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行動之前】

張雲清跟雷軍簡單地講解了一下他的想法，卻聽雷軍說道：「為什麼不把我們的遺書直接放在我手下特警那裡，等我們的行動開始一段時間之後再讓他們把蘇建國連同我倆的遺書一起帶去市局。

如果按照約定晚上的行動是八點半開始，十點鐘怎麼也該結束了，如果那時候還沒有我們的消息，我們肯定是出事了，就讓特警十點鐘抓捕蘇建國同時將遺書交給晚晴他們。」

「我就是擔心知道的人太多會節外生枝，同時我們把遺書藏在蘇建國那裡，如果蘇建國在特警抓捕他之前發現遺書，了解到上面的一些信息，說不定會趕到白塔公園來，我是希望蘇建國來攪局的，畢竟我們並不清楚蝰蛇有什麼陰謀等著我們。

到時候蘇建國趕來白塔公園攪局，你的人也會跟著他過來，我們的安全也就多了一份保障……」張雲清說到這裡話鋒一轉，「不過你說的方法也可行，這樣、就按你說的辦吧，你找一個信得過的兄弟，把我們寫好的遺書交給他，給他規定一個時間讓他把遺書交給晚晴他們好了。」

「這才對啊，省了不少的麻煩。」雷軍故作輕鬆地笑了笑，「看得出來你在擔心今晚上的行動。」

「是啊，我們並不清楚蝰蛇設下了怎樣的陷阱在等著我們，她能提前把時間和地點告訴我們就違背常理，犯罪分子為了躲避警方的追蹤通常會不斷更換接頭的時間和地點的，蝰蛇這次完全是反其道而行之……」張雲清若有所思地說道。

就在張雲清和雷軍還在為晚上的行動做最後的準備時，刑警隊那邊對醫生林衛華的搜捕工作也如火如荼地展開了，王羽佳在這個時候帶著慕星月和楊濤回到了市局。

辦公室內，張昊和付曉宇還在認真地翻閱著檔案資料，之前在調查醫生的案子時他們也沒少翻檔案，這一次的條件比以前更多更清晰了一些：第一，失蹤人員在失蹤前患有癌症；第二，這個人的屍體還沒有被找到，他的信息存在於失蹤人口報告上而不在積案中；

第三，這個人的失蹤時間要在徐振華遇害之前陳婉翠遇害之後；第四，這個案子要在蝰蛇來到天楓市之後，蝰蛇也是因為這個案子盯上林衛華拉他入伙的；第五，失蹤人員在失蹤前有去過市人民醫院就醫……

查找的條件雖然多了，工作量卻在無形中增加了不少，畢竟天楓市每年都有不少人失蹤，要查很多年前的失蹤人口報告就更不容易了。張昊和付曉宇只能分工協作，一個與各轄區分局、派出所聯繫，讓他們把符合一定條件的失蹤人口報告全部送來，一個負責翻閱資料。

王羽佳三人歸來后也沒有跟張昊二人廢話，迅速加入了對失蹤人口報告的翻查工作中。

一直到下午五點過的時候張昊那裡有了發現，就見他拿著一份報告對王羽佳說道：「羽佳姐，有發現！」

「說說情況！」王羽佳並沒有停下手上的工作，頭也沒抬地說道。

「這個案子發生在十年前，失蹤的人名叫劉斌，文刀劉、文武斌，失蹤的時候還不滿四十歲，在我市的教育局工作，他失蹤前在醫院查出了癌症。這人是在家裡失蹤的，報案人是他兒子，他兒子當時在念高中……」張昊對王羽佳幾人簡短地描述了他發現的情況，「我看這個人的情況基本符合我們要找的條件，失蹤的時間也在雲清哥母親遇害之後，我覺得有必要調查一下。」

王羽佳聽後點了點頭，淡淡地回應道：「他兒子報的案嗎？他兒子叫什麼名字？」

「我看看……他兒子叫劉哲。」

「你說什麼？」王羽佳心口一跳，猛地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張昊，「他叫劉哲？」不怪她有這樣的反應，昨晚她看報紙看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還聽張雲清提起過這個名字。

「是啊，羽佳姐你不會想到去年那個出事的歌星了吧，同名同姓的人多了，或許是重名吧。」張昊笑道。

「如果我記得沒錯歌星劉哲就是我們天楓市人。」王羽佳搖著頭說道，「楊濤、曉宇，你們去取一下我們去年調查劉哲案子的報告，張昊你跟劉哲以前的那個經紀人聯繫一下，詳細了解一下劉哲的家庭情況，看看他和這個劉斌有沒有關係！」

