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7章我真不想出名
眼見余年並沒有多麼高興,牧泛琴愣了下,頗感意外,再次確認道:「你真不想出名?」
天地良心,活了大半輩子,牧泛琴見過太多人為了名利爭的頭破血流,這些人中,而且大部分成熟的中年人。
這些中年人都尚且如此,何況是余年這個年齡段的人呢。
「坦白說,我確實不想出名。」
余年說道:「我只想埋頭賺錢,盡量保持低調。」
「只為利不為名。「
牧泛琴眼中閃過一抹意外之色,說道:「名利名利,你要明白,這名利二字永遠都是組在一起,而且『利』字永遠在『名』字後面,你要想大利,那就得先有『名』。」
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潤完喉嚨的牧泛琴繼續說道:「這是我過往多年的經驗,就好比是我,我現在有名后,很多利都是主動上門,你能明白這個道理嗎?」
余年聞言一怔,遲疑道:「我覺你說的有道理,只是我目前是一個學生,名氣太大,會不會影響到我的學業生涯?」
「非但不會,反倒會成為你的助力。」
牧泛琴笑了笑,說道:「看在戴佳的面子上,我給你認真說說吧。」
「您講——」
余年說道。
「你有了足夠的名氣,很多困難都會迎刃而解,就好比你現在名氣大火,為學校帶來了榮譽,即便是你天天曠課,學校都不會開除你。」
牧泛琴放下手中的茶杯,有條不紊的說道:「甚至,很多領導來到學校巡視,我們校方都會願意帶上你一起,為我們學校長臉的同時,也能夠讓你擴張人脈。」
說到最後,牧泛琴微微一笑,補充道:「你是聰明人,舉一反三的道理你應該明白。」
牧泛琴的話猶如閃電劈開余年的層層迷霧。
余年笑道:「我明白了,總之,這種事情利大於弊,對嗎?」
「不錯。」
牧泛琴說道:「絕對利大於弊。」
「受教了。」
余年說道:「和阿姨相比,我始終太年輕。」
余年的表現讓牧泛琴十分欣慰。
「坦白說,我真有點開始喜歡你了,如果你不是戴佳男朋友,我會非常看好你。」
牧泛琴先是欣慰,繼而苦笑,忍不住袒露心聲。
余年聽出牧泛琴話里的深層次意思,倒也不意外,「我知道,你從來都沒有看的上我,即便是到現在,都覺得我配不上戴佳。」
「人貴有自知之明,在這方面你就做的不錯。」
牧泛琴笑道。
「……」
余年表情一僵,雖然知道對方看不上他,可真將話說出來,心裡依舊如針刺般難受。
試問,誰不想走在人前?誰想位卑言輕?
可如今,在牧泛琴面前,就是這樣。
余年早就知道,即便是千萬身家,在戴家這種龐然大物面前依舊不算什麼。
甚至,嚴格來說,他拋除負債,根本沒有一千萬身家。
這年頭,別說身家千萬的人多了去了,就連過億資產的人到處都是,指望牧泛琴瞧的起他,根本不現實。
眼見余年陷入沉默,牧泛琴繼續說道:「本來我不打算將話說的太直白。
可我覺得你是我們學校未來有前途的學生,才會坦誠的給你說這些話。
目的很簡單,不要為了目前這點成績就沾沾自喜。
你想和戴佳結婚,白頭偕老,就這點成績,遠遠不夠!」
雙手環抱,牧泛琴面露嚴肅道:「還記得你和戴佳他爸之間的賭約嗎?」
「記得。」
余年說道。
「對於你和戴佳的事情,我不反對,但也不認可。」
牧泛琴面無表情地說道:「還是那句話,現在的你,遠遠不夠格,就憑你欠銀行的四百萬,就不夠!當然……」
牧泛琴點了點頭,說道:「我承認你很優秀,但是優秀是相對而言,在同齡人中,你是優秀,但是在我們戴家面前。我不說,你應該明白。」
「真沒有想到,貸款的事情你都能查到。」
余年無奈一笑,說道:「我承認你說的很對,如果我站在你的角度,也會覺得我不配。」
「所以不要止步不前,去努力、去拼搏,讓我們戴家提到你就覺得臉上有光,讓別人在我們戴家面前為你豎起大拇指。」
牧泛琴正色道:「總之一句話,你能完成賭約,我就接受你,我們戴家就能接受你畢業后和戴佳結婚。」
「好。」
余年點點頭,說道:「我會努力。」
「不管未來如何,你都應該感謝我今天對你說的話。」
牧泛琴說道:「現在的你可能會覺得我勢力,覺得我嫌貧愛富,可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你我都改變不了,至少……」
說到這兒,牧泛琴擲地有聲道:「你改變不了每個人骨子裡的趨利避害!」
「……」
余年深吸了口氣,說道:「你說的如此直白,就不怕我憤怒、不滿,甚至記恨你?」
「笑話!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牧泛琴冷冷一笑,一臉鄙夷的說道:「你以為憤怒就能改變命運?你以為不滿,我和戴佳他爸就會讓你娶走戴佳?」
目光落向窗外,牧泛琴繼續道:「往大了說,你以為五十年前的中日大戰,那些鬼子就會因為我們憤怒和不滿收起屠戮我們國人的屠刀?會擔心我們記恨,就放棄大屠殺?」
「你說得對!」
余年儘管知道牧泛琴知道沒錯,可事到臨頭,依舊心裡充滿不舒服。
「要怨,你只能怨自己出生卑微、人微言輕;要怨,你只能怨自己弱小無能、無法改命!」
牧泛琴收回望向窗外的視線,目光如刀的盯向余年,毫不客氣的說道:
「當然,你也可以怨這個社會人人都這麼虛偽、迂腐和勢力;
可以怨你有太多的不切實際的想法;
甚至可以怨你年少無知到以為自己伸手就可以摸到天!
單憑自己就能夠改變周圍人的想法,甚至所有人、所有事情,都能為你讓道……」
「夠了!」
余年揮手叫停,「無非是朱門對朱門,竹門對竹門,上品無寒士,下品無士族。變的是時代,不變的是世道。」
深吸了口氣,余年努力調整好情緒,說道:「我知道你說的很對,可你再說下去,我真擔心我會記恨你。」
搖了搖頭,余年嘆氣道:「以我和戴佳的關係,我不該記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