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不用還
第111章不用還
清晨,薄霧飄渺間,一騎駿馬馱著兩人沿著大道賓士,路旁枯草在眼前不停掠過,直到快近城門時,林瓏才道:「大人,放我下來,我自己走進去。」
蕭然並未勒停身下的馬,速度不變地往前飛馳,「怎麼?怕見人嗎?」
林瓏見他不停,面上有些惱怒了,雖然男女大防並不太嚴格,但如此時辰如此姿勢難免不讓人多想,她卻不敢抱怨,「大人,我這不是為您著想么?我一身捕快服,和您一早同坐一騎,別人難保不會說您以權謀私,公私不分。」
蕭然忍不住嘴角上揚,爽朗道:「是么?那就讓他們說吧,我不在乎。」
眼見蕭然不為所動,城門又在眼前,林瓏驚得忙用袖子遮了臉,彎腰下趴,與馬背緊緊貼在一起,恨不能與馬融為一體。
馬匹並沒有像林瓏想的一樣,還得在門前接受檢查,而是一路暢通無阻地入了城。
清早人少,一路馳騁,不過盞茶時間便到了衙門。
蕭然跳下馬匹,伸手欲扶林瓏,林瓏卻直接給了個白眼,仍在記恨方才沒將她放下馬的事情,
牽馬的衙差看著這一幕,眼觀鼻鼻觀心地立在一旁拿著蕭然遞給他的韁繩。
蕭然並不在意,對著牽馬的衙差道:「去把城郊負責馬家村的里正喊來問話。」
林瓏一聽便愣了,看向蕭然的同時,蕭然亦拿眼看來,「把你昨天看見了什麼,做過了什麼說一說。」
「難道我昨天驚馬不是意外?」
蕭然卻不回答,示意林瓏跟著她走,「暫時不確定,我需要知道更多情況來分析,如果是意外,你可有懷疑的人?」
林瓏邊跟著蕭然往衙門裡行去,邊將昨日發生的事娓娓道來,「昨日里,我送那老丈與那屍體回了家,正想離去時,碰到一名婦人正要生產,本來村裡是有個產婆的,可她去了城裡女兒家走親戚,村裡也沒有馬,我便把馬車借給他們去請人了,那婦人隔一會疼一陣,她便讓我扶著她在外面走走,正巧走到那貼著白對聯的一家,便問了情況,那婦人便把她們村接連死人的情況說了,其它倒也沒哪不正常。」
「這期間可有碰到什麼人?」
「有,聽到村裡出事,陸陸續續都回來了。」
蕭然沉吟著,大步跨入自己院中,林瓏又道:「都是些莊稼漢,倒沒什麼可疑的。」
「去準備朝食吧。」
正準備跟著一起朝里走的林瓏頓住腳步,咂了咂嘴,她倒也是真餓了……
等她端著一托盤的熱乎食物到了這裡的時候,食物已經溫熱適宜了,將托盤上的早餐放在窗邊銅爐邊,這才喚了蕭然過來吃早餐。
蕭然往這裡行來,「你的呢?」
林瓏用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剛在準備您的飯食的時候,我吃了個餅子。」
「喝了它。」蕭然邊說邊將一碗人蔘雞湯推到桌子一側,「你家看起來也是殷實人家,怎滴對吃食如此不講究?」
看著那碗誘人的雞湯,林瓏終於沒忍住,坐了下來,接過蕭然遞過來的小瓷勺,「大人對下屬真是沒得挑的,聽府衙里的差役說,自您來了,伙食都好了許多。」
蕭然似是想到什麼,微微一笑,「也不盡然,前日里若是沒你的藥包,他們也沒雞湯可喝,所以他們得多謝你。」
「……」哪壺不開提哪壺,林瓏只覺肉痛,兌的銀子都買葯了,鐲子簪子也都還回去了,如今她又是窮光蛋了,就連頭上唯一的簪子也變成木頭的了,送都送不出去,更別說當了。
她邊吹著雞湯上的浮沫,不經意地問道:「大人,這簪子你從哪裡拾到的?」
「路上撿的,不用還。」蕭然說得風清雲淡極為隨意。
「……」林瓏喝湯的動作微微停頓了片刻,她也沒打算還啊,一根木簪子而已,對於蕭然的身份來說送人都嫌寒酸,但這話說得還得承他一個人情了。
窗外陳七大步邁了過來,「大人,昨晚抓到了十七個盜賊,連夜審訊,就是最近盜竊頻發的案犯。」
林瓏一喜,探出頭,「可有找到偷過我錢袋的人?」
陳七表情認真,「特意問了,有,但是他已經把錢都花了。」
林瓏小臉即刻垮成一團,怏怏不樂地坐回原處。
蕭然道:「知道了,一夜辛苦,休息去吧。」
陳七欲言又止,終還是用眼神示意蕭然院門處若隱若現的人影,蕭然瞭然,「隨他去留。」
「是。」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讓林瓏十分好奇地又探出頭,卻看見早上的那個衙差帶著一名四十歲的清瘦莊稼漢模樣的人過來。
想來就是負責馬家村一帶的里正了,他停在門口,直到蕭然宣他時,他才快步行了進來。
林瓏正要將剩碗收起來,蕭然卻道:「你也過來聽聽。」
帶人來的衙役極有眼色的上前接過林瓏手中的活,「我來吧。」
里正進門就跪,「草民張留見過大人。」
蕭然輕輕嗯了聲,「請坐。」
張留起身坐到一旁的空凳上,卻只敢斜斜地坐了小塊地方,「不知大人尋草民何事?」
蕭然微微一笑,「也沒什麼事,只是聽說馬家村最近常有村民意外死亡,想問問你知不知道。」
「知道。」
「既然知道,為何不上報?」
語音平淡,卻透著微微的不滿,張留嚇得一個激靈,順勢就跪了下來,「是,是草民的疏忽,請大人責罰。」
承認錯誤倒是承認得挺快,端著茶杯的蕭然看著下方這一幕,「起來吧,別動不動就跪,與我說說那裡的情況。」
「是。」張留重新爬起,卻不敢再坐,「三月前,鄭松的父親不知為什麼突然死在了家中,他兒子鄭松回來的時候,屍體都臭了,然後過了半月他隔壁的那一家就吃毒蘑菇全死了,發現的時候都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再然後就是村東頭馬屠戶家裡,晚上莫名其妙的就死了,屋門緊閉,當時都說是有邪祟,請了道士來做了場法事,倒是平靜了一月,然後村西頭的馬立家,他們家小兒子誤吃了山間的毒的果子,也死了,再到現在,馬老五的兒子被蛇咬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