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爭鋒
看到那三個學子的瞬間，大理寺卿只覺得全身的血都像是被凍住了一樣。
半個時辰前，國子監祭酒接到徐西寧送去的密函。
密函上有三個人名。
徐西寧讓他立刻找到這三個人，並且不惜一切代價，讓這三個人開口。
此時。
帶著人來，國子監祭酒幾乎大步流星直接走到大理寺卿跟前，揚手，結結實實一巴掌扇了他臉上，呸的一口啐，「畜生！」
「你幹什麼!」大理寺卿旁邊的官員，一步過去，推開國子監祭酒，「你發什麼瘋！」
徐西寧拉弓，放箭。
半點猶豫沒有。
那個將國子監祭酒推開的官員，立刻咽喉中箭，氣絕倒地。
大理寺卿滿目怒火看向徐西寧。
徐西寧下巴微揚，與他對視，「國子監祭酒大人和我們說說，你發現了什麼！」
國子監祭酒沒好氣的說：「我身後三位學子，全都是受我們大理寺卿大人幫助過的學子，大理寺卿大人，宅心仁厚，只需要花一點點錢，就能從一群窮苦出生的孩子們里，挑選出最有潛力的那一部分。
「再只需要花一點點錢，幫助他們度過吃喝難關，給予他們一定的書籍輔導，就能讓這些人對他感恩戴德。
「我身後這三位讀書人，很不幸，就受到了大理寺卿的資助。
「他們對這位恩人感恩戴德，對這位恩人言聽計從。
「結果他們的恩人讓他們做什麼呢？
「當初琉倭大軍進犯京都，陛下連連指揮失誤，惹得民間怨聲載道，幾乎要發生暴動，而這怨聲載道，是我們的大理寺卿，讓這位學子寫的檄文煽動的。」
大理寺卿面色鐵青，絲毫沒有被揭穿的尷尬。
而是怒道：「陛下身為一國之君，卻被倭賊細作裹挾，將我大夏朝的鐵血男兒性命視如草芥，我這樣做，難道有什麼不妥嗎！」
他說的氣勢十足。
國子監祭酒呸的一口啐過去。
只是礙於徐西寧剛剛不問青紅皂白一箭射殺的緣故，大理寺卿旁邊的朝臣，再憤怒，也沒人敢上前如何，。
國子監祭酒怒不可遏道：「你也配提鐵血男兒？既然你心疼鐵血男兒，那為何當初蔣國公府那混賬世子在雲香緣敗壞傅矩夫人名聲羞辱傅珩的時候，你卻又另外安排學子張揚此事。」
眾人頓時嘩然。
大理寺卿絲毫不慌張，他沉著道：「我做的有什麼不對嗎？蔣國公府世子羞辱傅珩，羞辱傅矩的夫人，這種行為，當然應該人人唾棄。
「若非我宣揚，說不定傅珩就不敢出頭為自己的母親爭一口氣。
「我是為了幫他一把！」
「放屁！」刑部尚書聽不下去，轉頭怒喝，「你分明就是想要借著傅珩的手除掉蔣國公府，因為當初蔣國公府離京之前，蔣國公與你不睦，那是人人皆知的，你因為擔心蔣國公重新在京都被複用，影響到你。」
大理寺卿一甩衣袖。
「隨便你們怎麼說，我行得正坐得端，我做的樁樁件件，都是為了天地正道！」
國子監祭酒冷聲譏諷，「為了天地正道？你也配，我身邊這位學子，也被你資助過，也得過你的恩惠，也曾經對你像他們這般推崇，你讓他做什麼呢？
「你讓他圈地，你讓他收受錢財，你讓他在京都之外的地方買房置地，私下辦賭場！
「這也是為了天地正道？」
大理寺卿沒想到這些事，這人竟然都抖摟出來。
他就不怕……
國子監祭酒冷聲道：「怎麼？覺得意外？覺得他怎麼就有膽量敢把你做的事情抖摟出來？那是因為，他妻兒已經被救出來了，他再也沒有把柄被你拿捏！
「他從鄉野學堂，一步步考入殿試，被你看中，真是倒了大霉！
「你對外清廉，卻借著他的手，讓他去給你摟錢，他不同意，你就將他髮妻，將他兒子囚禁起來，你還算人嗎！」
一眾議論聲，嘈雜的響起、
大理寺卿氣息粗重的站在那裡。
「我聽不懂你說什麼，這個學子我是資助過，但是我從來沒有威脅過他什麼，他自己品行不端，走上歪門邪道，與賭場之人來往不清，令我著實失望！我早就與他斷了來往。」
大理寺卿甩鍋甩的乾乾淨淨。
那學子氣的臉色紫青，「老師綁了我的家人，用家人威脅我，我兒子才三歲……」
不等他說完，大理寺卿正色道：「我不知道是受誰蠱惑，又是受誰挑撥，竟然來誣陷我，這些年，你從貧寒來，我給你的資助才得以讓你完成學業夢想，沒想到，不過是養了一條中山狼。」
他讓這學子做的事，可是從未親自吩咐過什麼。
縱然有把柄，也不會牽扯到他。
大理寺卿滿目浩然正氣，「我為天下窮苦學子發聲，我無愧於天地！」
徐西寧手裡的弓箭指向了他，「那我便替天下讀書人，殺了你這殺人不眨眼的刀！」
那大弓拉滿。
大理寺卿說不怕是假的。
畢竟剛剛徐西寧殺人，說殺就殺，絲毫不猶豫。
立刻便道：「你敢殺我，這滿京都，滿天下的學子，就會集體反對你！我死不要緊，這江山就會因為你的愚蠢和無知而動搖。
「你以為，只有會武功，手提刀槍的兵才是兵嗎！
「口誅筆伐，同樣抵千萬軍馬！」
大理寺卿聲音落下。
原本被阻斷人流的街頭，忽然湧出千呼萬喚的聲音。
「徐西寧不配執政！」
「徐西寧牝雞司晨！」
「徐西寧敗壞綱常！」
「徐西寧滾出朝廷！」
……
洶湧澎湃的呼喊聲，從左右兩邊，齊刷刷的湧來。
地動山搖。
有人前來回稟，「左右兩邊，各來了足有幾千名學子！」
大理寺卿得意的看向徐西寧，「天下學子，眼睛是雪亮的，他們絕不會允許你這種女人借著一點點軍功，就來對朝政指手畫腳！
「這江山，不是權貴的江山，是黎民百姓的江山，是我們寒門學子的江山！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你要與天下人為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