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降服

第九十五章 降服

劉建輝已經賭贏了兩次了,第一次賭韓復渠在他的槍口下,能屈服,隨他進入泰安;第二次賭韓復渠在泰安中不會在他腦袋上開槍;可還要再賭一次,賭白雄起能不能弄服城外的五十六軍了。

五十一軍已經是袖手旁觀了,如果五十六軍阻攔,必然是免不了一場交火了的,至於事態會不會擴大,還不好說,如果事態擴大,就不好玩了,不僅之前的做的功夫都白費,可能整個十七軍都會陷入和第三集團軍的交戰中,這才是得不償失的。

而白雄起,真會不負劉建輝所託么?

城外,五十六軍已經牢牢將泰安給包圍起來了,屬下兩個師,幾乎是每個旅把守一個城門,而距離城門約一公里的地方,一個炮兵營已經將所有大炮對準了泰安城中,氣氛十分緊張,如果事態一旦擴大,這個炮兵營恐怕會第一時間朝城中開炮。

十四門口徑的榴彈炮外加七門的野炮,任誰都會心動,這些個大炮轟擊起來,可不是好玩的,附近的兩個警備連已經是加強戒備了。

遠處地平線湧出一條淡黃色的線條,在青色的地平線上顯得十分明顯,阮喜樂拿起望遠鏡,透過望遠鏡,可以看出,那是一支急速前進的騎兵,看那黃呢色的軍服,在這山東地界,除了中央軍還有哪支部隊?

「警備一連,警備二連,做好防禦準備,前方出現一支兩千多人的騎兵隊!」阮喜樂大喊道,對於一支炮兵部隊來說,被敵軍近了身,是個什麼後果。他很清楚,若是平時,韓總司令肯定會放上一個旅做警備部隊的。如今韓總司令已經是十有**被扣留了,谷軍長已經抽調所有的兵力去圍城了。曹福林軍長的五十五軍還沒到,孫桐萱軍長的十二軍距離泰安更遠了,根本就沒有兵力給這支炮兵營做警備部隊。

兩個連加起來才兩百多人,在兩千騎兵面前還是顯得太少了,這兩千騎兵在快到炮兵營的時候,分為兩路,一左一右。很快便把這個炮兵營給迂迴包抄起來了,雖然有汽車阻擋,可真的擋得住么?

「我是中央陸軍第十七軍騎兵團的!喊你們營長出來。」許夢溪右手拿著一支手槍,指向天空。左手握著韁繩,大聲喊道,一時間,威風凜凜。

「我是第三集團軍直屬炮兵營的營長阮喜樂,請問閣下有何指教?!」阮喜樂不卑不亢地回答道。他不是傻子,知道現在的情況,一個騎兵團包圍他這支炮兵營,說真的,如果對方要來硬搶。那麼自己一方極有可能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第三集團軍總司令韓復渠,違反中央指示,擅自下令撤退,放棄了整個山東,不戰而退,現我十七軍奉上峰命令,扣押韓復渠,送往戰區司令部,如果你部繼續負隅頑抗,我團將對你部進行圍剿!」許夢溪一臉正氣地喊道,威脅之意十足,若是這個炮兵營不投降,他可是會立馬下令騎兵團對這支兵力甚少的孤軍進行絞殺的。

聽見如此結果的阮喜樂,臉頓時沉了下去,沉聲問道:「如果我們炮兵營不投降呢?」

許夢溪冷笑道:「你們沒有不投降的餘地,韓復渠放棄了幾百萬山東父老,難道你們要跟著韓復渠這個懦夫么?告訴你們,如果你們不投降,你們死後,不會有任何的好名聲,連你們的子孫後代都要跟著被唾罵!不投降,你們就是亂臣賊子的,是叛軍,是賣國賊!你們為什麼當兵?是為了國家,是為了家鄉的父老,而如今呢?韓復渠放棄了你們的家鄉父老,放棄了國家,這樣的人,你們要跟著他一條道走到黑么!」

聽見許夢溪這麼說,許多第三集團軍的官兵,已經開始迷茫了,要不要投降呢?韓復渠值不值得我們追隨?

「如果我們投降,會面臨什麼下場?逃兵?處決?」阮喜樂冷冷地看著許夢溪道。

許夢溪雙目盯著阮喜樂,正色道:「如果投降,你們可以選擇加入十七軍,成為中央軍的一員。或者是,解散,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韓總司令待我,恩重如山,沒有他就沒有阮喜樂的今天,你們可以降,但我阮喜樂不可以做那不忠不義之人。我死之後,你們就加入十七軍,知道么?!」阮喜樂回頭對下屬大喊,說完之後,一支手槍指向了太陽穴,扣動扳機……

