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鬼魂殺人事件

「那這個人啥時候死的？」我抓起了之前的那張照片，同樣的位置，同樣的都被砸的一塌糊塗，這分明是有著一定的聯繫。

「也是三天前的晚上，不過屍體是第二天凌晨被遛彎兒的人發現的！」

中年警察點著一顆煙，深深的吸了一口，車子裡面滿是，嗆鼻的煙味。

「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周峰，我記得你叫宋小寶？」

「你們懷疑，照片上這個……東西，三天前跑出來殺人了？」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個恐怖的背影。

「事情很巧合，那傢伙就是在屍體被發現地點，附近被拍攝到的，不過有意思的是……」中年警察搖下了車窗，繼續說道。

「拍攝者和發現屍體的，是同一個人。」

到那個時候我才弄明白，會發出閃光的那種黑匣匣，被稱之為相機。

「會不會是有人故弄玄虛？借這件事情掩人耳目。」

我的目光又一次看向那模糊的背影，畢竟那天晚上有不少圍觀者，礦坑裡面屍體被抬出來的時候，說不定有人偷看到了。

「沒那麼簡單！」中年警察嘆了口氣，又遞給我兩張照片。

照片里也是一個男人，一個半邊臉被什麼東西給砸的稀爛的男人，死的不能再死了，不過這一次的取景，好像是一個小院子，裡面雜草叢生。

「也是那個東西乾的？」

見多了這種畫面，我幾乎都已經習慣，胃裡的不適沒有那麼嚴重了。

周峰告訴我，這一次沒有目擊證人，不過從死者的傷口狀況看，應該是被一種比較尖銳的石頭造成的，從手法上能夠判斷，和另外一起案子大致相同。

「就算是這樣，也不能說明是鬼魂殺人啊？」說出這話的時候，我自己心裡都不信，因為那傷口實在太像了。

「忘了告訴你，被殺死的這兩個人互相認識，而且你也應該認識他們才對！」

聽完周峰這句話，我咕咚一聲吞了口唾沫，拿起照片仔仔細細的辨認，那兩個人的衣著打扮的確是本地的居民，即便是還剩下完整的半邊臉，但我真的沒有任何印象。

我說，咱能不能就別賣關子了，有啥事兒不能一氣說完？

周峰說，這兩個人都是十幾天前，被李山指使要除掉我的，那些打手其中之一。

我知道眼前這男人沒必要在這種問題上騙我，不過我真的已經沒了印象，那天晚上，我腦子裡始終都昏昏沉沉，眼神兒也不好使，哪裡還記得清。

「我們審訊李二狗的時候，這小子扛不住壓力全給撂了，包括假意請你驅邪，事情敗露后，要殺你滅口的事情，這兩個人的名字，都在那份同夥的名單里！」

這才叫天網恢恢，報應不爽！

當天晚上，這幫打手狼狽而逃，抓捕的時候跑了幾個，卻不料幾天之後一個死在了街道之上，一個死在了自己的老宅當中。

我忽然間明白了周峰的意思，他應該是認為，是那個爛了臉的礦工變了鬼為了報復，所以才接二連三的在鎮子上殺人，難怪之前說除了我沒人能幫得上忙。

礦坑裡面除了那個面黃肌瘦的少年以外，剩下的人大部分都是活活給渴死的，坑道里被灌了水，導致坍塌，但卻並沒有存下一滴，真可謂是天意弄人。

如果李家父子當初能夠第一時間上報，或者是組織人挖開那礦坑，裡面的絕大多數人都不會死。

所以我認為，如果真的是那死了的礦工鬼魂報復，首先遭殃的應該是李山父子才對，畢竟他們才是罪魁禍首。

根據周峰的說法，那兩個人由於犯的事兒太大，影響極其惡劣，早就已經被提到省里去了，現在正處在於關押狀態。

唯一能解釋通的理由，就是因為某種原因導致那礦工的鬼魂，沒有辦法離開這裡，所以只能拿其他人下手。

我也能理解為什麼一個警察，會突然之間相信這些鬼神之說，因為這實在是有點兒蹊蹺，而且鄉村之地本就盛行鬼力亂神之事，遇到難以理解的事情，通常都會歸咎於此。

我記得我曾經問過周峰，到底相不相信這世上有鬼，對方始終都諱莫如深，不願意正面回答。

我知道身為公職人員，根本就不可以傳播這些鬼神之說，但是心中究竟是怎麼想的，那可就說不準了。

「那你讓我來有啥計劃？」我總算是問到了正點子上。

