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輕生的女人
第40章輕生的女人
銅鐘殺人事件后，我看著還算淡定，其實心裡經常像壓著一塊大石頭，喘不上氣。
尤其是夜裡開144路末班車的時候，那種心理陰影更是嚴重。
這趟末班車，本是為了方面晚上賣菜的茱萸村村民回家，可是黑子店分站公司死了人，消息漫天飛，現在這邊的公交業務，無比慘淡。
白天都沒有多少人願意坐車，更何況晚上了。
出發的時候。
一路上，能看到不少返程的村民，有些拉著牛車，有些開著三輪車，沒人再相信公交車了，還有些寧願挑著籮筐走路回家，也不願意上車。
路過人家時，我刻意減慢車速，本想村民會攔車，可沒想到，都是碰了一鼻子灰，有些脾氣不好的，直接開罵，弄得我尷尬無比。
這幾天的情況，依舊沒有什麼改善啊！
這趟車，開一次虧損一次，我也不敢確定，上頭什麼時候取消了這144路末班車。
取消了這趟路線，我自然舉雙手贊成，哪有我就可以逃離了。
車子到達燒焦廠終點站。
上次墨鏡男回復，說他將燒焦廠排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邪異的東西。
從那以後，我沒有再見到提著白燈籠的小男孩，也看不到那個美艷女人，甚至死去的第一任末班車司機老李都沒影了，也不知道他們躲哪去了。
下車，抽了一根煙，我轉身上車，開始往回趕路。
「不對勁啊！」
車子開始重新行駛，這時候，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大問題，人哪去了？
這些天我返程的時候，路上都是空蕩蕩的，看不到一個人影。
可我出發跑完終點站的時候，一路上，可是碰到不少茱萸村的村民啊！
回去的時候，卻一個人也看不到。
「怎麼回事？」
「難道……這些村民……都不是……活人？」一想到這，我就覺得有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腦瓜子，我現在才意識到不對勁，自己是不是太傻了點？
早知道的話，應該去詢問墨鏡男的。
「無量天尊，阿彌陀佛，但願一起平平安安……」我開始在心裡祈禱。
結果呢，偏偏就出了問題。
回返的時候，在經過水庫前我故意踩了油門，想一鼓作氣直接衝過去。
就在臨近牛角湖的一刻，我犯賤的向水庫邊望了一眼。
這一眼不要緊，發現一個身影正往水庫方向一步步的走，從背影看來，像是個女人。
我看了眼時間當時就懵了。
凌晨一點四十五！
所有回家的村民，好像陰靈般消失得乾乾淨淨，眼下，卻忽然冒出這麼一個人，什麼情況？而且還是在牛角湖邊，這事未免太詭異了點。
車子很快要衝過去，如果再不踩油門，那就來不及救人了。
怎麼辦？她是人是鬼？救不救？
我內心如萬馬奔騰，在不確定是鬼的情況下看見有人輕生，能不救嗎？
然而周華可是說過，開這趟路線，別管碰到什麼，做好自己的本質工作就行，別的一概不能理會，哪怕是有人在路上要嗝屁了，我也不能停車，只能繞開繼續跑。
但我如果下車去救人了，我不就成了周花口中，那個愚蠢白痴的煞筆了嗎？
我的腦子亂成一團，手心都出汗了。
最後的幾秒鐘，我一咬牙，還是踩下了剎車。
如果這真是一個輕生的女子，因為我見死不救，而溺死了，相信我一輩子良心都會不安，「去你媽的，死就死吧，誰叫老子骨子裡還是個好人呢」
我到底還是踩下了剎車。
跑向那個水庫邊準備輕生，穿著一條紅色裙子的女人。
「我的姑奶奶，你可千萬別是什麼髒東西啊，求求你，你做個人吧！」
「我救你，你活著，咱們兩不相欠，以後不在見面。」
……
臉色蒼白的我，一遍遍在心裡吶喊，在跑向這個藍裙女人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如果她真的不是人，就當是我在陽間積了最後一點德，希望在陰曹地府能少遭點罪。
