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海棠節

和自己的父親撕破臉，畢竟也不好聽，暫時蘇墨雪還不打算這麼做。

「女兒知道了，父親，如果沒事兒，女兒就回去了。」蘇墨雪冷漠的起身，氣得蘇孤城不知道如何是好。「這是什麼規矩，這死丫頭真的是要氣死我！」

旁邊的妾室連忙安撫：「老爺，您也知道她就是這性子，怎麼還能改啊。」

蘇孤城哼了一聲：「性子改不了？我就不信，我還能改不了她的性子。」

三天之後的海棠節，蘇墨雪沒什麼可準備的，她為了討好南宮雲什麼都學了。

一個海棠節，還能難倒她？蘇墨雪看著鏡中，自己稚嫩的面孔。

這一次，她不會再錯過了，該是她的誰也奪不走，欠她的她也必定會討回來。

海棠節的熱鬧，覺得是不遜色任何的其他節日，一大早城中擂台周圍，就已經是人滿為患了。海棠節持續四天，分為琴棋書畫，這些閨秀只管展現自己的技藝就可。海棠節只要是姑娘就可以參加，沒有什麼規矩，而且隨意選擇，這也是對這些姑娘的一種，相對的公平了，不過誰好誰壞，可是前來參與的人說了算。

如果家裡真的有能力，多收買一些看熱鬧的人，那麼贏是十拿九穩的。所以很多時候，普通人家的姑娘，也是不想要參加的，就怕贏不了丟了人。

蘇墨雪是自己過來的，瞞過家裡的那些人不難，春草也是一個好用的。

「蘇家的丫頭去參加海棠節了？」南宮軒有些驚奇，也是想要去看看了。

他本是不打算去的，南宮軒對海棠節，向來都是不怎麼在意的。

一群女子的比試，再怎麼好又能如何？終究女子也是要嫁人的。

手下的人微微頷首：「是的，聽說蘇家小姐，是瞞過了蘇家人才過去的，不過很多人都不看好她。」這話就說的比較含蓄了，哪兒是不看好，可以說是沒有一句好話。

蘇家蘇墨雪追著郡王爺的事兒，鬧得滿城皆知，誰還能覺得這女子好？

看著蘇墨雪來這裡參加海棠節，圍觀的沒有一個，說一句好聽的話。

蘇墨雪面對眾人的指責，倒是一點都不在意，琴棋書畫她都要參加。

輪到了蘇墨雪，下面的人甚至都要丟菜葉上去了，可以說是罵聲一片。

突然一聲琴聲驟然而起，所有人瞬間安靜下來，有些難受的無助自己的耳朵。

但是卻也覺得，自己心神一震，彷彿是醍醐灌頂一般，整個人清醒了不少。接近著緊湊的琴聲響起，人們的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幅金戈鐵馬的畫卷，好像還能聽到兵戈廝殺的聲音。

一群琴音將所有人，帶到了一個，他們沒有經歷過的地方，身臨其境。

南宮軒一臉的震驚，從始至終，蘇墨雪的表現都是出乎他的意料。

面對眾人的質疑，她竟然利用了驚夢這一曲，驚醒了圍觀的所有人。

現在又彈奏出，南宮軒從來沒有聽過的琴區，如此的恢弘，如此的讓人熱血沸騰。沒有那些大家閨秀，琴聲之中的扭捏作態，也沒有那些什麼柔情似水。

可是偏偏就是這樣的琴聲，讓每個聽到的人，都會情不自禁落下眼淚。

那是一種生死之間的悲涼，那是美人遲暮，英雄末路的哀傷。

如果說之前，那些姑娘的琴聲，讓每個人都如痴如醉，但是如今的琴聲卻不然。

蘇墨雪的這一曲，沒人知道姓名，可是每個人都親眼看到了，金戈鐵馬的沙場。所有人都不禁落下眼淚，他們為了這個曲子之中的人哀傷，也是為了自己曾經失去的哀傷。

一群終了，所有人依舊是沉浸在情緒之中不能自拔，也不知道誰先鼓掌。

於是掌聲如雷鳴一般響起，沒有一個人，不為這首曲子所折服。

南宮軒低頭掩蓋住自己的情緒，以及略帶猩紅的雙目，這丫頭真的與眾不同。

「謝謝大家對我的肯定，這一曲，是我隨心而做，我稱之為大漠孤煙。」

蘇墨雪緩緩起身：「坊間說什麼的都有，說我不知廉恥也好，說我痴纏郡王爺也罷，你們說的倒也沒錯。可是現在，前塵往事隨雲煙，僅以此曲，我也是想要祭奠自己的過往。」

聽過了剛才的那首曲子，再聽到這番話，大家也是明白了這是什麼意思。蘇墨雪想要洗刷自己的名節，也想要說過去的事兒，那就是過去了，她想要一個重新開始。只是單純的說出來，恐怕這群人也不會同意，更是不可能相信，但是以曲答意，那就完全不一樣了，人們想不原諒都不行。

