管他是人是鬼了，總之不要害我小命就行，告別後，我開始去檢查車輛，做出車前的準備，開車上路，最近幾天都是一個情況，空車去，空車回來。
哪怕是掙不到半點錢，每天虧人工，油錢，維修費等等，這趟144路末班車也照樣運營，不免讓人覺得，這公交司機的大老總，是人傻錢多。
到了燒焦廠終點站，我沒有停車，也沒有開車門，車頭轉了一個大圈，繼續往回趕。
結果呢？
燒焦廠那巨大的門口，黑漆漆的裡邊，亮起一團白光。
幽幽白火跳動，彷彿是鬼魂出沒。
我被嚇得手足無措，手忙腳亂下，車子居然給我干熄火了。
這還得了。
那團白光不斷靠近過來。
我連忙啟動車子，這越緊張，車子越是沒法動彈，直接記得我滿頭大汗。
「嘭！」
車子啟動的剎那，旁邊玻璃嘭的一聲，扭頭看去，就見到一張小孩子臉，貼著玻璃，跟我面對面看著，夜半三更，忽然出現的一張臉，請問你會是什麼反應。
總之當時我被嚇得心臟病都快出來了。
我咽了一口唾沫，手腳發軟，猛力踩離合剎車，卻怎麼也踩不到。
後來才發現，當時過於緊張，身體往後靠，腳自然觸不到離合油門。
「咚……」
「咚……」
……
清脆的敲動聲，很有節奏，在我耳邊響起，我硬著頭皮看去，小男孩對我笑了笑，那笑容，極度不正常，好像剛從墳里爬出來的鬼嬰，渾身泥土，噴塗著死氣，朝你很「友好」的發出聲響，發出問候聲。
小男孩用手指，不斷指著車廂位置，也不說話。
不過他呃嘴唇倒是不斷動彈著，關鍵是，我TM聽不懂你的鬼話啊！
折騰了好一會，我才發現車廂中央的通道，那地面上有一捆東西。
是一捆冥錢。
買命錢？
我再次被嚇得不輕，誰又將錢丟我車上了？出發前，我明明檢查了啊？
難道車廂里有人？不對，是有鬼？
幾秒鐘時間，我額頭全是汗水，衣服也被浸濕了，可車玻璃旁的小男孩，還在用手指比劃著，那意思，明顯是讓我把那捆冥錢給他。
給不給呢？
猶豫了五秒鐘，我還是慌亂離開駕駛室，走到車廂通道位置。
撿起這捆冥錢，很沉，很冰冷，這錢透著一股極為森冷的氣息。
接下來，可怎麼交給小男孩呢？
開窗？
萬一他猛地鑽進來，掐我脖子找我索命怎麼辦？
小男孩指了指車頂，我這才發現，車頂唯一的小窗位置，居然是開車的。
「這錢，該不會是有人搞惡作劇吧？」我嘴角抽搐，快速將這捆錢從頭頂的車窗塞了出去，再看過去，駕駛室旁邊的小男孩不見了。
不一會，車頂有人走動的腳步聲，那捆冥錢也被帶走了。
我沒有愣著，趕緊跑回駕駛室，油門一轟，快速離開了這個鬼地方。
開出去沒多久，我的手機忽然震動響起，鈴聲已經被關閉了，否則的話，半夜開車，手機鈴聲忽然炸響，還不嚇死人，打來的電話是陌生號碼。
「喂，哪位？」我說道。
「是我……」
「墨鏡男，是你？」我立刻驚呼道，「你不是說護佑我嗎？為什麼燒焦廠那裡，有鬼魂在遊盪？」
「鬼魂遊盪？」
墨鏡男疑惑的聲音傳出，「不可能啊！我一直在燒焦廠，這附近靜悄悄的，怎麼會有東西？」
我氣憤說道，「就在剛才，出現另一個舉著白燈籠的小男孩，忽然跳到我車上，找我要了不知誰放在車廂里的一捆冥錢，我給了他，他才消失了。」
「白燈籠？」
「小男孩？」
「買命錢？」
墨鏡男重複念了三遍，接著大呼一聲，接著就掛斷了電話，陷入是意識到了什麼。
我祈禱說道，「墨鏡男，但願你給點力，將燒焦廠的鬼東西給清理乾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