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許探監
第7章不許探監
一下午,林瓏心不在焉,人在案卷室,雙眼卻是直直地望向門外,這裡除了坐在案前的她,便是坐在窗前認真攬案而閱的蕭御史。
日頭斜斜照在他的發間,灑下一片金光,桌前的茶台上,茶水點水皆足。
林瓏只覺口中乾渴,磨蹭地行了過去,緩慢地坐在了蕭然對面,將小茶壺緩緩舉起,正欲往自己面前的杯中倒時,她又改了主意,將冒著熱氣的茶水嚕嚕地倒入了蕭然面前的空杯中,「大人,請喝茶。」
蕭然輕輕嗯了一聲,並沒有看她。
林瓏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小心看著蕭然的面色,「大人,我從前是做什麼的?」
「不知道。」蕭然換了個姿勢,頭微微向窗邊偏了偏。
「怎麼會?大人手裡在的那張畫像明明畫的就是我。」林瓏知道他不會說實話,決定循循善誘,「大人如果將我從前的事透露一二,我必定有恩報恩,欠錢還錢。」
蕭然這才抬眼,看向一臉真誠的林瓏,「你應該不想知道。」
「不,大人,我想知道。」林瓏一臉堅定。
蕭然一臉認真,語音輕緩,「既然你非要知道,也罷,你欠我一萬兩什麼時候還我?」
林瓏的表情瞬間被定格。
片刻后,她嘿嘿一笑,「大人真會開玩笑,哎,孫大人交待的事情還沒有辦完,我得再去想想。」
蕭然看著灰溜溜轉身的林瓏,眼中揚起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笑意。
林瓏端正坐在原處,將所有的案卷一一比對,想要進大獄,得在孫堂面前邀功才行,她手指在兩份供紙前點來點去,那常家公子的供狀居然是一模一樣。
時隔半年,這個能寫得一模一樣,也是不容易。
她抬頭正想出聲喊人,卻發現因為蕭御史在這,所有人都是能避就避,實在不能避也是取了所需物品即刻出門。
她再看向地圖,那家魚膾店和那家青樓一前一後,這些公子基本上都去過這兩家店,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平城這家魚膾店太出名了,就邊初來的蕭大人也被吸引。
還有那家青樓,林瓏若有所思的望向了那坐姿端正,面容肅正的蕭御史,私下裡穿常服像是貴家公子,穿起官服來又是自成一派隱然氣勢,年紀輕輕的著實可畏。
蕭然將案冊輕輕一放,似要抬眼,林瓏嚇得即刻收回目光,再次看向面前的案卷。
片刻后,她又覺得坐著十分不自在,食指在桌上連續不斷地輕磕著,眼睛再次環遊室內。
整個室內只有她指尖與桌面的碰撞聲,直到看見抱著資料進門的某位書吏,「可有看見孫大人?」
因著蕭然的緣故,往日里眼睛朝天的書吏客氣了幾分,「孫大人在審案,上午好像抓了兩個當街行兇的歹人。」
林瓏眼睛一亮,「我去看看。」
書吏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語氣帶了幾分嚴肅,「你出去抓個犯人破個案就罷了,哪有女子去前堂的?」
「我是苦主。」林瓏一字一頓的聲明,「他們要砍的人可是我。」
書吏也認真回視著她,「孫大人特意交待,你不許去。」
「是嗎?」她懶懶坐下,「煩請轉告孫大人,要想知道案情,他得親來。」
這話林瓏說得底氣十足,原以為孫堂很快就能來,畢竟七天可不長,誰想來的卻是秋武秋捕頭,他孫堂的小舅子,長得人高馬大一臉絡緦胡,典型的肌肉發達,頭腦簡單。
看在他上午救過自己的份上,林瓏極為勉強地將兩張一模一樣的供詞遞給他,「這個常家公子,你們可以請來問問話,興許有幫助。」
秋武拿著那兩張紙翻來覆去的看了看,頗為不解且質疑,「雖然我識字不多,但是我也能看出這供詞前後一致,沒什麼問題。」
林瓏沒好氣地看他一眼,手指往紙上戳了戳,「是嗎?你還記得你半年前說過什麼話嗎?如果能記得,那一定是刻意記過,為什麼要刻意呢?這是個問題。」
見秋武還是一臉似懂非懂,林瓏揚手,「哎,你把人帶來,我來審。」
這孫堂明顯靠不住,以後還是跟著蕭御史混更保險,所以她需要好好表現一下自己的本領了。
想及此,林瓏的眼神向窗邊飄了過去,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空了,那道修長身影正在第三排的案架後面翻著什麼。
她真心佩服,這架上的成撂成撂的案冊涉及稅務民生農田水利各項安民措施,他居然真的是一本一本地在瞧著,只不過有的他是一帶而過,有的會拿著到窗邊細看。
那日他人不知鬼不覺的提前進平城,難道是要了解民生?如此看來倒也是個好官。
只是,他孤身一人,若是真的查出什麼,不怕別人找機會滅了他?有句話她沒記錯,應該叫做強龍壓不住地頭蛇!
一念及此,她不由道:「大人這般勤勉,想來一路危險重重吧?」
蕭然的眼眸抬起,從架上空處向這邊直射而來,「此話從何說來?」
林瓏手撐著下巴望向架子黑暗處,「聽聞大人一路南行,懲治過不少官員,他們就沒有試著反抗報復一下?」
「此乃人之常情。」書架后的語氣波瀾不驚。
「大人既然知道,為什麼不多帶一些人?孤身一人得有多危險。」
蕭然不答反問,「聽說你今日當街遇險?莫非也是被誰給報復了?」
他的這句話讓林瓏又想起了自己一直關心的問題,「大人,我從前到底是誰?您就不能發發善心告訴我嗎?」
「自己去查。」
「我可以去查,但是大牢里不是不讓……」林瓏眼中突然一亮,她即刻起身快速走到案架旁,眼神灼灼地看著蕭然,「大人,不如您帶我去牢里審審那兩人?」
蕭然斷然拒絕,「不去。」
「為什麼?」林瓏不死心地問道。
「晦氣。」蕭然回答得毫無心理負擔。
林瓏被這話給驚到了,「我記得當時第二天很積極地就去了大牢視察了。」
「此一時彼一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