最不被看好的蘇墨雪，卻在海棠節的第一天，得到了琴的海棠花。

海棠節獲得最多人稱讚的，那就是會獲得一朵，白玉雕刻的海棠花。

而這第一天的海棠花，落在了蘇墨雪的手中，絕對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蘇孤城本身是因為，蘇墨雪出門的事情，非常的生氣，卻不料傳來消息，說是蘇墨雪得到了一朵海棠花。這可是大喜事兒，蘇家多少年，也沒有女兒得到海棠花。

只會蘇孤城有些奇怪，蘇墨雪的這琴藝又是什麼時候，跟誰學的呢？

聽說了蘇墨雪的事兒，蘇元勛更是覺得生氣，怎麼還讓她出風頭了。

「你再去找幾個人，給我去找麻煩，一定要讓她出手，也要在父親面前。」

蘇元勛眼睛里惡意滿滿，他一定要打壓這人的氣焰，否則她就更不可能怕自己。

從前的蘇墨雪，一直都是戰戰兢兢的樣子，面對著蘇元勛也是畏畏縮縮的。

可是蘇元勛發現，自從那一次的提親，蘇墨雪拒絕之後，她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不僅身手高超，而且根本就不怕他。幾次下來，蘇元勛都是吃了大虧，不得不謹慎行事。

蘇墨雪從城中回來，走到家後門口的一個轉角，又遇到了一群人。

「這怎麼又來了？上一次難道還沒被打夠嗎？我的好大哥還真是用心良苦。」

蘇墨雪自言自語了一句，自顧自的朝著自己的家裡走去，根本不管他們。

「小娘子別走啊，小娘子這是著急去哪兒？不如跟哥哥們說說。哥哥們送你過去，也省得你走太多路，磨破了自己的腳，那可就不太好了。」為首的人又是一臉的輕佻。

就連這兩次說的話都是差不多的，還真是一點新鮮的感覺都沒有

蘇墨雪嫌惡的看了一眼這群人，眼看著幾步到家門口，實在懶得理會他們。

這群人就是為了讓她動手，怎麼可能這麼算了？竟然直接跟著進了家門。

這可真是讓蘇墨雪覺得驚奇，這群人現在已經到了，這麼無法無天的地步了？

後門這邊沒有守衛，也很少有人走過，自然而然的，也就不會有人幫忙。

在外面，蘇墨雪怎麼做都行，只要是沒有人看到，就不會有人知道。蘇家卻不同了，到處都是眼睛，上一次的事情，有人幫忙自己掩飾，但是這一次的，可未必了。

蘇墨雪皺起眉頭，不耐煩的看著面前的這群人，稍微有些為難。

這群人似乎不達目的不罷休，就在蘇墨雪的面前晃來晃去的。

甚至還有幾個人，在這裡動手動腳的，完全沒有掩蓋自己的輕佻之意。

心中的不耐越發的嚴重，蘇墨雪剛一抬手，敏銳的聽到了緊促的腳步聲。「你們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上一次大哥就找人輕薄我，這一次竟然又找到你們！」

「大哥向來看不慣我，我在家裡就已經是處處被他欺負了，他還要怎麼樣？」

「我一個女兒家，他難道非要逼得我無路可走，才肯善罷甘休嗎？」

蘇孤城聽說蘇墨雪會從後門回來，也不知道是誰傳來的，就跟著過來的。

蘇元勛正好也在，非要一起過來，說是關心一下自己的妹妹。結果還沒靠近，就聽到了蘇墨雪嚷嚷的聲音，走近一看就見到一群的地痞無賴，竟然都糾纏到家裡來了。再加上剛才蘇墨雪說的話，以及蘇元勛的做法，無一不是給蘇孤城提了一個醒，蘇孤城又不傻，蘇元勛看不慣蘇墨雪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能夠說出那樣的話來，也不是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蘇孤城生氣的甩了蘇元勛一個耳光：「孽子，你這是在做什麼！你妹妹得到了海棠花，你竟然還找人這麼對付她！」

這話看似是站在蘇墨雪這邊，其實如果不提起海棠花，可能還有幾分可信。

「都看著幹什麼？沒看到小姐被人糾纏嘛，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

蘇孤城這麼一喊，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家丁守衛立刻的沖了過去。

根本就不需要蘇墨雪動手，這一群人被打得頭破血流，直接從後門丟出去了。

蘇元勛看著蘇墨雪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樣，恨不得吃了她。

可是有蘇孤城在這裡，哪怕是滿腔都是恨意，蘇元勛也不能表現得太明顯了：「父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之前我的確是找過人，但是我已經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