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 心有靈犀
黑色的羽絨服沾了一點雪花,很是顯眼。
別的人有修為打底,倒沒什麼,但江思涵只穿了一件單衣,此時已經冷得快要暈厥,趕緊把登山服套上,沒過多久,所有人都是清一色的黑色裝束,在這皚皚的雪地,像是一個個黑點,異常醒目。
這樣的裝束,會不會被當成是活靶子?
佐道心裡嘀咕道,但看著劉禮華神氣不可一世的樣子,沒說出口。
劉禮華似乎認為自己在這裡有了絕對的權威,說一不二,就算自己說了什麼,估計也會一下子被駁回去。
思慮一會,佐道還是決定不要討這個霉頭。
一圈下來,只有宋彬沒有換,他躺在佐道的背上,皮膚黝黑,看著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眼睛卻仍然是亮晶晶的。
劉禮華很奇怪地走過來。
粗聲大氣地說:「你想被凍死?」
「不要你管。」
宋彬冷冷地說。
劉禮華冷哼一聲:「你以為我想管你這破事,我只是怕你死了,你那些師兄弟們找上門來,說我照顧不周。」
宋彬一臉不耐,「我自己心裡有數就行了,你啰嗦什麼。」
「那好。」劉禮華見宋彬堅決不穿,也沒打算再說什麼,對於宋彬的死活,他始終抱著一種戲謔的態度,並不關心,他轉而去看其他人的情況了。「你死了,我就直接把你丟下去,你以為你是誰。」
「我是看在佐道的面子上才帶你來的,晦氣。」
佐道捏緊拳頭。
宋彬是何等人物,如今居然任那劉禮華羞辱,別說宋彬了,連佐道都感覺一陣不適。
佐道低低地對宋彬說:「你要是覺得我不爽,我過去幫你揍他一頓。」
「我都說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宋彬低低地笑了一聲,眼神卻越發怨毒了。
佐道知道宋彬自有打算,不再說話,背著他,低頭只顧趕路。
宋彬的身體越發冰冷和僵硬,簡直是背了個死人在身上,不過他的身體的確因為冰雪有了奇妙的變化,那團黑色徹底凝固在他的皮膚之上,沒有絲毫變化,宋彬的臉也越發平靜,不再有之前那種痛苦難耐的表情。
到最後,靈氣甚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進入他的身體。
昆崙山,可真是一個天然的療愈場所。
佐道感嘆。
不過,不知為什麼,他和宋彬居然漸漸掉了隊,一會兒就看不見別人的身影,佐道很是擔心,江思涵呢?
他掉隊沒關係,佐道自信自己在這裡一定有自保的能力,可江思涵就不同了,要是沒有他的庇護,江思涵在他們那裡,不是狼入虎口么?
現在江思涵又多了一個白蓮教聖女的新身份。
「不要擔心那丫頭,你該擔心你自己。」
宋彬胸有成竹地說。
佐道點點頭,長舒一口氣,空中很明顯的一片白霧,雪白的雪地簡直一眼看不到盡頭,看來宋彬一進入這裡,就開始不停地謀算了,到時候鹿死誰手,是真的不好說了。
宋彬笑意越深:「他們應該進入了迷陣,劉禮華那傢伙懂什麼,他就是一個莽撞的蠢貨,那個門派設下的迷陣,可不是好玩的,他連護身符都沒帶,就敢進入這裡,要是沒有你我,他恐怕會直接全滅吧。」
宋彬這麼說著,佐道還是忍不住擔心江思涵的安危,他左顧右盼,不過奇怪的是,佐道心裡有一種異常踏實的感覺,彷彿一切已經計劃好一樣,或者說,他知道江思涵現在正在某個地方,不會走丟。
他和江思涵好像有一根線,一直在連著。
宋彬說得對,這種時候還是擔心自己吧。
佐道收回了目光。
宋彬手上的符純由黑墨繪成,一筆一畫十分細緻,在這雪地之上,看一眼令人神智一清,宋彬拿出的東西,必不簡單。
「我們現在該去哪?」
佐道咬咬牙,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有些頭暈,以他修行者的身體,真不至於如此,可是他卻覺得,這裡似乎有一種詭異的物質,剝奪了他身為修行者的身體優勢。
「當然是等那群倒霉蛋出來。」
宋彬胸有成竹地說。
佐道正有此意,他現在實在是有些累了,他把宋彬放下,自己一個人休息起來,宋彬看著這雪地,彷彿雪地有畫一樣,佐道發現,宋彬的皮膚正在慢慢變白,儘管還是像冰棍一樣蒼白,一點都不像個活人,但是比起之前,還是好很多了。
佐道等著,幾乎要睡著了。
過了一會,他感到好像有一團雪在揉搓著自己冰冷的身體。
宋彬?佐道猛地睜開了眼,可眼皮卻像鐵一樣沉,怎麼也睜不開,只留下了一條縫,昏昏沉沉,彷彿要打架一般,他勉強了眼前的人影,他覺得很奇怪,宋彬一直是一個非常嚴肅的人,什麼時候會弄這種惡作劇了?
居然拿雪搓著自己玩?
開玩笑,佐道一想到那陣冰涼的觸感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皮膚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薄,一股刺骨好像浸透自己血液,在這裡,他覺得自己力氣好像被什麼東西吸住了一樣,異常地虛弱。
再用雪這麼摩擦他的胳膊,很有可能會導致他的胳膊直接廢掉。
宋彬為人一向嚴肅無比,會做這種事?
佐道猛地睜開了眼,才發現是江思涵。
江思涵一如既往地漂亮,並不是像他一樣,在雪地里非常疲憊,相反神采奕奕,她還把外面那一層黑色的衝鋒衣脫下,露出裡面的一身紅裙,簡直如同一個雪地仙子一樣。
她笑嘻嘻,十分俏皮地說;「老公,你睡著了?」
說完,她看著一旁的雪,躍躍欲試,似乎想和佐道來一個打雪仗。
佐道嚇得魂飛魄散,他現在可經不起她這種折騰,站起來就躲:「老婆,別這樣!」
誰知他渾身的力氣真像被某個不知名的東西吸幹了一樣,剛站起來就險些摔倒在地,差點渾身又和雪來個親密接觸。
江思涵見佐道似乎是真的惶恐,有些不解,但還是慢慢放下了手。
「老公,你怎麼了?」