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惺惺相惜
「十三聯隊準備渡河，等待我的命令，再進行攻擊，另外，務必要在半個小時內突破敵軍防線，師團主力待命。」谷壽夫的語氣很嚴肅，他的意思很明確，如果半個小時內，十三聯隊不能以最快速度突破蘇州河上段的話，聯隊長準備切腹自盡吧！
「哈伊！」日軍參謀應聲道，語氣也充滿尊敬。
谷壽夫的目光並沒有離開過望遠鏡里那片激戰的河灘，「劉建輝，這次你跑不了了，等賴谷支隊主力壓上，我就讓十三聯隊渡河，看你如何招架？」
「師團長閣下，以支那軍隊的戰鬥力，我師團主力壓上，可輕鬆戰勝，為何要等到賴谷支隊主力壓上我們才進行攻擊呢？屬下不明白。」谷壽夫的參謀長不解地問道。
谷壽夫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顯然是對這個參謀長的不屑，日軍的軍隊制度和中國的軍隊制度並不一樣，日軍的參謀長並沒有中**隊的參謀長地位那麼高，日軍的參謀長通常是由一些皇室、貴族子弟來擔任，所以有許多日軍參謀長都是不學無術的，眼前的這個第六師團的參謀長顯然是學術沒到家的那種。
「這支支那軍隊的增援部隊，極有可能是支那軍中的王牌，劉建輝的十七軍。上次就是這支部隊給予第三師團幾乎毀滅性的打擊的那支那軍隊，永遠不要輕視你的敵人。」谷壽夫聽他語氣，並沒有任何不敬，反而是尊重，所以谷壽夫想了想還是告訴了他。
「十七軍、十七軍……」這位新到第六師團的酒井參謀長似乎有點天然呆，一直在哪想是在哪裡聽說過這支部隊的，良久，終於想出來了，嘴裡崩出一句：「哦，搜噶斯內。我懂了，這支番號名為十七軍的部隊，曾經給過我們號稱『皇軍之花』的第六師團重創的部隊，讓谷壽師團長丟盡了面子的支那軍隊十七軍，搜噶斯內……」
這位天然呆的第六師團參謀長酒井同志在自言自語的時候，完全沒有注意到他身邊的谷壽夫師團長臉色越發鐵青了，而當他驚醒過來的時候。面對的卻是谷壽夫師團長的一個巴掌了，「八嘎！」
這位年僅二十五歲的參謀長不禁在內心暗暗後悔，自己幹嘛哪壺不開提哪壺呢？白挨了一巴掌啊！
遠處沉迷在射擊日軍的劉建輝自然不會聽到谷壽夫和酒井的對話了，要是聽見了必然很開心，用自己的實力來贏得對手的尊敬，是一種能值得驕傲的事。更何況對方是敵軍最為精銳的部隊，是日本陸軍戰鬥力最為兇悍的第六師團。
「劉軍長您好，卑職是七十四軍五十一師153旅305團的上校團長張靈甫！」張靈甫來到劉建輝的旁邊立正道，雖然是黃埔同期，但是對方軍銜，職務都比自己高上一大截，心裡覺得這也沒啥。
劉建輝自然也聽到了。但是他並沒有答話，因為他的瞄準鏡里已經瞄準了一個日軍軍官，一開槍，一聲巨響，日軍軍官的上半身已被轟成碎肉。
看見劉建輝這槍的動靜，張靈甫在心裡暗暗吃驚，此槍的威力，竟彪悍如廝！估計一槍打在人的身上。估計是死無全屍了。
「嗯，鄙人劉建輝，和你一樣，是黃埔四期的。」劉建輝放下手中的巴雷特，站起來行了一個軍禮，不為其他的，只為這個曾是他後世偶像的男人正在他的前面。朝他敬禮。
劉建輝看著眼前這個差不多和他一般高的英俊男子，只覺得他本人比照片上的還要更英俊一些，但劉建輝這具身體的記憶中顯然沒有張靈甫的印象。
其實也正常，原來的劉建輝。可謂是黃埔四期的學生中，最為優秀的學員，而且獲得了提前畢業的機會，試問，一個最為優秀的驕子，如何會注意到一個文質彬彬而且不健談的人呢？
「久仰久仰。」張靈甫想了想，還是只說了這句話。
「張團長，其實我在黃埔之時對你也印象不錯，你叫我光安就行了，我們畢竟是同期同學。」劉建輝微笑道，他說謊了，他想看一下這個後世他眼中的偶像的談吐。
張靈甫嘴角微微上揚，眼光中露出了一絲精光，完全沒有把自己305團已經快要打光的事情露放在心上：「光安，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們是同期的同學，你就我一聲鍾麟或者靈甫就好了。」
劉建輝一直觀察著張靈甫的臉色，心中已經暗暗讚歎，果然是一代儒將，這已經是將官兵的生命不放在嘴上，心裡十有**是在思索著戰場上的事，只有據有這種潛質的人，才能成為一代將帥，只是，一將功成萬骨枯啊！
