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突然出事
「所謂接近，不是說你什麼都不管，就一股腦往人家身邊湊。」吳班模仿著當時劉焉說話的樣子，閉上眼睛，一種高深莫測的樣子。
這種來自現代的追求技巧，絕對不是一個漢末之人能夠理解的，比如馬超，第一次聽到這種思路的他最多只能知道要接近對方，但不明白具體是什麼意思。
求助於甘寧，沒想到甘寧比他還懵，瞪著一雙大眼睛傻獃獃看著前面不知道在想什麼，或者說什麼都沒想。
「解釋解釋吧，聽不懂。」馬超搖頭，決定虛心求教。
人生最得意的，莫過於自己知道別人不知道的事情，其他人雖然不甘心，但也不得不低頭。
吳班現在正體會到這種感覺，心想叔父一直都會有這種感覺吧？我作為跟叔父最親近的人之一，也該我享受享受了。
「就是說，你要想跟你喜歡的那個人處好關係，經常出現在她身邊，但是要注意！」吳班說到這裡的時候神情無比嚴肅，就像是當年劉焉告誡他一樣。
兩個人就像是在聽宇宙本源一樣，大氣都不敢出，只能壓低呼吸的聲音，生怕打擾到吳班講述。
「這個時候，你要一邊靠近，一邊觀察對方的為人，之後就會有兩個結果，要是發現對方其實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甚至完全相反，那很簡單，直接轉身走人……」
「那要是還不錯呢？」馬超急問道。
「別急，這就要說，」吳班露出他的虎牙，「要是還不錯的話，就有有兩種情況要分析了。要知道，有的人感覺不錯，只能做朋友，有的人感覺不錯，就能做夫妻。」
這種超乎時代的理論，馬超當然沒有聽懂，但是感覺非常有道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意思，也就是處於一個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狀態。
「等等！」甘寧突然發話，「你說要是感覺不合適就立馬離開，我雖然沒有過這種感覺，但我知道這絕對不容易，」
這番話在場的另外兩個人沒有意見，確實沒有意見，當初吳班喜歡張絲，就算是說出了讓她找人嫁了這樣的絕情話，也依然沒能徹底斬斷他對張絲的愛慕。
現在的馬超也是，就算接觸到最後，他發現蔡氏並不是他想象的那樣美好，也不是他想象的那樣完美，甚至蔡氏來接觸他就是為了劉焉，他也沒辦法說不理就不理，說絕交就絕交。
人畢竟都是有感情的，尤其是對那些還沒有到手的東西，更會留下深刻的印象，成為一生不可磨滅的白月光和硃砂痣。
「嗯，當時我也是這樣問叔父的。」吳班點頭，主動說出自己當年的經歷，「我記得當時叔父說了幾句我沒聽懂的話，說什麼『理性不容易』，『人的感情難以割捨』之類的話。」
直接聽到的人都沒聽懂，更何況這兩個間接聽的人。
「意思就是你們三個現在有事要忙了！」
一道蒼老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與之同時傳來的還有門被推開時，門軸發出的嘎吱聲，只是這聲音又快又短，顯然來人非常著急。
「什麼人！」
三個習慣戰場的人在這個時候同時摸上武器，木頭武器雖然沒什麼作用，好歹也不至於讓人空手對白刃。最好是能拖延一下時間，真正的兵器就在牆邊靠著。
「我！」
大白鬍子垂到胸口，一把弓上架著三隻箭矢，直直地指向三人，只要手的主人輕輕一松，三支箭就會在幾乎相同的時間貫穿他們的咽喉。
在這萬分危急的情況下，甘寧把手從背後拿了出來，吳班右手鬆開配到，就連馬超也把長槍丟下，三人臉上露出本不應該是現在的、如釋重負的表情。
因為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劉焉手下有名的神箭手黃忠。
「你這為老不尊的，居然偷聽我們說話？」
被嚇了一跳的甘寧直接蹦到黃忠身邊，這種性格讓他跟所有人都維持一個不錯的關係——那些不夠強壯的人除外。
輕輕拉回弓弦，把三支箭矢收回箭壺，黃忠這才一巴掌拍到甘寧腦袋上，用力晃幾下，晃得甘寧頭暈目眩，連連求饒。
「你們可以啊，堂堂太子舍人散騎常侍，跑到坊市裡打把勢賣藝？真不覺得丟人嗎？要不是有人認出來你們，主公現在還不知道你們居然干這事兒！」
「干這事兒……應該也不怎麼丟人吧……」甘寧還想頂嘴，又被黃忠在腦門上彈了一下，叫了一聲痛之後便不再說話。
「你們也別忙活了，趕緊收拾收拾，出事兒了。」
一聽到出事兒了，三個人立馬收起剛才的輕鬆感覺，換上認真的面容，甚至甘寧還拔出了武器——這次是真的武器。
