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把段徽柔比成殺豬的
廣襄侯府的花宴請了京城不少閨秀,定遠伯府這邊就請了段明曦,段徽柔還有段敏。
姚雲意跟段徽柔交好,自然不會請楊姨娘生的女兒,故而段清音沒收到帖子。
這明晃晃的打臉,楊姨娘母女豈能不生氣,面上卻還不能表現出來,心裡卻記了一筆。
花宴這一日,姐妹三個早早的就來榮安堂給太夫人請安。
太夫人規矩大,兒媳,孫女,孫子個個都要來請安。
段明曦因為生病的緣故,故而這段日子沒來,她在榮安堂外先見到了段敏。
段敏長得有點像三爺,眉宇間帶著幾分英氣,性子也多像三夫人,見到段明曦就快步過來見禮,「大姐姐。」
段明曦溫柔一笑,上輩子段敏曾去高國公府探望過她,那時她自己的日子也不好過。
嫁了個丈夫是個好賭的,還偷了段敏的嫁妝去賭,兩夫妻因此鬧得很是僵硬,想要和離又牽涉到家族利益離不得。
她自己日子過得苦,知道自己在國公府日子艱難,還記著她。
「咱們一起進去見祖母。」段明曦笑道。
「大姐姐今日這一身衣裳可真好看,衣美人更美。」
段明曦笑了,從袖籠里掏出個小荷包遞給段敏,「拿著玩吧。」
段敏沒當回事,打開荷包一看,不由唬了一跳,「這太貴重了,我可不能要。」
段明曦將荷包掛到她身上,「三嬸待我好,不過是個小東西給你玩的,什麼貴重不貴重,留著吧。」
段敏心中咋舌,沉甸甸的一個赤金嵌各色寶石的鐲子,少說也得有六七兩重,這還叫小東西?
不是說大姐姐流落在外過得很辛苦嗎?
可這出手也太大方了,反正她梳妝匣里這樣的首飾也沒幾件。
倆人進了榮安堂的院子,就聽到有說笑聲從裡頭傳出來,能笑得這麼張揚的也就是段徽柔了。
段明曦面不改色地與段敏踏上台階,早有小丫頭進去回稟。
二人一進了門,就見裡頭坐了不少人了。
段清音,段蓉也都在,段清音是庶女就罷了,段蓉卻是二夫人生的嫡女,但是能坐在太夫人身邊的只有段徽柔。
眾人一見段明曦皆是一愣,只見她一身明紫色襦裙,裙擺上用銀線勾勒綉著折枝花紋,行走間便有流光閃過,這一身衣裳華麗貴氣,越發襯得她容貌姝麗,嬌艷不可方物。
段明曦漫不經心抬眼望去,眉目清華,如層波瀲灧,將段徽柔臉上的驚愕與惱意收入眸中。
「孫女給祖母請安。」
段明曦的聲音一出口,滿室的寂靜被打破,所有人似乎在這一刻才發現,眼前的人,竟是如此的耀眼生輝。
怎麼之前就沒發現呢?
太夫人的眼中生出讚歎之色,有這樣的姿容,就算是高家的婚事不成,以後也能再挑一個好門第。
「起來吧,你們兩個坐下說話。」
段明曦跟段敏相繼入座,還未說話,肖氏又來了,緊跟著姜氏與二夫人三夫人也到了。
幾個人見到段明曦今日的裝扮皆是有些驚訝,姜氏的臉色有點微妙,下意識地去看小女兒,就見徽柔果然有些不開心的樣子。
二夫人跟三夫人可就痛快多了,把段明曦好一頓誇,段徽柔的臉色就更差了。
姜氏眉心微蹙,但是也沒說什麼,只覺得長女穿得這麼花枝招展委實沒有大家閨秀的嫻靜之態。
「你們幾個今日去廣襄侯府,切記要循規蹈矩,不要做失禮之事,免得與名聲有損。」
聽著太夫人這暗搓搓敲打的話,段明曦面無異色,似乎並未聽出來的樣子。
段敏一見,本想應答的話也咽了回去。
段徽柔在一旁細聲細氣地笑道:「祖母,您就放心吧,女兒跟雲意關係最好了,會照看著的。」
太夫人知道段徽柔跟段明曦關係不好,但是還是提點一句,「你大姐姐第一次參加京城宴會,你多提點些。」
段徽柔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
辭別太夫人,段明曦幾個人就要出門,肖氏身為長嫂送她們出去。
出了榮安堂,段徽柔臉色笑容就沒了,自顧自的向前走,也不去管段明曦跟段敏。
段敏悄悄翻了個白眼,段徽柔慣會裝腔作勢,在長輩面前裝樣子。
肖氏也沒去追段徽柔,只讓丫頭趕緊跟上去,然後對著段敏笑道:「敏妹妹,今日本來我這個做嫂子陪著你們去,只是不巧了,我娘家那邊臨時有點急事,今日嫂嫂托你多顧著些你大姐姐。」
段敏對肖氏笑道:「大嫂,你放心吧,我會的。」
段明曦看了肖氏一眼,意外她居然托段敏照看她。
肖氏將三人送上馬車,段敏跟段明曦一輛車,段徽柔自己坐了一輛,後頭跟著丫頭婆子,馬車滾動慢慢駛離定遠伯府。
廣襄侯府舉辦花宴並不是在侯府,而是選在了牡丹台。
牡丹台是近幾年京城新修的一座園林,雖然比不上錦瑞園寬綽宏大,但是卻依山傍水,飛檐翠瓦,彙集天下花草,一步一景,雅緻幽深。
正值牡丹花開的季節,牡丹台中花木扶蘇,流水潺潺,苔蘚成斑,藤蘿掩映,端的是美不勝收。
段徽柔憋了一口氣,一下了馬車也不跟後面二人打招呼,提著裙角就急匆匆地走了。
段敏給氣的臉色都變了,她可不是長房的庶女,當下就說道:「看來二姐姐一點也沒將大堂嫂的話放進耳中,也沒將長輩的叮囑當做回事,等回府後,我肯定要好好說一說。」
段明曦看著段敏,「沒了張屠戶,咱們還能吃帶毛豬不成。沒她領路,咱們就不會走了?」
段敏沒忍住笑了,把段徽柔比成殺豬的可還行?
心情瞬間就好了,挽著段明曦的胳膊說道:「大姐姐,我帶你進去,這裡我也來過的。我可不是柔姐姐,把別人都當成沒見過世面的土鱉子。」
段明曦正要應聲,一扭頭的瞬間,忽然看到遠處懸挂著端王府徽記的馬車徐徐而來。
她不由愣了一下,隨即轉開幽深的目光,只是看到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