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有人敲門
第46章有人敲門
我一個人走去村東口的小賣部，昨晚晚上睡覺時，有「東西」在門外一個勁敲門，嚇了我一晚上，根本就沒睡到，眼下走著走著，眼皮子也越來越重，腳底發飄。
走過一條田間小路時，卻發現不遠處站著許多人，不少村民圍在一個地方，相互議論著什麼？
「血腥味？」
我皺了皺皺眉頭，隔著二十幾米看去，才發現在村民們中間，有一具屍體。
一頭小水牛的屍體，被人開膛破肚，各種噁心的腸子流了一地。
我很困惑，直接在田裡邊殺牛？有這麼乾的嗎？
我也是農村的，這殺牛可不簡單，也不是個輕鬆的活，粗繩、宰牛刀、尖刀、木條等等都要準備齊全了，還要兩三個壯漢才敢動手。
可我一眼望去，連一把宰牛刀都沒看到。
什麼情況？
好奇心的驅使下，我走了過去，伸長脖子，總算是看清楚了，被圍在人群中間的是一頭死狀很慘的小水牛，這小水牛瞪圓了充滿血絲的眼睛。
好像這小水牛在死之前，拚命掙扎，像是看見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除此之外，除此之外，小水牛除了被開膛破肚，更詭異的是，牛脖子上也不知被什麼撕扯的千瘡百孔，血流遍地，極其殘忍，看得人心頭髮寒。
小水牛身邊一個小男孩正跪著不停地哭，我一眼便認出了他，這正是昨天傍晚時找牛的小孩子。
一個老爺子在一邊拉扯著小孩子，可是小孩子非但不起來還越哭越傷心。
小水牛的死因是什麼？
這也正是周圍村民們在討論的問題，沒有什麼不同意見，大家都極為統一。
「昨個夜裡，估計真有什麼東西，又從村西口那山腰子下來了。」
「誰說不是，昨晚我要睡覺前，總感覺外邊有什麼人在走動，估計就是那個東西。」
「老五，你也不出來瞧瞧？」
「滾蛋，你就是給我一百萬，我老五也不上當，就村西口山腰子的那種玩意，有多少條命，也不夠人家殺的。」
「幸虧這次死的是小水牛，人沒事就好。」
「這屍體不好處理了，被那種東西咬過，可能染上什麼病毒了呢！」
「還是丟到閻王洞去吧。」
「老王頭，你該去找個神婆，給小娃子看看了，別是小娃子最近有什麼霉頭。」
……
聽著眾人議論，我忍不住問道，「各位，請問村西口山腰子上邊，究竟住著什麼東西？」
「拿東西，可邪乎了，你要是看到一眼，保准要被活生生嚇死。」有人立刻說道。
「誰說不是，就去年，大壯子家的一頭母豬跑上山，他去追，結果死在了山上，你們是不知道，當時大壯子那對眼珠子，瞪得比銅鈴還大，而且眼珠子里全是黑水，好像死前的一刻，看到了什麼恐怖的畫面。」
「是啊，大壯子絕對是被活生生嚇死的。」
「可惜了，大壯子可是出了名的有膽量，那麼大膽的一個成年人，都被嚇死，別說老弱婦孺了。」
「誒，以後到了晚上，千萬不能出家門，就算丟黃金了，也要等到天亮。」
……
大家越說越起勁，直接無視了我這個外地人，我也沒有自討沒趣，繼續去買東西。
別看村民們傳得無比邪乎，可實際上，我敢打包票，至今沒有一個人，看到過那個所謂的「妖怪」的真面目，究竟村西口的山腰子上邊，有沒有那種玩意，還是個未知數呢！
晚上有東西走動，有東西敲門，聽起來無比邪乎。
可是人呢？
要知道一個裝神弄鬼的活人，稍稍打扮一下，也是能嚇唬所有人的。
賣好東西，我回到牛三里家裡，牛三里和林懷遠聊得賊起勁，無奈之下，我只能去燒火做飯，用木柴燒火，用大鍋煮飯，對我來說完全小兒科。
吃早飯的時候，林懷遠兩人還是聊得不亦樂乎，完全將我無視了。
我一看，這哪行，強插了句話說道，「牛大爺，昨晚上敲了一宿門的不是你，那是誰啊？」
我這話問得很有水準，沒有說門外的不是人，也沒說是人。
就看對方怎麼回答了。
坐在桌前的牛三里本來還是笑眯眯的，一聽這事，臉就陰下來了，接著壓低了腦袋，神秘兮兮說道：
「我告訴你啊，昨天晚上，在我們門外的，並不是誰，那就不是人敲的門。」
「牛大爺，那會是什麼東西？」
牛三里提了杯酒，酒杯剛放下就嘆了口氣。「俺們村啊，有一個規矩，就是每當天黑的時候，家家都得鎖門，不管啥活物，只要在外邊沒看住，第二天那保准活不成了」
我自然繼續追問，這次不再躲躲藏藏，順便將小孩子家養的小水牛死的事情也說了。
奇怪的是，牛三里忽然不說了，也不解釋了，我只記得他的目光，似乎遠遠癟了一眼院子外。
「有人？」
我猛地扭頭，沒有看到什麼人，倒是看到院子左側的灌木，有一陣晃動。
似乎剛剛有一個東西，從那裡躲了進去。
難道牛三里是顧忌什麼？
我還想再問，林懷遠卻在對面給我使了個眼色，見此，我也將話收回肚子里。
接下來的吃飯時間，氣氛有些壓抑，大家都是有一茬沒一茬胡扯著。
吃過飯，也沒啥事干，我沒有留在牛三里家裡，打算到處走走，看能不能撿到一兩枚虎紋銅錢，或者見到一些村民，再友好詢問一番。
想要從牛三里嘴裡，找到虎紋銅錢的消息，估計是沒戲了。
我TM都後悔了。
這一天一夜，我可是花了不少錢，可從牛三里那裡，啥信息也得不到。
不僅如此，昨晚還被嚇了個半死。