「呯」,槍聲響起,阮喜樂緩緩地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起來。

許夢溪看著倒在血泊里的阮喜樂,眼睛充滿了敬意,那是對軍人的尊敬,如果有一天,有人逼著他背叛軍座,他也會這樣,也會像阮喜樂這般,不為其他。

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

這就是許夢溪對劉建輝最忠實的心理了,他只佩服硬漢,阮喜樂雖死,但也深深地震撼了許夢溪,阮喜樂以自己的切身行動,證明了那一句話的真正意義,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

許夢溪沒有說話,翻身下馬,對倒在地上的阮喜樂鄭重地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這是對軍人的最高榮譽,讓對手都為自己折服。

周圍的官兵看見自己的長官都為這名營長敬禮了,亦紛紛下馬敬禮。

「炮兵營的弟兄們,你們有一個好長官,他用生命,書寫了什麼是國士無雙,弟兄們,咱們都是中**人,現在,強寇犯境,我們軍人,應該殺身成仁,馬革裹屍,韓復渠呢?是懦夫,只是可惜了你們營長啊。弟兄們,若是你們還有一絲良知,就留在炮兵營,加入我們十七軍,一起打日本鬼子!如果你們中想走的,我也不會攔,我會請求上峰,撥足回家的路費,讓你們看看,日本人,是如何騎在我們中國人的頭上拉屎拉尿的!要走的,自己站出來!」許夢溪大聲吼道,眼圈卻已發紅,眼眶已滿滿濕潤,如今這場面,怎能不讓人感慨萬分呢?

眾炮兵營官兵皆已沉默,約莫半分鐘,一位營副帶頭站了出來,對著許夢溪行了一個軍禮,大聲說道:「長官,卑職願加入十七軍,與長官一起戰鬥,打跑小鬼子,但卑職只有一個請求!希望長官能滿足!」

「說!」許夢溪此時的眼眶已經徹底濕潤了。

營副眼含熱淚,大聲回答道:「卑職只求長官能讓俺們弟兄的阮營長安葬,立個碑!阮長官不是逃兵,是俺們兄弟心中的英雄!」

「可以,但是你們一定不能丟你們營長的臉,在十七軍是靠本事吃飯的,到時打鬼子,不要學韓總司令!」許夢溪感覺,眼前這個自殺的營長,帶出了一群好兵啊!

……

泰安南門,五十六軍臨時軍部。

軍長谷良民此時在看著泰安城呢,這時城門緩緩打開,走出十幾個騎著駿馬的軍官,一時間看起來倒有那麼威風凜凜的感覺。

谷良民看到這一幕,眉頭緊皺,這些中央軍的小崽子是想搞些什麼動靜?

白寥帶著十幾個軍官,策馬到他面前,然後翻身下馬,微笑道:「想必你就是五十六軍軍長谷良民了吧?」

「我是谷良民,請問閣下有何指教?我們韓總司令準備出來了沒有?」谷良民面無表情地連續問了兩句,語氣無形中帶了責問,他和孫桐萱都是韓總司令最器重的軍長,如今長官被人強行「請」去吃飯,作為部下的他怎能不著急?

白寥一開始就看出了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中年男人是在場軍職最高的谷良民,自然也不會連一點兒應變能力也沒有,淡淡地說道:「谷軍長,其實我呢,出來就是問你一個事兒。」

「說吧,我們軍人,沒那麼扭扭捏捏的。」谷良民負手於背上,正色道。

谷良民看不透眼前這個年輕人,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心中卻是暗暗警惕起來,他可不希望像韓長官那般,被人拿著槍指著腦袋,「請」他到城裡去了,這種事情,無論放在哪個軍官的頭上,都是一件極不光彩的事兒,在自己的地盤,幾萬大軍營中,被人抓了,這算什麼鳥事?

白寥沒有劉建輝那麼強悍的武力,這種事情上,他也不希望動用武力,如果非要一個比喻,如果劉光安是智勇雙全的趙雲,智商和武力都十分強悍,那麼白雄起就是斯文的周公瑾,武力不是很強,心中卻有謀略萬千,能文亦能武。

「我們十七軍奉上峰軍令,扣押韓復渠,即日就送往徐州,屆時蔣委員長也會親自到來,我白雄起就是想閣下,難道閣下跟隨韓長官當了逃兵還不夠,還要為了韓復渠,閣下還要做和中央對抗、和全中國的炎黃子孫作對的叛國賊么?」白寥一邊說話,一邊拿出一張紙、打開,赫然是蔣中正的電令。

谷良民看著這一紙電文,猶豫了。

白寥繼續說道:「韓總司令已經在我們的手上,其實,你也沒有理由再繼續駐軍圍城了,若是你覺得,韓復渠待你恩重如山,在民族大義面前,這點恩,可以以後報;如果你是覺得下級必須聽上級命令,你是聽韓總司令的,還是聽蔣委員長的呢?」

谷良民嘴角露出一絲玩味,卻是下了命令:五十六軍各旅立馬前往泰安城東五里地的地方,就地駐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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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軍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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