王羽佳說完從張昊手中奪過了那份失蹤人口報告認真地翻看起來。

半個小時之後積案偵破小組辦公室陷入了一片死寂，通過調查歌星劉哲的父親正是十年前失蹤的劉斌。劉哲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異了，他的父親劉斌失蹤后劉哲是由他的姑姑撫養長大的。

「劉哲的案子已經結案很久了，這案子還是雲清哥帶我們去查的，死因確系自殺死亡，沒發現他殺的可能性啊。」慕星月環視一圈，目光從一張張陰沉的面龐上劃過，鬱悶道。

好一會兒才聽王羽佳悠悠地說道：「劉哲的死因的確沒有問題，並不存在他殺的可能性，可如果他父親劉斌的失蹤是醫生林衛華所為，而我們又沒有找到其他在這個時間段內滿足醫生作案條件的案子，那麼劉哲現在已經死了，醫生的下一個目標就有可能是……」

「雲清哥！」慕星月驚呼出聲。

「是這樣嗎……」王羽佳的內心不敢確定她的判斷，因為那是她最不願意發生的事情，「雲清昨晚為什麼要跟我提起劉哲呢，難道他已經知道了？他沒有告訴我是不想我為他擔心？」

「你們還等什麼啊，雲清哥有危險，趕緊把消息告訴雲清哥啊！」

慕星月一語驚醒夢中人，王羽佳趕緊掏出手機要與張雲清取得聯繫，她發現幾個小時前發給張雲清的微信張雲清就不曾回復，王羽佳直接撥打了張雲清的電話。

在發現張雲清的手機已經關機之後王羽佳又立即撥打了雷軍的電話，雷軍的手機同樣關機，這一刻、王羽佳的心開始慌了。

站在圍觀的群眾中，望著從不遠處那棟住宅樓里走出來的慕晚晴等人，林衛華機敏地拉低了帽檐，臉色如此時的天色一般陰沉。

「一切都要結束了嗎？」林衛華的心情格外地複雜，自從很多年前走上這條不歸路林衛華就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然而當這一天真的來臨的時候他的內心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林衛華退伍后就一直住在這個地方，這裡有他關於母親最後的記憶，今天警方帶人查抄了這裡，林衛華就知道他醫生的身份已經敗露，是到了跟這裡道別的時候了。

與此同時林衛華的心裡又存有一絲絲慶幸，早在他決定跟蝰蛇翻臉的時候他就把這裡的房子賣掉了，就是在防備著蝰蛇和警察，警方在這裡是找不到他的犯罪證據的，眼前的一切都在表明他之前的決定是正確的。

伴隨著自己身份的暴露，林衛華也開始思考別的事情，他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對蝰蛇的仇意在急劇下降。

這些天他追殺蝰蛇是怕給蝰蛇喘息的時間好讓蝰蛇有機會對付他，最主要的還是擔心蝰蛇會泄露他的身份，眼下他的身份已經暴露，追殺蝰蛇也就沒有那麼重要的意義了。

再加上他已經為自己安排好了退路，眼下的形勢也到他該離開天楓市的時候了。

「昨晚那個女人打電話約我見面我要去嗎？」想到蝰蛇，林衛華的心裡還是有些發憷，即便這幾天追殺蝰蛇也是他不得已而為之，他跟蝰蛇相識多年比誰都清楚蝰蛇是個怎樣可怕的女人，如無必要，他的內心還不願跟蝰蛇為敵，昨晚的那通電話也讓他和蝰蛇把話說開了。

蝰蛇知道了他背叛的理由，他也了解了蝰蛇的一些想法，同時林衛華也知道蝰蛇有了離開的打算，那麼今晚上這最後一面要見嗎？

「還是見一面吧，相識多年也算有個了斷，就算她有什麼花樣我也不是那麼容易就束手就擒的，更何況她還給我準備了一份足以讓我心動的禮物。雖然我也知道那是她在利用我的心理，但在離開之前這份禮物我還是想要照單收下的……

張雲清啊張雲清，你在國外好好的為什麼要回國呢？之前因為蝰蛇那可笑的犯罪理念我沒借口對你動手，你身邊一直跟著肖青幾人我也沒有找到好的機會，現在我與蝰蛇分道揚鑣，該做的事情我也都完成了，是時候輪到你了。我就送你去跟你母親團聚，你會感謝我的吧？」

林衛華的嘴角浮起一絲冰冷的微笑，他最後朝家的方向望了一眼，慢慢地往後退走。轉身後他從衣兜里掏出了一支筆和一個小本，又往嘴裡扔了一顆糖「咔咔」地嚼動著。

這之後他用筆在張雲清的名字下面劃上了一道猩紅色的橫線，目光灼灼地望向了遠方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