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我往外走出去是，沒成想林懷遠拄著棍子追了過來，我沒好眼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林大師，咱們的目的不同，你來調查大銅鐘，我來找虎紋銅錢，咱們各忙各的吧！」
林懷遠死死盯著我，渾濁的老眼裡，目光森冷，開口說道，「年輕人，不要急躁，很多事情急事急不來的，要有耐心，對了，你不是想知道昨晚上是啥敲的門嗎？」
我說道，「村民們都說了，是村西口山腰子下來的東西，可能是站著三頭六臂的妖怪。」
「不是妖怪！」
林懷遠一字字說道：
「死人敲的」
林懷遠這話接的一點沒猶豫，我聽了渾身一激靈。
「你不是想找虎紋銅錢嗎，今晚上你再住一宿，我帶你去個地方。」
我半信半疑說道，「林大師，你很多年沒來村子了，你怎麼知道，哪裡可以找得到虎紋銅錢？」
林懷遠故意賣關子，開口說道，「年輕人，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你要問我的很多呢，今晚先跟我走，我一件事一件事把真相都告訴你」
我等的就是這句話！！！
這麼長時間了，謎一樣的被這個人那個人支配來支配去，我心裡最想知道的，其實就是真相！
「你知道我想問你啥？」
林懷遠那顆綠寶石一樣的眼睛慢慢的收縮了一下，那恐怖的眼神，彷彿能看穿人的骨髓，接著他又說道，「你想知道有關144路末班車的所有人的有關的秘密。」
我道，「你真的知道？」
見我一臉質疑，林懷遠麵皮抽動，他掏了掏口袋，拿出一張黑白相片，說道，「知道這東西嗎？」
我道，「這是當年周華跟他幾個朋友的合照，這有什麼問題嗎？」
林懷遠乾癟的嘴巴一笑，說道，「這張相片，被人動過手腳了。」
我道，「有嗎？」
林懷遠道，「你拿著它，對準陽光看一看。」
我接過照片，抬起來，眯起眼神開始認真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
照片上的幾人，除了周華，其他幾個全都是後來粘貼上去的，通過虛影，能勉強分別出原本照片上的人，居然還有我熟悉的人。
站在周華旁邊的，赫然是老李，144路末班車的第一任司機。
而在老李旁邊的青年，少年禿頭，這應該就是死去的第二任末班車司機老梁。
怎麼回事？
為什麼老李，老梁兩人，早就跟周華認識？
林懷遠說道，「現在知道了吧？死去的末班車司機，當年都去過那個妖洞。」
我點點頭，說道，「林大師，今晚我就跟你走一趟，你可要說話算數，告訴我144路末班車的秘密，同時，幫我找一枚虎紋銅錢，渡過月中十五的難關。」
林懷遠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路上吹起一陣風，林懷遠瘦骨嶙峋的身子在風中左搖右晃，似乎都能被一股強風吹散了架子。
就這麼一個弱不禁風的老頭子，真有天大的本事？我心裡也開始打鼓，可事到如今，除了相信林懷遠，我似乎也沒有其他的法子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接下來的時間，我在村裡走動，問了不少人，可惜沒人知道虎紋銅錢。
悻悻而歸，走回牛三里家裡時，已經下午了，這一天又啥事沒幹，我這心裡也開始慌了，夜幕降臨，我與林懷遠住在西屋，牛三里因為晚飯喝了點酒，又醉的不醒人事。
大概到了晚上九點半左右，林懷遠見天色黑透，便招呼我跟在他身後去村中走走。
「林大師，晚上出去，很不安全啊！」我小聲說道。
「你想怎樣？當逃兵啊？」林懷遠板著臉說道。
「不是，如果那玩意真不是人，咱們怎麼辦？你能不能給我一件保命的好東西？桃木劍啊，八卦鏡啊，驚魂木啊，啥都行。」我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會用嗎？」林懷遠噎了我一句。
「要是有情況，我來擋著，你有多遠跑多遠就行，這樣總行了吧？」
計謀得逞。
我要的就是這話啊！
隨後，我跟在林懷遠骨瘦如柴的身後出了屋子，不得不說，這鄉下的夜靜的出奇，就竟連莊稼地里的青蛙蟲子叫都沒有，四周當真是一片死寂。
幸運的是，今晚沒有什麼烏雲，天上月光在照射，否則黑漆漆的，彷彿置身於地獄之中。
「林大師，咋們去哪啊？不是上山嗎？」我疑惑問道。
「上山？」林懷遠一愣。
「不是去找那個妖洞，找那個妖怪嗎？」我說道。
「靠，那你自己去吧！你想死，我老頭子可還想多活幾年。」林懷遠板著臉說道。
你妹。
是我自作多情了，原來不是要上山，怪不得一路走到村中央的區域呢！
不是去山上，不是去找妖怪，那我這心裡好受多了。
私下一片靜悄悄的，我們兩個屏氣凝神，不敢發出動靜，穿過了村中小道，來到一戶還點著燈的房子外邊。
「這屋子，這屋裡的人，有我們的答案。」林懷遠神秘兮兮說道。
「是死人嗎？」我問道。
「差不多。」林懷遠的三個字，嚇得我心頭莫名一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