「嗯，此次作戰，你305團已經快挺不住了吧？」劉建輝正色道，讚歎歸讚歎，但是將士們還在前線浴血奮戰，這個比起任何時候都重要作為指揮官，在這裡談笑，已經是不負責任了，要是再聊下去，那可就是失職了。
張靈甫的眼睛古井無波，語氣依然十分平靜：「光安兄，若不是你十七軍的增援及時趕到，我張某人恐怕就要埋屍蘇州河了。實不相瞞，我團已經快要打光了。」
「張兄，你讓你的部隊撤下去休整吧！」劉建輝嘆了一口氣道，他知道眼前這個後來被人們視為「猛將張飛」一樣的人物會有一段奮鬥時期的落魄，可沒想到，也會淪落到這地步啊，由平時一名威風八面的團長，弄到要上前線補缺的地步，不過也正因為有這些甘於讓自己的每一滴熱血灑在自己所熱愛的土地上，才有後來抗日戰爭的勝利，抗日戰爭的勝利，是用中華子弟的血和肉築起來的！
張靈甫哂然一笑，道：「讓我們305團撤下去休整，這個可以，但是光安兄，能答應在下一個不情之情么？」
「說吧！」劉建輝也不是那種小氣之人，更何況，偶像就在眼前，而且。張靈甫也絕不會提什麼過分的要去，張靈甫同志能夠從師部一個只能做那些枯燥工作的高參做到手握實權的團長，如果做人不行，那麼如何能讓師長應承呢？儘管黃埔出身這是一個非常大的助力，但主要還在個人。
張靈甫咧嘴一笑，露出了兩排潔白的牙齒，道：「吾聽聞十七軍乃黨國之強軍。淞滬戰場頭號主力軍，一直想要見識一番，可一直沒有機會，如今機會就在眼前，我想見識一番被譽為『淞滬戰場頭號主力』的十七軍。能否讓我張某人學習一番？」
「呵，頭號主力倒不敢當。一直以來，作戰靠運氣，我只是命好，碰上了鬼子的弱點，而且取巧了一番，和靈甫兄你這樣的硬漢可比不了啊！」劉建輝搖頭苦笑道，他說的可都是實話。在這個日後會被稱為「**王牌頭號主力」的七十四師師長面前，他可不敢託大，而且人家那是實打實、硬碰硬打出來的，和自己取巧，這番倒不太一樣啊！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取巧，這個說法，不成立。縱觀光安兄你的前次作戰，都是險中求勝，這隻能說明光安兄是一個有勇有謀之人。」張靈甫發自內心地說道，他可是認真研究過劉建輝那次戰勝第三師團的案例的，用全師的力量去牽制、吸引第三師團的主力軍，自己卻率領屬下最為精銳的部隊對敵軍進行斬首行動。
「讓靈甫兄見笑了，劉光安在**中只是一個運氣好一點的人罷了。」劉建輝嘆了一口氣道。他是在心中想起了後來眼前的這麼優秀將領要埋屍內戰戰場而感嘆。
張靈甫並沒有覺得這是虛偽，而是謙虛，他答巴了一下嘴巴，開口道：「用全師主力牽制敵師部主力。並且成功牽制了敵軍主力，而且調離了敵師團部的守衛兵力，此為謀；待到成功調離敵軍守備部隊后，親自帶隊上陣殺敵，此為勇；光安兄乃有勇有謀之士，如此打贏，怎能稱之為運氣呢？」
「哈哈，承蒙靈甫兄看得起了。」劉建輝哈哈一笑道，同時也覺得命運真是會捉弄人，如不出所料，自己一不小心成了這日後的張師長眼中的英雄了，並且對自己的戰術如此地肯定，也不禁有些惺惺相惜之感。事實上，張靈甫也是喜歡險中求勝之道，否則後來在山東戰場就不會陷入解放軍二十萬兵力的重圍之中了。
遠處，第六師團臨時指揮所。
「師團長閣下，能再問您一個問題嗎？」那頂著腫臉的酒井參謀長悻悻地問道。
「說吧！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谷壽夫中將沒好氣地說道。
酒井參謀長聽到師團長這句沒好氣的話，趕緊以平時最快的語速把疑問說了出來：「卑職只想簡單地問師團長一句，師團長閣下，為何不早點進行渡江作戰呢？而是要臨時以最快的速度突破呢？要是早點突破，就不用這麼麻煩了，從效果上來說，這不是一樣么？」
聽到這身邊這活寶參謀長問的問題，雖然說得有些啰嗦，但實際上總是問了一個有營養的問題了，「據我們的情報，我們的對面有支那軍一個旅的部隊，雖然說支那軍除十七軍、八十八師那幾個部隊，其他部隊都不堪一擊，但總是能給我們造成傷亡的，讓賴谷支隊把支那軍的部隊吸過去大部分的時候，我們在突破防線，並且搶在賴谷支隊前面，全殲這支支那軍隊，但是現在已經等不及了，支那軍的主力十七軍到了，我們要趁他們十七軍的主力還沒完全到之前，活捉劉建輝！」
酒井聽后，一陣恍然大悟：「搜噶斯內，師團長英明。」
……
（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