陰沉沉的夜色下，我顫抖著雙腿一路狂奔，前面的女人好像感覺到有人跑來，更加快了下水的步伐。
「別想死，給我回來……」
我大喊一聲，總算是趕上了，在女人即將下水的一刻，被我抓住胳膊一個大輪子，就輪了回來。
或許是力道太大，冥冥中，我聽到咔嚓幾聲，女人的手臂，好像被我搞脫臼了。
我也沒有不好意思，相對來說，留下一條命活著，總比脫臼要好吧？
被救起來的女人，躺在那，一臉的絕望，不久之後，她捂著手臂開始哭起來，我喘著粗氣回頭看了她一眼。
借著今晚明亮的月光，我居然看呆了。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很不普通，美如天仙，感覺是古畫里走出來的仙女一般。
一時間，連我都看呆了，這女人有著長長的睫毛，水汪汪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樑，曲線分明的魔鬼身材，一切都顯得那麼完美無缺。
我本以為慕千雪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可眼前這藍裙女人的精緻五官，絕對比之白帆還要勝了一籌。
藍裙女人也抬頭看了我一眼，梨花帶雨的說：
「謝謝你，可是真的沒必要救我」
我被她這話刺激到了，用手指了指手機厲聲說道：
「不救你？美女，你看看幾點了，除了我這個傻逼誰看見了敢來救你？」
「我可告訴你，我是開這趟末班車的司機，你千萬不能死，否則以後每個晚上，經過這的時候，我都會想到有個女人溺死，留下難以抹去的心理陰影。」
「別哭了，父母生你養你，很不容易，你有替他們考慮嗎？」
「如果是因為失戀，因為一個男人，大可不必，為了一個傻逼男人去死，不值得。」
……
經過我一連串的霸道「安慰」話語，藍裙女人不再哭了，站起身子向我鞠了一躬便轉身朝路上去了。
其實剛才說話時，我也是硬著頭皮，故意喊大聲，給自己壯膽。
夜色慘淡，我實在無法確定，這藍裙女人是活人，還是死去的東西。
好在的是，她走了。
周圍很安靜，她沒有用十幾厘米的長指甲將我掐死，也沒有對我口吐黑霧，我活下來了。
「一個可憐的美麗女人，幸虧我停車了，否則如此的美女香消玉損，多可惜啊！」
我站在原地，看著女人走出了很遠，沒有再輕生的念頭，這才返回車上。
……
回到公司，每天晚上都要喝點小酒，借酒澆愁的周華，他娘的又跑來找我。
這樣下去，周華絕壁要變成個酒鬼啊！
喝酒的時候，我無意透露出藍裙女人輕生的事情，誰知道，周華直接跳了起來。
酒也不喝了，小菜也吃不下去了，周華直接指著我的鼻子，一頓劈頭蓋臉臭罵。
「小庄，我已經告訴過你很多次了，走這趟144路末班車，一定要注意，在路上時，不到站不停車，你為什麼就不聽呢？真覺得自己命硬，死不了？」
「前三個司機怎麼死的，他們就是因為多管閑事，你懂不懂？」
「真是氣死我了。」
「別說有個女人要輕生，就是有一百個女人，全部要跳湖自殺，你也不能管。」
「你也不用你的豬腦子好好想想，三更半夜，這女人為什麼會出現在牛角湖？這個世上，那個地方不能自殺，為什麼偏偏要在牛角湖？為什麼偏偏你碰上了？你不覺得一切都很蹊蹺嗎？」
「小庄你就是他娘的起色心了，遲早實在女人的懷裡。」
……
周華的話，屬於話糙理不糙，確實為什麼藍裙女人會在牛角湖自殺？
還被我遇上，太巧合了吧？
另外荒山野嶺的，怎麼會出現那種絕世驚艷的女人？
據說有些惡靈死物，懂得化妝，哪怕是爛掉的臉皮，通過特殊的詭異手段，也能變得妖媚美艷，跟傳說中的畫皮一樣。
我忐忑不安說道，「周哥，現在怎麼辦？」
周華氣不打一處來，說道，「還能怎麼辦？你自求多福吧！」
我苦著臉，說道，「你不能眼睜睜看著我死吧？我要是完蛋了，以後誰來給你開這趟夜班車路線？」
周華撓撓頭，說道，「我去找位大師，明天給你解煞，以後別再給我惹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