「出什麼事兒了？」
「先走，路上我再告訴你們，你們的房費飯錢什麼的我已經給完了，直接拿著武器盔甲走就行，外面有馬。」
說完，黃忠轉身先行離開，讓他們自己收拾東西。甘寧吳班兩個人緊鑼密鼓開始收拾，錢什麼的已經不打算要了，這些錢又重又買不了多少東西，留在這裡送給掌柜，就當是救濟百姓了。
兩個人收拾一陣，才發現馬超站在原地一動沒動，仔細一聽，嘴裡還念念有詞：「飯錢……飯錢……」
好吧，不用問了，這貨一定是想起來蔡氏替他付飯錢這樁事兒來了。
老少爺們兒們，這可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時候到了！之前馬超一直虐他們，現在終於被他們逮到機會啦！
這兩個「苦馬超久矣」的難兄難弟終於看到了報仇的曙光！
「砰！」「啪！」
兩聲脆響，馬超還沉浸在回憶之中，被突如其來的襲擊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雖然有長年累月練習留下來的本能反應，但也敵不過精心算計。
躺在地上眼冒金星，這是多長時間沒有體驗過的事情？五年？七年？馬超已經記不清，以往都是他把別人打趴下，讓別人體會這滿天星斗的場景，沒想到這次他居然也會體驗到。
「快走啊！老黃忠還在等我們呢！」
行兇者們頭也不回地跑下樓去，事實上，他們早就計劃好，把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後，再進行報復，之後直接跑出去，現在看來計劃挺成功的，可以用非常完美來形容。
外面的黃忠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看將吳班和甘寧兩個人急急忙忙跑了出來，還沒等他說話，這兩個人直接翻身上馬，留下一句「我們先走了」之後，便策馬狂奔，離開這裡。
這感覺……好像是背後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在追殺他們一樣。
話說回來，馬超呢？
此時馬超正起身，坐在地上，體會著難得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突然出現的蔡氏一樣，讓人神魂顛倒，讓人手足無措。
站起身，拿上熟悉的長槍，帶好貼身的盔甲，馬超穩住身子，走出房門。事實上他現在完全感覺不到自己身上究竟是哪個部分被偷襲，因為完全沒有感覺。
「孟起？」黃忠關切的聲音響起，馬超抬頭看著他那蓬鬆的鬍子，好像有些回過神來。
「他們呢？」馬超看看左右，還有一匹馬，哪裡還有吳班甘寧的身影？
「他們急急忙忙先走了，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急，這麼想見主公嗎？」黃忠思來想去，也只能想出這麼一個勉強還能說得過去的理由。
他們不會是以為我要報復吧？
心中這麼猜想，馬超也不多說，直接翻身上馬，這馬雖然也算是良品，但跟他那小白馬相比，也是差了不少。
「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馬超問出他一直縈繞在心裡的巨大疑問，也就是黃忠這次突然過來的原因。
「啊，這次的情況比較緊急，主公和賈詡法正他們也不知道如何應對，就讓我來找你們過去，一同商議對策。」
兩個人並駕齊驅，朝著城外的軍營前進，現在已經是晚上，但是路上依然有不少來回巡邏的士兵，甚至有一隊士兵還攔下了他們倆，在黃忠出示腰牌之後，也就沒了下文。
看守城門的士兵也比平時多了幾倍，平時他們都把武器放到一邊，坐在一起閑聊，而今天馬超見到的，都是手持武器隨時作戰的，看樣子是收到了什麼命令。
「到底發生了什麼？」馬超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事情的原委，當他抬頭的時候，忽然笑出聲來。
原來在城門處，還有兩個人和兩匹馬被攔住，正在跟守門的士兵聊天。
還用說嗎，除了那兩個先跑的人，還能有誰？一定是他們到了門口之後，被加強警備的士兵們攔下來，這兩個好幾天沒有去見劉焉，自然什麼都不知道，人家也不可能讓他過去。
或者說，這些士兵沒有對他們這兩個可疑人員動手，就已經非常和藹了。
「興霸，元雄！」黃忠翻身下馬，招呼一聲，把腰牌交給士兵，士兵們也從自己身上拿出一塊腰牌，兩個核對一下，確認無誤之後才打開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