這位警察大叔，莫不是因為上一次我誤打誤撞的救了他一命，真把我當成了高人？

周峰壓低了聲音，一臉神秘的說道。

「我們最近查到，一個叫老五的傢伙，這幾天要悄悄地返回到鎮子裡邊，看望自己的老娘，而且很有可能就在今晚！」

那個叫老五的人，自然也是當天沒有被抓到的逃犯之一。

我完全弄懂了周峰的意思，老五要出現，如果真的有鬼魂作祟，當然是要直接索命的，這位警察大叔擺明了是想藉助我的能力，分辨清楚殺人的到底是人是妖。

「不管殺人的究竟是什麼東西，都絕對不能夠繼續任其逍遙法外！」

中年警察的語氣，就如同深邃眼眸當中，迸射而出目光般凌厲。

「那……我這算不算是協助政府辦案，有沒有那啥……」我做了一個搓手指的動作。

「你想要啥？現在國家正在大力整頓封建迷信，你居然以道士自居，而且到處抓鬼降妖，上次的事看在你師父的面上，才沒把你捅上去！」

中年警察一番話說的大義凜然，我竟啞口無言。

在鎮子上吃飯的時候，我這才了解到，我那老道師傅曾經幫助過周峰一回，好像也是出了一件離奇的人命案，所以這次一有事兒，這傢伙就找上了我。

生平第一次參與到了政府人員的抓捕行動當中，心裡頭那叫一個得意，以後回村子可有得吹了。

不過大晚上的，蹲在老五家院牆外面被蚊蟲叮咬，而且還不能吸煙，我才知道後悔了。

周峰說，鎮子上警力有限，所以今天晚上算上我，總共就只有四個人，其中就有那天遇到的女警察，還有一個自稱是周峰徒弟的年輕人。

對於我的到來，這兩個人都是表現出了不解和鄙夷，周峰也什麼都沒說，只是叮囑我要做好份內事，一會兒真要有什麼情況，一切聽他指揮，千萬不要隨意妄為。

其實我倒寧願相信，殺人的不是鬼，就我這幾把刷子，萬一見了真章根本不夠看。

到了將近半夜的時候，困意襲來，真有些撐不住了，歪里歪斜剛準備靠在旁邊的磚堆上打個盹兒，旁邊的周峰冷不丁猛然坐起身來。

我被驚得一激靈，也學著周峰的樣子，湊到了他的旁邊，不遠處傳來了幾聲蛐蛐的動靜，我依稀記得，那裡守著的是周峰的徒弟和那女警察。

「千萬別出聲……」周峰壓低了聲音，湊在我耳邊說著。

我的心跳已經連成了一片，感覺第一次偷看鄰居大嬸洗澡的時候也不過如此。

前面果然有情況，一個身材壯碩的男子鬼鬼祟祟的溜著牆根兒走了過來，這大半夜的，而且還不走正道，當然是心裡有鬼。

男人光著個腦袋，在清冷的月光下，亮澄澄的像是抹了油，先是守在了院牆邊兒上東瞅瞅西瞅瞅如同耗子般，等了約莫好幾分鐘，這才直接扒上了牆頭，翻牆而入。

「你們不上嗎？」我有些緊張，知道這肯定就是那個老五。

「著什麼急？正主還沒出現呢！」

周峰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今天晚上的目標不是老五，不過等了將近20分鐘，我都凍的不行了，屋裡屋外始終都沒什麼動靜。

就連旁邊的周峰也都有些沉不住氣了，不住的向周圍張望。

「那東西是不是不會來了？」我實在是忍不住了，低聲問了一句。

「別出聲！」

就在這個時候，老五家的院牆之上，探出來一個光溜溜的腦袋，賊頭賊腦張望一陣，輕巧之極的從牆上滑了下來，很難想象，五大三粗的漢子身手居然這麼敏捷。

眼看著這傢伙就要跑了，周峰依舊緊緊的注視著周圍，連我都替他著急，而且這個時候有比我還著急的。

「老五，你給我站住！」

隨著一聲斷喝，對面草垛後面一前一後躥出來兩道人影，直接奔那光頭就追了過去。

「這兩個完蛋玩意兒！」

周峰罵了一句，直接蹦了出去，好像是讓我待在原地，不要亂跑。

我哪有那麼聽話，站起身來打算活動活動酸麻的筋骨，卻不料眼前一黑，差點兒沒栽倒在地上，蹲的時間太久，都有些缺氧了。

正在我猶豫著要不要去追的時候，忽然發現在我旁邊不遠處的空地上，有一道黑乎乎的影子站在那裡。

月光微弱看不真切，但大體輪廓還是能夠分辨的出來，我的心一陣抽緊，那東西緩緩的轉過身來，半張支離破碎的臉似乎是詭異之極的沖著我笑了一下。

「那東西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