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月光下的胡雨桐
胡雨桐太想活下去了。
所有逃生者都想要活下去。
為了活下去,他們可以不擇手段。
親情、愛情、友情,在活著二字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所謂生命的光輝,在面臨死亡的恐懼時,完全不值一提。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夏青青那樣,即使在那種絕望的環境下,依舊心存善念。
為了生存,胡雨桐付出了很多很多。
其實,她的分析能力絕對不弱,先前在夏青青的派系裡,也是中流砥柱般的人物。
但她歸根結底是個女人,在某些時候,體能方面的優劣勢,就已經能夠決定生死。
她必須要融入某個派系,才勉強具備著活下來的資格。
只是,之前因為身處夏青青的派系中,她與其他兩個派系的關係都不好,甚至有些衝突。
所以,後來她加入了李寒的派系,也為此付出了相應的代價。
像她這樣漂亮的女人,所要付出的代價,連想都不用去想。
她想用自己作為籌碼,讓陳銘幫助她活下去。
她已經發現,單憑她自己,想要活過這次逃生任務,幾乎是不可能的。
其他三名逃生者,也都指望不上。
她活下去的希望,似乎就只是陳銘。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犯過錯的陳銘。
但陳銘卻搖了搖頭:「我對你不感興趣。」
「你想要什麼?只要你幫我活下去,我什麼都願意做!」胡雨桐有些焦急。
「我要去找其他線索了。」陳銘說道,「你要做的,就是將他們喚醒。」
「我能跟你一起去找線索嗎?」胡雨桐問道。
「不行,你會拖我的後腿。」陳銘轉過身去,「你之前有過機會。」
胡雨桐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
她當然知道陳銘在說什麼。
如果當時,在其他三人質疑陳銘的時候,她能堅定原來的想法,現在的局面將截然不同。
既然那時候放棄了,想要再爭取陳銘,自然不會那麼簡單。
「鬼魂的限制,是不能被看到。只要保持著視線接觸,那麼鬼魂就無法造成任何傷害。」
陳銘繼續說道:「這是甲板區域的鑰匙,只在甲板上生效。」
他不再多言,轉身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胡雨桐看著陳銘消失的位置,目光有些恍惚。
她意識到了他們與陳銘的差距。
原本,活過了數次逃生任務,身為資深逃生者的她,絕對擁有著足以自傲的資格。
只是,在陳銘面前,她的那些行動與推理,簡直像是小孩子過家家般可笑。
她不知道陳銘是怎麼找到甲板鑰匙的。
這種未知,更讓她感覺到陳銘的可怕。
她按照陳銘的要求,將其他三位逃生者喚醒。
在喚醒其他逃生者之後,她特意按照與陳銘相同的方法,確認了逃生者的身份。
這次,鬼魂沒有再從中作梗。
「你是說,那個陳銘救了我們?」
聽過胡雨桐的陳述之後,張一楓難以置通道。
胡雨桐點了點頭。
「他還將甲板範圍的鑰匙告訴了我們?」郝向磊問道。
他皺著眉頭說道:「這說明……他已經確定,本次任務是多重解謎任務了。」
「雖然很不爽,但不得不承認,他比我們要強很多。」郝向磊嘆了口氣。
「切,照我看,那小子就是運氣好,根本沒什麼本事!」包國飛不屑道。
「但不管怎麼說,他將甲板區域的鑰匙告訴了我們。」郝向磊說道,「我們可以將甲板作為根據地。」
「你們確定,他告知的鑰匙就是真的嗎?」張一楓說道,「如果他也不確定,只是拿我們當小白鼠呢?」
「是真的。」胡雨桐脫口而出道。
「為什麼?你驗證過嗎?」張一楓問道。
「不,只是種感覺。」胡雨桐猶豫道,「他……不像是在說假話。」
「不像?」包國飛譏諷道,「在逃生任務里,可沒有像不像,只有是不是!」
「比起相信陳銘,我們更應該相信自己。」郝向磊也說道,「他說的鑰匙,我們可以作為參考。」
胡雨桐輕輕地嘆了口氣,她知道陳銘說的是真話,但其他三名逃生者卻不願輕易相信。
他們到底要再付出多少代價,才能相信陳銘是對的?
此時的胡雨桐,甚至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她問道。
「我們先去驗證陳銘的鑰匙。」郝向磊說道,「這是我的建議。」
「照我說,就應該繼續探索下去!那小子的鑰匙,肯定是錯的!」包國飛的聲音依舊洪亮。
「不要意氣用事。」郝向磊皺起眉頭,對包國飛說道。
包國飛冷笑了聲,但卻沒有再多說話,顯然郝向磊的話有些效果。
「我們該怎麼驗證?」胡雨桐問道。
「如果是陳銘說的那樣,只要我們保證能看到彼此的身後,鬼魂就不會對我們造成任何傷害。」
郝向磊用手指畫了個圈:「比如說這樣。」
很快,四人就圍成圈坐了起來,後面的人能看到前面人的背影。
這樣,無論鬼魂從哪裡出現,他們都能立刻發現。
「一個小時。」郝向磊說道,「如果一個小時都沒有危險發生,那麼陳銘的鑰匙,很可能就是對的。」
借著月光與手電筒的燈光,逃生者就這樣等待著。
但包國飛並不想等待下去。
不知道為什麼,他對陳銘的印象很差。
可能是因為陳銘的冷靜讓他厭惡,也可能是胡雨桐幫陳銘說話令他不爽。
反正他就是不願意相信陳銘的話。
他只等待了十五分鐘,就怎麼都坐不住了。
「簡直是浪費時間,還不如抓緊時間去找線索!」包國飛猛地站起身來。
「包國飛!」胡雨桐轉過頭來,很惱火地對包國飛說道,「你到底有完沒完!」
胡雨桐的位置就在包國飛的前面,她的背後是由包國飛觀察的。
「我可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這裡!」包國飛冷笑道。
他彎腰撿起手電筒。
手電筒挪走之後,胡雨桐的身上只剩下了月光,看上去非常模糊。
包國飛向前走了兩步,突然間覺得有什麼不對。
是什麼不對?他又向前走了兩步,邊走邊想。
等等!
剛才……胡雨桐是轉過身在跟他說話。
為什麼此刻月光下的胡雨桐……卻是直直地坐在那裡?
他將燈光打向胡雨桐。
胡雨桐確實是直直地坐在那裡。
但她也確實轉過了頭。
是的……
胡雨桐的身體沒有動,頭卻向後轉了180度。
她的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身體扭曲著,向著包國飛伸出了雙手!
「你要去哪?」
胡雨桐似笑非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